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了彭颖的一篇文章有几处很有启发。
一本传记,是关于 Elon Musk 的。书里有三个小细节击中了我。还在大学里的时候,一门考试他得了 98 分,他弟得了 97 分。但是他还不满意,追去教授的办公室和教授理论了半天,讨回了那 2 分,拿到了 100 分。追女生他也是一样。如果一个女生宿舍的一台电话一直响着,不管是这个屋子里的女生还是屋子外的人全都知道,"That's Elon!"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这样,只要打去电话没有人接,他一定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你接为止。好不容易,他约到了那个喜欢的女生,那个女生放了他的鸽子自己跑图书馆学习去了。他冲到寝室来抓住了那个女生的室友,连环追问着,这个女生去哪上自习,最喜欢吃什么。不一会儿,他就出现在那个女生的椅子后面,手中握着快化了的冰激凌。出去玩也是。他和几个朋友们一起去越野骑行,其他人都是专业训练过的,只有他一个人是第一次。所以专业的队友们都早早骑到了山顶。大家谈笑着等他来,以为他早放弃了,会推着车上来。等了很久,终于看见了他的身影。他居然还在自行车上,一脚一脚地颇为吃力的踩着踏板前行,艰难但坚定。再近点的时候,大家才看见,他的脸都已经发绿了,冒着大汗,虚的不行还死撑着。他的好友感叹了一句,"That's Elon!"
天哪,"That's Elon!" 我伤心的想,我曾经对任何一件事情像这样子不惜一切么?未来我能对任何一件事情像这样子不惜一切么?
启示,从以前的经历就可以看出硅谷钢铁侠的执着坚持和努力。
我们人类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呢?如果有的话,它就是 meme,想法的基因。正如基因通过精子或卵子从一个个体转到另一个个体,在基因库里进行繁殖;而 meme 通过模仿的过程从一个脑子转到另一个脑子,从而在 meme 库中进行繁殖。当一个教授看到一个精彩的理论,把这一观点传达给他的同事和学生,在写文章里引用它,在讲学时也提及它。如果这个观点得以传播,我们就可以说这个观点正在进行繁殖,从一些人的脑子散布到另一些人的脑子。
我终于明白了,当我死后,我能留给这个世界的东西就只有两种:我的基因和 meme。
我与生俱来就是作为基因机器而存在的,我的任务就是把我的基因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我一辈子能繁殖多少基因呢?作为一个女人,在排卵的四十年里,如果我每年繁殖一个个体,那么我活着的这一辈子最多也就能繁殖四十个,而且这里面一半还不是我的基因。即便用更极端的手法,试管婴儿,我这四十年里每个月排卵一到两个,我一辈子最多就能繁殖四百多个个体。这是多么低效啊。
更重要的是,我在这方面的努力只要隔了三代就会被人忘记。我的儿子女儿、我的孙子孙女可能和我相像,可能是在长相上,在逻辑思维上,在头发颜色上等等。但每过一代,我传给后代的基因就减少一半。这样下去,不消多久,我的基因所占的比例会越来越小,直至无足轻重。我的基因是不朽的,但我身上的基因组合迟早要消亡。基因的繁殖不能为我带来永恒性。
但如果我做的是 meme 的繁殖,比如我发明了一个理论、我想出了一个概念、我写了一首诗、我作了一个曲子,所有这些都能完整无损地流传下去。即使我的基因在共有的基因库里被全部分解后,我的 meme 仍能长久存在,永不湮灭。
苏格拉底和老子在今天的世界上可能有一两个活着的基因,也可能早没有了,但谁在意这个呢?他们 meme 的复合体和衍变体在今天仍盛行于世,历久而弥坚。meme 就是影响力。
- 成功的人创造一个公司,更成功的人创造一个国家,最成功的人创造一个宗教 。
启发,人死后能留下的只有基因和思想,而后者影响力生命力可能会更持久。
为什么人们说,Be careful what you wish for,因为任何东西,只要在你占有它的那一刻,那一刹那,你就再也不可能再想要它。你要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对「它」的幻想。不知道是得不到一个东西让人哀伤呢,还是得到了一个东西更让人哀伤?
拉康哲学的一个重点是,为了让幻想继续存在,欲望的客体必须无法达成,幻想必须超越现实。最符合人性的真谛是,尽力活在自己的想法和理想中。不要依据占有多少东西、达成了多少欲望来衡量自己的生活。而是以有多少善、真诚、理性、怜悯的时刻来评断自己的人生。
我创造了什么?我是否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我是否在为提高人类集体智慧而付出努力?
不管我们最后是否会跌落,重要的是,我们曾经站在了怎么样的高点上。因为到头来,我们每个人所拥有的一切终将失去,衡量我们人生轻重的唯一标准是我们为他人留下了什么。
启发,创造点什么,为世界留下点什么,可能是哪些想改变世界,想让自己的到来让世界更美好一点点的人努力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