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峰哥,也是很偶然的一件事情。
仔细想想,发现也不经然,因为那首歌,只要接触过指弹的人,都会时常听起。
那天又在无意中,看到了罗翔《梦中的婚礼》吉他指弹版视频,很是感触。
犹如被搁浅在时光里的那把木吉他,有天旧主人在搬迁时,恍然发现尘没在阁楼或者杂物间,随手拨动的音弦,偶尔夹杂着绣弦闷生的些许杂音。
也许指尖早已脱茧,然而练习多年的惯性和弦,以及不自觉的调弦习惯,仍是没有全然忘记。
就那样,在那个平凡的午后,一阵琴声,缓缓飘荡在夏日和风风中,久久不肯歇去。
而那时候,我就想知道,远在惠城的峰哥,最近又到了哪里,肆无忌惮的浪荡与浪漫。
开始,我也认为峰哥只是一个流氓哥而已,而这流氓,却也耍的是刚刚好,没有少一分,更没有多一分。
这也让我想起很多年前认识的一个故人形象:长发、酗酒、崇拜古龙。
就这些我曾经一度排斥的名词,竟然因为一个人,而被影响了那么多年。以至于往后的很多时光里,武侠小说里我只有看古龙,才能读的下去。
而峰哥,却与武侠无关,真正影响到我的,就是吉他了。
记得那天,峰哥在一堆琴里面,随意挑了一把试音,而试音的歌曲,就是那首经典《梦中的婚礼》。
我一听前奏响起,心里竟然暗自敬佩,而表面却是默不作声。亦如惠城大亚湾的湖面,无风时,掀不起任何一丝涟漪,平静的流淌在那片蓝天下,也流淌在惠城人的每一滴血液里。
那时在乐器行内,听过不知是哪个无名小辈说起的一句话:
“每一个吉他厂,最少有一个吉他高手。”
曾经我还一度不赞成,后来换了那么多地方,果然一一应验。直到有天,我竟然还恬不知耻的将同一句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了别人听。
后来才发现,峰哥表面是那般的骚气冲天,无时无刻准备着将那一股浓浓的流氓气息,扑向迎面而来的你。但是内心,却私藏着一颗少有的文艺心。
那天峰哥给我看他布置的房间时,的确让我刮目相看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五体投地感。
原来,文艺青年也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文艺,并不一定蓄起长发、穿起牛仔装,在众人的回头率里,表明自己与众不同的独特个性。虽然那样会被很多人当成傻X,但是自己却倍加兴奋,反而将其当成是一种被世界承认的方式,继而引以为傲。
虽然峰哥曾经也留过长发,当然,我也有过,但是,却并不想提及过多。包括峰哥,也是那次无意中说起,以及他的爱情。
峰哥说后来,再也没有过为谁冲动的想法了,只想平静中度过每一天。曾经相爱的一对恋人,在现实面前被击碎而又迫不得已分开的时候,我想,没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是不能够体会他们当时的痛苦的。
所以,我也没有再追问,毕竟每个人的爱情不一样。
也许我们后来,再也没有了去爱一个人的勇气,换了一座又一座城市,仍然是孤身一人,但是并不代表,我们曾经爱过同样的人,受过同样的伤。
所以每一个单身汪的背后,也许都曾藏在一段鲜为人知的情伤。
峰哥走的时候很潇洒,所以同我们说一些告别的话的时候,我们还当成了随口玩笑。直到真正走的那天,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我们习惯了峰哥平日里的不正经,却忘了他说的都是真话。将曾经的伤痛说的那么云淡风轻,原来也是需要一种勇气的。
峰哥在临走前,教我的那些吉他技巧,我想我是受用终身的。
真正的好音乐,就是用最简单的和弦,除去繁杂的花哨技巧,也能弹得一样动听。
所以后来,我渐渐忽视了指弹与弹唱的分界线。真正的高手,应该能熟练的切换指弹与弹唱,或者将指弹悄无声息的溶于弹唱中。,云流水般,将一首曲子完美演奏下来。
不久之后,我也就离开了惠城,其实原本我是要早先比峰哥走的,想不到却被他抢先先行离开。
峰哥走的时候,我也没问要去哪里,以及为什么放弃自己喜欢了多年的行业,最后又去转战一个新的陌生行业。
可是我想,我是能够明白和理解的,因为我又何曾不是如此这般选择,离开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最后又与那里的人纷纷告辞,去往另一座城市,挥洒所谓的热血沸腾和青春无知呢。
分别是那么的不经意又在意料之内,没有炽热的酒杯碰撞的声音,也就没了梦想破碎一地的声音;没有长亭短亭外的送别长歌,也就没了十八里红尘外拨响的心弦。
青春本就是用一场又一场的相聚与别离,共同谱写的短曲,填词人是我们,歌手亦是我们自己。
那句“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又道出了多少人的曾经的迷茫与彷徨。
是啊,谁不曾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茫然不知所措过。而那逝去的,便是我们永不回来的年少青春啊。
峰哥的流氓气息我始终学不来,而我能学会的。只是将一颗不甘平凡的文艺心,藏于市井,藏于平凡的每一天中。
2019/7/28 2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