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半夜总是听见猫叫,睡不着觉的我就那么听着它一声一声地叫,偶尔也会在心里和它对话,总觉得它是在回应我什么。
那时候,我以为是后头院的猫在我家墙头上叫唤。直到今天下午下班,我才知道它在胡同的木头堆里。
“木头堆里有只猫,球球还去瞅呢,左歪头右歪头地找,也没找到那只猫在哪块儿。”老妈一边拿着笤帚扫院子,一边跟正在院子里转圈的我说话。
“猫?在哪儿,什么堆?”一开始我并没有听清,但“猫”那个音儿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墙外头的木头堆里,你对门姐家的木头堆里。”老妈给我指了指大门,说:“都叫唤一天了。”
“我昨天夜里就听见它叫唤了,它没出来啊,是掉里去了吗,出不来了吗?我去瞅瞅。”
出了大门,我就看见了胡同边上的那个木头堆。我很诧异,来来回回这么多趟,我居然不知道这里堆着长的,短的,宽的,窄的,圆的,方的各种各样的木头,堆起来的高度有一米左右,而那个相互堆积堆砌的缝隙里,就有可能是那只猫误进的门。
我走过去,并没有听见猫叫。我张开口,冲着木头堆轻轻喊了一声“咪咪”,这声音才落,就听见了从木头堆里传出来的“喵儿喵儿”的声音。
这一声“喵儿”让我瞬间大喜,它真的在里面,也真的是昨夜里的那只猫,真的是。
为了明确那只猫的位置,我一直“咪咪”的叫着,而它,就向昨晚回应我那样,一声又一声地跟着我的声音叫着。
我从木头堆的北边转到南边,再从南边转到中间位置,终于,找到了它。它就在木头堆中间最底下的那个空挡里,声音在那里最大。
它应该卡在那里了。可那么多的木头,我一个人无能无力,所以,我要回去搬救兵。
走回了院子,老妈依然在扫。地上散落的叶子一点又一点地被集到一起,最后连带着土和沙子,被老妈扫进了簸箕里,倒进了垃圾桶里。
“妈,那猫就在那里呢,是自己钻进去的吧,它出不来了呢。这要搁在那里没有人管,还不得饿死啊。”
“肯定的呗,可谁管那事啊,又不是咱们家的木头堆。”老妈无动于衷,我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又不是我家的木头堆,如果能弄,我就去弄了。可是,我自己不行。每到这种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特别地无力。为什么,我想做的我做不来呢?有心无力真的很糟糕。
我就站在院子里,任冷风吹着我,任落叶继续飘零。
我走了两步,想进屋,可又觉得,我要进屋了,这只猫不可能出来了,也许真的要饿死了。
我看了看老妈,她已经扫到大门那里了,马上就要扫出门外去了。这应该是个好机会。我想,老妈也知道我的意思,她明白我的心。所以,我追了出去,到大门外站着,看着那个木头堆。
“你看,没人管,谁管啊,都听见了。”
和刚才空荡荡的胡同不同,这时候的胡同里已经有三个人在了。一个老外拉着手推车往北走,她走过了木头堆,走向了胡同的尽头;另外两人,是我家斜对门邻居,她应该是送客,客人坐在电动车上准备随时起步,她站在客人旁边说着相送的话语。
而那只猫就在哪里“喵儿喵儿”地叫着,无人理。
“我再去瞅瞅它。”
“瞅去吧。”
天气真的有点冷了,又长又厚的牛仔裙根本遮不住冷风。脚踝,小腿,膝盖,一片冰凉。
我边走边看正在聊天的两个人,那声“姐”还没叫出去,她就先问了我一句话:“你干嘛去啊。”
我转了转舌头说:“这里有只猫……”,那句习惯性“玩玩儿”的回复被我硬生生的掐在了喉咙里。
“哪里有只猫?”
“就这木头堆里,它在叫呢,你听。”
“我听见猫叫了,还以为是他们家的猫呢。”她指了指右边,也就是我家后头院:“这猫叫了一天了,我还说怎么回事呢,它在哪呢?我看看。”说着,她便朝木头堆看去,嘴里还发出招呼小猫小狗的嗝喽嗝喽的声音。
很巧的是,在这位送客的姐姐招呼那只猫时,对门姐家的哥回来了。他开着红色电三轮蹭蹭地进了胡同,看着我们这群人围着他家木头堆转,想来他也很诧异吧。
“这是干啥呢?”
“你家木头堆这里有只猫,一直叫唤呢。”
“哎,我知道,早清就听见它叫了,也不知道在哪里,找不着,也没工夫拾抖它。你们找到它在那了嘛?”
“还没呢,哎,在那儿呢,在那儿呢,我看见它了,一小白猫儿。”
因为我蹲不下,所以并没有看见那只猫在哪里,我只是看见她拿着根小木棍,左敲敲右敲敲地招呼着。
这时候,这位送客的姐姐。哥、还有老妈都动了起来,找猫的找猫,搬木头的搬木头。在边上看着的,就只剩我和那位客人了。期间,还有三三两两的骑车人路过,好奇的问一句干嘛呢,不好奇的就直接过去了。
那只猫好似怕生,不敢出来,它刚刚冒出个头,我就看到了,那么小巧,那么可爱,白色的,一看就是干净纯洁的小猫儿。
我这还没兴奋起来,它又退了回去。好在,在老妈和姐姐的一堵一招呼之下终于出来了。
老妈手里拿着那只猫,问:“这猫饿一天了,喂点吃的吧。”
“我们家没有吃的喂给它,这小奶猫太小了。”
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对门姐家的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那位客人也走了,这胡同里,就剩下我们仨了。
“这猫儿好可爱啊……”我看着那猫,它就那么被老妈抓着,一声也不叫唤了,安安静静的。
“你闺女喜欢它,哈哈哈。”说着,她就转回了自己的院子,而老妈,抓着那只猫就回家了,我站在那里,有点茫然。
我不知道要不要跟那位姐姐说谢谢,但是我没说,我追着老妈的步子,匆匆地回家了。
这只小猫真的非常可爱,就和小耗子那么大,老妈把它放在曾经养鸟儿的笼子里保护起来,再给它准备牛奶和面包。
家里的球球因为这只猫的到来被关在了笼子里,不过,它应该是开心的,毕竟它也曾经去找去瞅过这只猫。
当老妈把食物准备好后,让小猫吃起来后,她语重心长地说了这样一句话:“饿了,给你点东西吃,吃饱了,愿意走走吧。”
——蓝桥痴客写于2016年9月27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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