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络要从康德说起
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提出了一个概念叫做“异质性”,然而康德本人对异质性并没有审美解释,也没有很多相关的文献解释了他的异质性(或许是我没找到),不过“异质性”却始终有着它独特的吸引力。什么是异质性呢?那是一种无法用知性之网进行规范的“漏网之鱼”,我想,如果站在康德的立场上考虑,就是一切”不美“的东西,那些非理性 、混乱的、杂糅的、模糊不清的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却并不是不重要的的,恰恰相反,自尼采以来(当然尼采只是一个标志性的节点),这个部分被挖掘出来 了。
尼采做了什么?刚开始看尼采的时候 我也是被”每一个不曾起舞 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孩子、狮子、骆驼,鹰,蛇……“这些东西所打动,他的威力也不是美亚由听说过,但只自己没有亲身感受过。后来读福柯,那样的残酷、赤裸、暴力,而这一切居然都是来自于尼采,不得不说,尼采这里埋藏了太多非理性的种子,这颗种子在巴塔耶那里、在德勒兹那里、在福柯那里、在格里耶那里、在阿尔托那里,具象化了。
或许,就是从尼采这里开始,一种属于哲人的疯癫谱系开始了,尼采死于精神失常,阿尔托死于直肠癌,福柯死于艾滋病,德勒兹死于自杀……这些在我们看来的“非自然死亡”在哲学巨擘的身上反复发生,难道哲学家的未来就是人类的未来吗
不得不说,20世纪60年代的法国哲学家们,尤其是福柯,他们所揭示出的人性以及社会的存在方式,似乎打开了尼采的狄奥尼索斯封锁,疯癫、监狱、人的死亡、性,一桩桩一件件都被摆到学术的高度上去讨论,这些风靡一时的思想自然跟思想家本人的学术训练以及兴趣爱好脱不了关系,但是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是法国彼时的时代背景,20世纪60年代的学潮,此起彼伏的运动,使得哲学家生活在波诡云谲的时代里,时代和生活环境就会造就一个人。
今天,我们对这些话题已经司空见惯,但是放在20世纪80年代,像萨特这样的人,这样的存在主义哲学家对于中国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新奇的。
对于以上的脉络,我觉得,是有些极端的。残酷与死亡的问题非常有意思,如果说生命以及生命的体验有区间,那么他们就是区间的末端,走过这一部分,人就走向了终结。那些哲学家对于权力、制度的批判无疑给我们带来了认识世界的一种新的方式,但是这种尼采所说的破坏倾向,无疑是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当这一面被无限放大,共同体是没有办法建立的。福柯在晚年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开始修正以及反思自己的GIP。
我认为,人性中的部分残酷是可以被承认的,或者通过外在的压制会内化为内在的潜意识,而这种被压抑的欲望通过转译机制,有一天可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爆发,法国进行的那些运动都可以说明这一点,并不是学生有多大希望和多大雄心去建立一个新的体制,就是因为一腔热血,就是因为破坏性的冲动一触即发,或许去年的香港”废青“们也是如此,这种破坏性在最原始的人那里就已经存在了,而文明之所以存在很显然是因为那些冲动不利于人的生存,不然为什么要有作为幻象的日神精神,就一直在酒神精神里迷醉不好吗
我觉得尼采对苏格拉底的责怪不免有些极端,尽管我们知道尼采所要针对的并不是苏格拉底。一种新思想的出现必然有它的合理性,所以尼采有自己的合理性,苏格拉底也有。苏格拉底恐怕也想不到只是因为自己开启了理性主义的头就早就了千年后的青年人的虚无主义。但是历史就是一个不断矫正的过程,我想尼采的这种激进主义,大概到结构主义这里就可以了,如果继续走下去,不是不可能出现新的战争和法西斯主义,每一个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不会希望历史的重现(不知道尼采如果切身经历过还会不会这样提倡权力意志)
回到上一篇来看,我还是一个很中庸的人,因此疾病病毒死亡之类的话题要去深究我这个小心脏应该是承受不住,选择一个中间状态未必不是一个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