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一段时间，我回老家办事，无意见经过了我们村小学的门口。我有十几年没有来过这里。

记忆中高大的铁栅栏门，换成了刷着红漆的铁皮大门，只是没有记忆中的那么高大，也就和现在村里普通人家的大门略微大一点。

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人小，所以觉得大门很威严高大。也因为那年月，大部分人的家里还住着低矮的土坯房，现在家家户户都盖得高高的门楼，所以学校大门也显得没有那么突出高大了。

学校大门两边的围墙上也刷得粉白，写着鲜红的标语。

学校大门口的路铺得平整，和门前的大路齐平。我以前上学时记忆最深的就是学校门口积水。

一遇到下雨天，大门口地势低洼，经常聚集了一大滩水，我们要垫着一些石块，小心翼翼地才能勉强过去。有时低年级的同学还要让老师或者高年级同学背过去。

正值周末，学校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排三层高，外面粘着白色瓷砖的教学楼。我们上学时，还是一排排砖瓦房，房顶吊着几盏昏黄的灯泡。

我在校门口驻足停留的片刻，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我不仅心潮起伏，暗叹物是人非。恍然间，那已经从这里毕业二十余年了。

02

这是我们行政村唯一的一座小学，覆盖了附近七个自然村孩童的小学教育。

她有着悠久的历史，承载了几代人的启蒙教育。我的爷爷也曾是原来学校的老师，父亲他们小时候也是在这里上学的。

那次我去看外婆，碰见了外婆家的邻居，已经七十多岁的朱老师。他还用着那种像上课时的铿锵浑厚的声音脱口喊出了我的名字，还说我以前学习很好，很能说，现在怎么见人都不怎么说话了。我只好腼腆地回以一笑。

我是80后，我们那个年代的农村孩子都是放养长大的。家人要下地干农活，无暇顾及孩子，孩子只要长到能撒手，就放任他们在村头、田间、邻居家里疯玩，只要到了饭点准时回家吃饭就行。

我们那时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学前班、幼儿园，所以我一直和邻居的小伙伴们疯玩到六岁，才被送去上小学。

因为家里人顾不了我，所以就让我提前一年入学。又加上那几年刚好碰上教育改革，我赶上了小学五年制的尾巴，没有上六年级就直接升初中了。所以我一直到初中、高中，以及大学，都是班上年龄最小的那一个。

就这样，六岁那年，因为父亲的一个决定，我被送进了学堂，终结了我无忧无虑的学前童年时光，在一片懵懂无知中，开启了漫漫人生求学路。

03

上小学时，记忆最深的是每天去学校要走很远的路。

学校在几个村子的中间位置，我们村离学校最远，单程也有4、5里地。

三年级以后，小学生也要上早自习。早饭、午饭都要回家吃，吃完再走路去上学。这样，我们每天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穿过村庄，越过田地，每天往返6趟，走几十里的路。

那时，没有校车、没人接送，所有学生都是全靠走路。

那时候特别羡慕我的一个同桌，学校就在他们村子，他家就在学校旁边，几步路就到了。

走路多，就特别费鞋。我穿妈妈做的千层底布鞋，每双都能穿破。脚掌和脚后跟都能磨出个洞，大拇趾处也能顶出个洞。

冬天上早自习，我们往往五点就起床，天还不亮，外面黑黢黢一片。我被奶奶叫醒，艰难地被窝里爬起来，打着手电筒喊上同村的小伙伴，成群结队地一路相伴去上学。

天气晴朗时，我们上早自习的路上经常能看到北极星，北斗七星。

黎明之前的天空，如同墨汁一样黑浓，也没有别的星，只有那几颗星一闪一闪地挂在天边。我们一路走一路抬头看星星，讨论哪是北斗星的“勺柄”，哪是“勺把”。

放学时，一个村的人要排成一队回家。走出校门没多远，队伍就乱了，反正也不赶时间，我们经常背着书包一路走，一路玩。

可能也源于读书时的这段经历，我现在还特别喜欢徒步。有时不赶时间，去距离不远的地方，能不坐车就不坐车，我更喜欢走走路，徒步走上四五公里或者十来公里距离，对我来说没有一点问题。

除了天天要走路上学之外，读小学的前两年，我最痛苦的是学习跟不上。

可能是因为年龄小，也没上过学前班，还没有进入状态，三年级之前我学习很差，学不会。

老师留的算术题我不会做，被老师用棍子敲过头，打过手心。

语文课上老师让背诵课文，给老师背过关了才让放学回家，我背不会，被罚不能回家吃饭。以至于我到现在我记得当时背的是一篇关于“达芬奇画鸡蛋”的故事，第一句就是老师教育不愿意天天画鸡蛋的达芬奇：你以为画鸡蛋很容易吗……

到了小学三年级，我好像开了窍，学习也不那么吃力了，还第一次考了个全班第一名。后来，我的学习就慢慢赶上了，学校每学期都会给各年级前几名发奖状，还发笔记本、钢笔。幸运的事我每次都榜上有名。

……

04

回忆的闸门打开，很多上小学的记忆画面，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一闪现。虽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晰！

哦，那是我懵懂的小学时光。

时代在飞速发展，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生活环境和方式。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记忆。

当年我的这些经历，写出来，现在的小孩子们看来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可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每一件小事都记录着我的童年，我的小学时代。

那是独属于我们农村80后小伙伴的记忆。

（作者简介：麦田的鸽子，热爱文字、阅读，热爱电影、旅行，热爱生活。用笔记录生活，抒写人生。微信公众号：麦田的鸽子）

齐帆齐第8期28天写作成长营第4篇，读书时光主题写作，2040字，累计698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