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发生在14年夏天的时候,北方的一个小县城,我们家在县城是个二层的楼,是个独院儿,当时是一楼租出去,我们自己住在二楼,那天夜里我拎着一瓶啤酒在二楼阳台上乘凉,无意间一侧头,发现此时大门外边站着一个人,正往我家院里看,那个人应该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了,可奇怪的是却一直没有进来。
刚开始我以为那人有啥事不好意思进来,我便主动喊了一声,可不料那人理都不理我,话都不回一句。好奇之下,我从楼上下来,打算出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干嘛的。一下楼,便听到楼下那几位租客此时正闹哄哄地喝着酒,听得我有些烦躁,可能是我不喝酒的原因吧,也理解不到他们的快乐,只觉得酒味熏人。压下心头的烦躁,我来到大门口,可此时已经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了,这么一来,我更加觉得刚才那人可疑,甚至在想是不是我家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于是我又往外走了走,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躲在那里。果然,一出门我就发现刚刚那个人此时正躲在我家大门口旁边的黑暗处,一脸木讷的站在那里。出于好奇,我将手机光冲着他招去,发现这人是个中年大叔,他衣着朴素,看上去也老实憨厚,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一打听这位大叔的话让我有些听不懂了,因为我们家大门明明是开着呢,他说找他儿子那进去就是了,不知道他为啥说进不去。不过呀,他这么一说我哪里还不知道啊,他儿子肯定是我楼下的租户了,本来想带着他进去的,可没想到他很是害怕地看着我们家大门,神色十分的慌张,随后把手里鼓鼓囊囊的一包钱递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他儿子。一说张强,我立马知道是谁了,也猜出来肯定是那家伙不务正业,跟家里要钱呢。可老爷子既然来了,悄没声地走了,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张强那小子就没点表示吗?于是我就冲着院里喊了起来,想让张强出来跟他父亲说两句话。
这个张强虽然不务正业,让人反感,但毕竟租着我们家房子,平时对我也算是客气,所以我这一嗓子还真让他放下了酒杯,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跑了出来,只不过那一张嘴就是酒味儿,熏得我脑仁直疼。不过呀,想着老人家不容易,也就好脾气地跟他说了起来,可一听说他们家老爷子来了,这张强竟然没好气地说起了脏话。一听这话,我立马训斥了他一句,可这话还没说完呢,却突然发现那老爷子不见了,可我刚刚根本没有听到脚步声,那老爷子就像是突然从我身边消失了一样。左右找了找,确实没人,这老爷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有些懵了,不过想着也许是爷俩有啥矛盾不愿意见面吧,也就没多想。既然那老爷子走了,我也不想再多跟这个张强说什么,把钱塞给他,嘱咐了一句,就打算回屋了。说实话呀,听那家伙满嘴老头儿老头儿的喊,我真想抽他一巴掌。兴许是给我面子,这张强总算有良心地拨通了他爹的电话。可刚接通电话,张强的语气和脸色就突然变了。接着就见他电话还没打完,整个人就僵住了,手里的电话也掉在了地上。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我顺嘴便问了一句。然而张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的大脑瞬间也变得一片空白。他说他爸爸前两天就已经去世了,可既然如此,那刚刚我看到的又是什么呢?这些钱又是谁给我的呢?此时张强也有些崩溃,缓过神来,转身就往屋里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而我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满脑子都是刚才老爷子站在这儿和我说话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胡同不远处有人影闪过,看背影正是刚刚的老爷子,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了,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果然正是张强的父亲。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终于知道刚才老爷子为什么会说进不去我们家大门了,我想啊,是因为门上贴的那两张门神吧。
关于张强父亲的事,我也是在他办完后事回来后听他说起的。原来这个张强不务正业,迷上了赌博,在外面借了一大笔的高利贷,为此他换了手机号,租住在我这躲债,不敢回。村里他是清静了,可那些放高利贷的却是隔三差五地找到他们家里,每次上门都是对着的父亲一番辱骂,逼着他替张强还钱。张强的父亲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面对这些人,哪有什么办法呀。再说家里能值点钱的东西早就让张强搬走了,哪还能替他还得起这巨额的高利贷。这些人逼得紧,张强也联系不上。老爷子是十分的绝望,几次偷偷地抹着眼泪,心里的苦不知道该去跟谁说。就在昨天下午,张强的大哥干完活回家,目睹了惨剧的发生,他父亲不堪重负,在院子里喝农药自杀了。张强他哥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背着父亲往医院跑,可还不等到了医院,人就咽了气,一家人给老爷子安排了后事,可直到出殡的那一天,他哥也没有联系上张强,张强也没看到他爹最后一眼。这件事时至今日想起来我都感触颇深,至于那个张强,后来退租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希望他从此开始能走上正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