1997年的春天
湖大象鼻咀的半山腰有两栋民房
一楼住着房东
二楼都租给了学生
女生通常是一人住一间
男生三五人挤一间
有一栋坐西朝东的民房住满了94级的市营班学生
楼梯在房子的南边
斜侧着像挂在墙上一样
这是为了不影响一楼房东
上了楼就是走廊
能到达二楼所有的单间
相互不影响
紧挨着楼梯的是另一栋坐北朝南的民房
楼梯正对着最西头靠山的那间窗户
房里住着一个女生
长得漂亮
当她的身影映在窗户上时
这边上楼梯的男生们不由的停止脚步
凝视一会儿才咯咯的笑起来
心里开始幻想着：自己要是在房里会多好
世间万物都有其发展的趋势
有些念头在男生的头脑中闪现时
在不久就会真的发生
有一个夜晚
女生的房里出现两个身影
...
湖大的春天总是日渐温暖
月光在浪漫的春夜也会害羞
春姑娘发出咯咯笑声的时候
二楼男生们经常站在楼梯口期待着
期待着楼梯正对着的窗户亮灯
男生们时而歌唱
时而朗诵
有时候
声音随住着女生的房间亮光而起
灯灭而歇
就像是寂寞的夜色里
岳麓山的那曲《明月千里寄相思》一样
每到黄昏就在树林间回响
象鼻咀的夜色更深沉
山脚下灯火通明
不止是餐厅人头攒动
还有KTV传出的时断时续的年轻声音
向校院外的世界呼喊
：我们就要奔向你了
请让我们的青春记忆里多些激情吧！
激情是有的
而且是满满的
也包括那间住着女生窗户所映照的那样
意想不到的是
原本电影里才有的
或者说在普通电影里才有的
年轻、激情和浪漫
在两栋楼房之间也上演了
观众是期待已久的二楼的男生
不知道多年以后
这群男生是否还能记起
并依旧津津乐道
...
影子戏的影子人物是有空洞的
透过光线无法让人物立体
而身材修长的女生和身强体壮的男生
通过头顶的灯光
映照在窗户上时
展现出的凹凸有致和长发垂腰
比那影子戏立体得多
因为只有影子
楼梯上的男生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身体的轮廓里
面部模样被忽视了
这群男生就像忽视了酒井法子身边的男士一样
眼里只有那时而轻晃的身体
时而碰撞的影子
安静在那一刻显得特别的重要
希望房东家的猪狗鸡鸭鹅要么全不作声
最好是像死了一样
窗户上两个影子越来越细
像是褪去了些衣服
女生脖子以下更光滑
原来的衣领和袖口不见了
胸部更丰满的迎向另一个影子
臀部不止是滚圆
还有些轻微的摇摆
就像海上的浮漂
已预示着狂风暴雨的来临
在焦急中等待
有些声音开始从窗户缝里传出
像是夏虫的啾鸣
又像海燕在风暴前的低吟
...
音乐响起
那是坂本龙一的经典
人们时常会在想要静止时间的时候讨厌风
在想要凉爽的时候厌恶太阳
灯光和音乐原来是浪漫的元素
总能在情不自禁时让灵魂升华
楼梯口的男生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窗户里的灯灭了
月光就像突然穿透了云层
把两栋楼房的轮廓照得越来越清晰
楼下的低矮柴房里不止有猪
还有一角落的烟花爆竹
月光照在烟花的外包装上
红的白的特别显眼
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句
这楼下的烟花会不会被这月光点燃
所有男生轰然大笑
宁静的夜空不再宁静
热闹的房间继续热闹
楼梯口不再拥挤
排着队上楼的男生们各怀心思
说着不知所指的笑话
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也确实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男生们的驻足
就像梦一样
一秒钟甚过一年
生命如梦幻泡影
岁月如歌
在如歌的青春里
有人思想萌动
有人是戏中主角
不管是眼前所见
还是梦中所有
在应有梦的年纪
我们都有过青春
有过美好的记忆
有浪漫爱情
有丰富表情
有春天的深刻记忆
如果时光倒流
希望还是十八年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