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走在黄昏的路上,吹着凉凉的风。在夕阳西下的衬托下,秋的枯黄簌簌落下,翩然起舞与枝干告别,是那样的不舍。而我对父亲的的思念正像那依恋着大树的叶,想着、想着,眼角的泪不禁潸然而下。 ——题记
快四年了,在每一天这个父亲节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特别深刻,“父亲”这个词平常我不怎么开口,用的都是“爸”或者“ye”(第二声义乌话),不曾想这一生会天灾横祸,就永远失去了我的至亲,有关父亲的近义词我都无处可叫。
时隔多年,有些忘了。那时候是2014年,只知在宗宅的时候,爸爸就一直感觉腰疼,却为了赚钱,不舍得浪费看病的时间,毅然决然地去搬货。搬货,什么概念?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爸爸把货拉家里来了我才能一眼所见,身高和我差不多,但是特别大,大概有两百斤吧,爸爸是靠着推和别人搬才能抬上车的,并不容易。他起早有时候五点出门,晚上八点回来,甚至有些时候凌晨还去上班,只是因为一个信念:“要赚钱。”你知道吗?现在我觉得我有这样努力拼搏的爸爸,我很骄傲,哪像现在的我工作力不从心,不如爸爸那么能干。
殊不知厄运已然悄悄逼近…那个时候恰逢高考前几天,这天我毫无征兆地听见爸妈说出门看病去了,过了两天都没有回来,我那个时候心里很开心,觉得妈妈不会管我去网吧上网,那几天的确很自由。但我还是奇怪他们去了三天都不回来,这时候,妈妈打电话给我了:“弟(这是义乌人家长对儿子的称呼,我爸妈几乎从来不叫我名字,都这么称呼我)”,来看看你爸爸吧,他想你了。”我下午才知道这个消息,没有选择立刻去,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应该知道爸爸的病没有那么简单的。
隔了第二天去,那天晚上姐姐才告诉我爸爸得了癌症。我印象中,“癌症”这个病根本是无药可治,只能等死,我爸才53岁,正常情况下活八十岁不是问题,这个晴天霹雳来地太突然了吧,我根本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查了查得癌症的原因有哪些:发现爸爸的确符合好几条,第一条,生活习惯不规律,爸爸总是抽烟喝酒还发脾气,第二条劳累过度,的确为了赚钱有时候都不知道休息….那天晚上我哭了,最痛的一次。长大以后不受伤所以几乎没哭过了。了解了一个词:“化疗”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听我姐说,化疗会把免疫细胞和癌细胞都杀死,如果承受不住就会有可能死去,那时候我吓到了,晚上就想过去看看爸爸,可是时间太晚了,反正那天我是没睡觉,踏上了六点的公交车,直奔中心医院。
试图掩盖泪水的爸妈和我还是忍不住抱头痛哭,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癌症,已经不能治好,肯定会失去生命,想在最后的时光里看着最想念的人。我的心情真的错综复杂,本来看着爸爸的病似乎有好转,能够站起来了,但是爸爸的烟瘾根本不能戒,后来加重了病情的恶化,之前去艾克医院(杭州某个治疗癌症的医院),上面开了一大堆---什么鹅翅、海鲜类、鸡蛋等等不能吃,刚开始我还觉得是很专业,后面发现中药没作用,就是烧钱了,医院真的是黑心。爸爸在坚强活着的一年里,饱受癌细胞折磨,经常要我们帮他抬腿放腿,因为爸爸的脚失去了知觉,病痛来了就必须这么做才会好过。那段时间妈妈和姐姐都没睡好过,而我真的很自私,没陪爸爸熬夜过。
记得在爸爸准备搬回老家的时候还想着帮我买手机,其实我真的好想要手机,因为我手机太卡了,不能玩游戏看电影聊天,但是家里为了爸爸看病没什么钱了,我还是想着要手机。我每次放学来看爸爸的时候,他总是说:“冷不冷啊,穿这么点衣服”哪怕我其实穿的很多,他也是这么说我。爸爸的文化水平虽然不高,但是表达方式却是无形之中验证了对我的爱。
那天是最后一个和爸爸打双扣的夜晚,因为我们知道,爸爸时间不多了。爸爸的泪水干了,怎么也流不出来,说的话却是让我心如刀绞。“今天打完这副牌,下辈子再打了,没精力了”好难受!每年和爸爸打双扣的时候他总是欣赏我的打牌方式,也会故意让着我,但是一切回不去了。
最不想遇到的却发生了,那天真的毫无防备。爸爸和往常一样说,帮他弄尿,因为他自己一个人不能弄。后面连话都说不清楚,他自己以为在说话,实际上我们什么也听不见,让他写字诉说,却写得龙飞凤舞,没有力气写。你想想看平常喝口粥都不行,连水也不能喝,又睡不着觉,不吃不喝不睡又有病痛折磨,怎么吃得消呢。后来姐和妈都继续睡,因为日日夜夜照顾爸爸实在扛不住。我刚握了下爸爸冰冷的手,看着他绝望又黯然无光的眼神,刚好走过去看了下手机。站在门外的外公砍完柴进来突然说:“不行了,眼睛都泛白了”我现实中哪见过死人的样子,第一次见爸爸的眼睛一动不动,那一刻我傻眼了,再也没有爸爸的疼爱了…号啕大哭--当爸爸躺在地上的时候,被布包着,不让臭味散发出,我每次一闭眼都不想相信这是事实,希望我醒来的时候能看见爸爸,直到尸体从殡仪馆亲眼看见焚烧后才彻底失望了,因为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那句遗言不是藏了私房钱,应该是想让我好好听妈妈的话。
那灿烂的微笑至今让我无法忘怀,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每次见我放学回家,总会会心一笑,买我爱吃的。印象中我们没有别人家庭之间的内心交流,更多的是回家见面的欣喜和其它简单的表达方式。不忍忆伤心事了,今天是父亲节,祝爸爸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下辈子还是我的好爸爸,平常也不给爸爸送礼物,我们都不注重这个节日。希望还有完整家庭的你们珍惜在一起的日子,少吵两句。
再忆父亲,每天清晨都急匆匆的,几乎都是我睡着的时候就骑电动三轮车就朝着篁园市场拉货去了,晚上回家的时候,还未曾停歇,匆匆忙碌的背影在月光下的照耀被拉得格外长,总是不断浮现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