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人生就是如此,一直糟糕,但我总认为,二十年前新年遇到的第一个人如果不是阿贝,我现在一定是另外一副模样。
在那一天的前几个小时,人们纷纷陷入跨年的狂欢中,就好像这一年最后一段时间的一切糟糕情绪都已用完,剩下的唯有欢乐。
而我,却像一只野狗,裹着捡来的报纸遮挡那无孔不入的寒气,躺在公园的沙发上。
不时经过的男男女女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瞅着我。
可我,不在乎这些,什么也不在乎。
我脑子里想着温暖的火光和烤的冒油的肥鸡,身子瑟瑟发抖,嘴角却不由自主留下一串口水。
这在这时,一双红中透亮的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
穿着高跟鞋的那只小脚,十分纤细而雪白。
我顺着脚往上一看。
皮衣和小短裙的搭配,意外的惊悚,可让人惊悚的是,这些都穿在一个男人身上。
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这画面太美,不敢看。
他开口道:“你很冷吗?”
“我不冷,谢谢,请离我远点。”
忽然,我感到一只手在我身上摸索,顿时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我睁开眼怒喊道:“你要干嘛?”
他说:“这么犟干嘛,你冷的就像一块冰,还说不冷。”
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了,勉强保持自己最后一丝和气说道:“麻烦你,能不能滚远点。”
他雷霆霹雳般的大笑一声,说道:“好小子,有个性。好,我罩定你了。”
我心说,这人估计是个神经病,还是换个地方睡吧。
我正打算爬起身,谁知他竟一把举起我,就这样把我扛在肩上,像个人 贩子一样招摇过市。
这家伙力气大的出奇,一只手把我勾着,我竟然动弹不得。
我连呼救命,可他却对那些因为好奇而扭过头的路人吼道:“看什么看,小两口吵架没见过啊。”
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求饶道:“兄弟,兄弟,你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他嘿嘿一笑,说:“别着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带着我东转西拐,来到了一个似乎从来没人来过的小巷子。
巷子曾经雪白的砖墙被染成了土黄色,离近了看,还有股时间流逝的气息。
他两手叉着我的腰,将我向前猛力一甩,让我竖在了地面上,晕头转向而又肌肉酸痛的我,站立不稳。
他开口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走运啊。”
“走运?呵呵,我看是倒霉吧。”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门徒了,高兴吧,欢呼吧,臭小子。”
“叫我小子可以,但请你去掉那个臭字。还有,门徒是什么东西?”
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着道:“你们这些新人就是问题多,一会儿你跟紧我,别走丢了。”
说完,他将手掌按在旁边的墙上。
等待了大概三秒钟,一个微型摄像头从墙壁砖缝里探出来,对准他发射蓝色网状光芒,从上至下将他扫了个遍。
接着摄像头发出滴滴两声,又缩了回去。
咔咔咔,一连串机械声响起,整堵墙面竟然打开了,露出里面漆黑悠长的管状隧道。
他一脚踏进里面,回头对我说:“你要是想知道真相,那就跟着进来。你现在还有退出的机会,等你进来,一切就晚了。”
我现在是满头雾水,什么真相,什么加入退出。
鬼使神差一般,我竟然一脚踏了进去。
他将手掌在隧道壁上按压下去,我看到那壁面就像一块海绵,将手掌裹在里面,贪婪的朝前前蠕动。
又是咔咔一阵响,身后墙壁关闭了。
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发一语,只是一个劲的朝前走。
隧道里没有光源,我却还是能模糊看清前路。
很快,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光点,随着我们的逐渐靠近,那光点也是越来越大,最后一看,原来是出口。
出口处,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白色的地砖,高不见顶的天花板,还有在地砖上站着的一众怪人。
他走到怪人之中,回身指了指我,说:“好了,这是我的门徒,竞选可以开始了吧。”
怪人之中,有一个头生犄角,脸黑如碳,还带着圆形眼镜的人,疑惑的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个稀奇玩意。
“普通人类也能来这儿?他会死的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