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着歌,骑着车,晃晃悠悠的上学。倒不是我写作业了,而是因为我知道,这次作业太多了,根本抄不完。
特别是语文,还有一篇作文还没写。作文是长篇作文。
苍天啊,大地啊!给条活路吧。
我祈祷着,要不然折寿也行。今天我要是高枕无忧,老师不检查作业,让我折寿十年我也乐意啊。不过想想,好像有点不划算。这不是明显的占老天的便宜吗?让我折寿十五年我也乐意啊!
进了班里面,王小秋挡在我面前。
王小秋气势汹汹的指着我说;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可思议的想了想;什么日子?你爸胖揍你一万次的纪念日?
王小秋打了我一下;去死吧,今天咱们组值日!
完了,屋漏偏遭连夜雨。
我说:可是我还没写作业。
王小秋:还没抬水,快去吧!她根本就没听见我在说什么。
我:我自己啊。
王小秋:杨家霖已经去了。
我笑了,那就让他自己弄吧,他胳膊粗力气大。
杨家霖,和我也是发小,从小长大,虽然他打不过我,但是我从来不怎么欺负他。因为他和徐红超不同,徐红超是那种已经丧失了尊严的软弱。而杨家霖是有骨气的软弱。这一点我是挺看的起他的。我小时候揍徐红超无数次,最后我都不乐意打他了,让他自己扇自己。而杨家霖确能够和命运做抗争。他和我打过几架。
不过后来他做了齐彭佳的狗腿子,这让我看不起他了。后来我知道我们没有任何理由看不起任何人,我们看不起的只是我们自己内心中的软弱。
杨家霖已经晃晃悠悠的把水抬了回来。我对王小秋说“晚上放学你们就走吧,我值日。”然后我接过水桶骂杨家霖;你傻啊,自己少抬点!
值日生的编排取决于你家在哪。我们小组有初晓东,杨家霖,王小秋,我,赵伟,韩安琪。
除了韩安琪外我们都是一个村的。
韩安琪,她除了名字基本上不与可爱沾边。但却偏偏叫了个可爱的名字。她的名字出现在我们七年级上册里。那篇有关神创论与进化论的较量。
我依旧在孜孜不倦的补我的数学作业。反正我也看开了,大早晨的写一篇作文,这根本不可能,我还是在我短暂的生命中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吧。能写完一科就少了一科老师的殴打。
挑少的写。
十年的抄作业,已经练就了一目十行的功夫。很快,数学,英语已经抄完。政治是有些背诵,那我暂时就不管了。历史也是背诵,不管了。语文,那我就等生物课时再补。总之一切都是速度。
赵伟进了班级,对着同学们大声说着“学校附近开了个大世界!”大世界商场
同学们议论着。
我同桌,也就是林水晶看看我,无奈的摇摇头问;你一会儿去大世界吗?你要去的话给我带......
我粗暴的打断她;你就不能利用早晨的时间好好学学习!别影响我学习!
可能是我的一本正经有点让她不习惯。其实我在干嘛,是在补作业,而人家好歹也是英语课代表。
林水晶;不去拉到。然后她补充道:一会儿就给你告老师。
我告诉她“你可以让董丽红去啊,你就告诉她,开业酬宾,纸巾免费。”她肯定会心动的。
真的?她问。
真的!我说。董丽红那个鼻涕虫除了纸巾免费,我还真不知道什么能让她心动。
可是董丽红今天没有来啊!林水晶嘀咕着。
对啊,我也意识到了。今天补作业格外快,格外宽敞。因为我们是三个人一张课桌。
“我哭着对你说,童话里都是骗你呢,你不可能,能补完作业。”恶搞各种歌曲成了我的一个爱好。我在嘴里哼哼着。
你写英语作业了吗?林水晶问。
我头也不抬的说;正在写。
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里,宁静且有些安逸。不过这都只是暂时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如果,可是,却没有人看见过如果。
一天之中,最好的时光也就只是中午了,如果你吃饭不磨蹭的话,那你完全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用来给自己挥霍。
我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当初我们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闹得不可开交,几句话不中听就大打出手。很多现在看起来很不不算问题的问题却把我们难倒。我们当时到底苦恼些什么?
后来我看到一句话,那些允许被挥霍的年代叫做青春。不再有了。它只是我们成长中的一个过程,你可以怪它太多愁善感,不过我要告诉你,当你老去时,拼命的回忆过去,发现自己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些多愁善感。
中午的时候,学生们大概有这样几个去处可供消遣。
上等,是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只适合一部分热爱体育的人。
中等,花坛,有男有女的坐在上面,吃着零食侃大山。
下等,在教室自习。(那得多无聊啊!)
还有,下下等,办公室。那些没写作业的,调皮捣蛋的,违反课堂纪律的,一般都能得到奖励,去办公室挨斗或者补作业。
我一般情况下都是在班里闹或者是在花坛上坐着。但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今天我抽到了下下签,办公室。
传达老师圣旨的学生也很风趣;谁叫姜鸿儒?又是你?去吧,你班语文老师叫你。
我忐忑的问;要是没什么重要事我就不去了吧?
“好像挺重要的,你还是去吧!你班的谁谁谁也在。不用怕!”
哦,既然不用我一个人扛着,那就好。
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推开了一年组教师办公室的门,感觉格外沉重。
语文老师正襟危坐,看我进来了,非常客气的想我打招呼;过来!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我努力让我的步伐更稳健一些,用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我站着,语文老师坐着。为今之计也只好随机应变了。
语文老师抬头看着我;为什么没写作业?
这是一招抛砖引玉,看似简单的一句询问,其实关乎生死,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我说;因为这个题目太难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写。
语文老师思索了下;不知道怎么写?
我立马说道;对,想了半天不知道写什么?数学,英语,我都写了,就这个作文不知道该怎么写。
语文老师;那你不会问吗?
我;其实我就是打算第二天来问的。
语文老师;这题目是有点难写,我告诉你应该从这方面写起(此处省略十五分钟)
走出办公室,感觉恍若隔世。不过这种存在感仅仅存在了两秒。之后我就是一个深蹲跳。我无法掩饰内心的狂热,没想到,这都没死,看来我真是鸿福齐天啊!我立刻想到我早上对着天空许下的心愿,我立刻害怕了起来。老天爷,早上没睡醒,说说而已。
关于,你为什么没写作业的这个问题,我愿意用我血淋淋的经历来跟各位探讨一下。
首先,你要清楚老师为什么这么问,很明显,你是没交作业,或者是没写。如果写了你也不会在这里。
于是,你就该想好一个理由,一个不交作业的理由,只要有了正当的理由,那么便可以化险为夷。
我的理由是太难了,不会写。这个理由并不是谁都可以用的,我用这个理由的前提是我其他几科作业全都完成,而且这次作文是有点难。所以才蒙混过关。并不是人人通用。
首先,你的回答可以从这几方面入手。
第一,晓之以情,说明自己为什么没写(如果说贪玩就等着挨揍吧)常见的有,不知道留什么作业啊(那别人怎么知道?)留作业时候去大号了没听见(不会问呐?)课本忘拿家里去了(不会借啊,自己怎么不放书桌里呢?)作业本没带(呵呵,让你家长送来)不会写(那会不会抄,抄也不会吗?那会不会死?)作业太多,写不完(这还多?)
这些是几个比较常见的借口和老师比较常见的回答。基本上他要是按照我上面写的这么回答,你就要废啊,那根本就是祈祷上苍给你留个全尸的吧!
经我多年临床经验,我发现,如果你没写作业,那只有后发制人。到学校写。等老师兴师问罪时,你只需优雅淡定的告诉他,我其实写作业了,没来的及交,然后把一份领他满意的作业交上去,就OK啦!
第二,自己。第一点是看老师,第二点是看你自己。看你自己是什么类型,如果排名倒数,自己也无可救药,那么恭喜你,你不会被批斗,最多补个作业,就完了。
如果你是学霸,那就更不用担心,老师会问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太好,要不然,你以后别交作业了。
如果你是那种介乎于优等生和劣等生之间,那你就惨了,老师会对你进行心灵肉体双重折磨,而且弄不好还会罚你多写几遍。真是各安天命。回到班级,我想了一首词。
词曰;一个是非常奇葩,一个是牛逼考霸。
若说没奇缘,为何偏偏遇到他。
若说有奇缘,为啥第一又是她。
一个学海无涯,一个日夜牵挂。
“一个是一班李金月,一个是二班郭志华”
后面缺不知道怎么办了。
想了想,竟然觉得自己好好笑。张月送作业正好从我身边经过没好气的自言自语“傻笑啥啊?”
我打趣的说;笑傻子呢!
她不知道我是在说她。人心难测,谁是强者。
我买了一瓶泰吉可乐,回到了班级。泰吉可乐只有可乐的颜色没有可乐的味道,五角钱一瓶,很甜,我一直叫它太饥渴了,因为只有在盛夏热的不行了的才会喝那个。
我在教室的门口看见赵伟掏出一条情侣链对着车佳伟说;要不要吧?这句话的意思相当于你是否接受我的爱。
车佳伟低着头,以至于我只能看到她红透了的耳根和上扬的嘴角。这应该是只属于那十三岁的青涩与火热在过去的一分钟内全都迸发出来。
我看着车佳伟,她抬头看着我,突然又害羞的低下头。我迅速的绕过他俩,进班级了。
真是无聊透顶啊。我心里嘀咕着。
如果你曾经看见过海啸冲刷过得村庄,也看到过地震后的城市,那么你就会知道,我现在眼中的班级是多么狼藉,而且狼藉还在继续。他们把粉笔头当做导弹,把坐垫当做盾牌,把一本历史书当成进攻武器。几个男的对战十几个女的。
我班的春久和妇女主任宋金龙挑起了这场运动。几个无聊的女生反击,又来几个男生加入,又来了十几个女生反击。
不过,因为我的座位紧紧靠着讲台而幸免遇难。林水晶在哼着歌。
“不知这样爱你,坚持了多久,我愿放弃我的生命和所有。我从出生就注定一生的寻求,,,”水木年华的完美世界。
我嘲笑她;你什么时候对班主任情有独钟?
她也笑了笑“我说怎么这么顺口呢!原来是他的铃声。”
呵呵,我笑着走开了。
我坐在西面的单杠上,对于身材矮小的我必须要很努力才能爬上去。
赵婷和王富强在蹲坐在单杠下面商量她们的大事。
赵婷;你能不能帮我揍康春雷一顿。
王富强;因为啥啊?
赵婷;他骂我,对了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啊?你还是不是白五人啊!白五人挨揍了你不帮啊?
王富强觉得有点为难;那你找何丽婷她们揍他呗。
赵婷;她们太大!
王富强开导赵婷;那你找何志强呗!
刘婷说着无意义的话;就是他们,太大!
我坐在单杠上巨无聊的听着二位的唇枪舌尖。
他们两个也看见了我,赵婷面带着喜色的说;你偷听我们说话啊?你有事啊?
她根本不带任何压力说着这句话,充满了炫耀。
我从单杠上崩了下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怎么?单杠你家啊?
赵婷笑着打了我一下。
当时我幼小的心里想象着,赵婷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她认识何丽婷和何志强,这两个人比我们高一年级,有点名声狼藉的味道。
班级依旧嘈杂,做中午值日的终于慢吞吞的吃饱了饭,开始打扫卫生,于是狼烟四起。
各科课代表们的喧嚣与追逐打闹混成一片,粉笔擦擦出的青春洋洋洒洒从不过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