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的和家里通个电话,视会频,总是会带来无尽的美好与畅快。
每当视频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一定是哥那张灿烂的大脸。紧接着,一家人会努力为我营造出一种温馨祥和的场面。爸妈相互依偎斜躺在沙发上,哥半靠着倚在爸肩膀边。所有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注视着小屏幕里的我,那温情的目光直射到我心里。充满期待,期待我衣锦还乡;更饱含牵挂,挂念我的近况如何。这番景象无非是想告诉我一切都好,生怕我分心工作。
我又何尝不是呢,也会将近日的烦恼通通都抛在脑后,努力把最好的状态呈现在画面里。不愿他们在几千里外朝思暮想,牵肠挂肚。
渐渐地,变成了一种默契,心照不宣。
除了我那不问世事的大侄子,从不会主动瞅我一眼。
画面中的他无邪烂漫,时而骑在父亲腿上,用那嫩滑的小手拍打着他满鬓胡茬的脸颊;时而忘我地哼唧着自己的独创神曲,尽管我一句也没听清;时而又骑着他的小摩托露出得意的笑容,闹腾极了!看着家里的小后人能够茁壮欢乐的成长,我特别的欣慰。
我在这头大声的唤他,“可可”“可可”,他依然是我行我素,满不在乎。并不宽敞的客厅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徜徉在自己的快乐里头,头也不回。
要是能听见从他那稚嫩的小嘴里喊上我一声叔叔,我该有多开心呀!尽管家人每次视频时都会教他喊“叔叔”或“小爸”,软硬兼施,倔强的他始终是不为所动。
在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在他记忆里我是模糊的,甚至已经不认识我了。也是,让童稚十足的他对着画面里陌生的一个男孩影像喊叔叔,也是难为他了。想到这里,我总是特别失落的。。。
次数一多,就会有些发现。画面里的父母日渐消瘦,满是笑容的脸庞并不能遮掩岁月留下的沟壑纵横。哥的发际线越来越靠后了,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八零后古惑仔逐渐退去铅华,变换了身份,当上父亲。可能还不太适应角色的转换,步履蹒跚地开始向中年迈入。生活的艰楚在一家人的坚强意志面前黯然失色,却也着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以前是不太理解“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句话的,或者说是没有深刻理解。侄子出生时,我在苏州。家里给我发来他的照片。虽从未谋面,但他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就应该是这个样子。血浓于水的感情让我对这个未曾见面的孩童倍感亲切。他感冒了我会牵挂,他嬉闹时我也跟着开心,晚上睡觉也会经常梦见他。我是他的小爸,他是王家的传人啊!
我想父母对我更是有过之而不及吧!能想到,以前的每次夜不归宿,每次所谓的外地闯荡,对于父母来说是多少个魂牵梦萦的不眠之夜呀!每次挫折铩羽或闯下祸端,总是能得到理所应当的包容与关怀……
只怪懵懂无知太年少吧。
画面里,父亲还是那么豁达,母亲照旧会喋喋不休的嘘寒问暖。每次视频,都能给我乏味无力的近况带来些许动力。也让我明白,为自己而活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
父母是被时代抛弃的人,使用手机视频对于他们来说就好比让我学英语一般艰难。只能是盼望着哥的每次归家,盼望着视频的接通的那一刻。更多的牵挂都是化作在无尽黑夜里的枕边之思了。
小小的屏幕里的我就是他们能了解到的一切,更承载着两头相隔千里的思念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