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交接,寒假来临。北方的寒冬很冷,所以寒假长了些,但今年的年过得比较早,所以一个假期基本可以分为年前,年中和年后三个阶段了。
年前的假期,虽过得有些短暂,但每日还算充实。忙碌了一年,没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恰逢冬季,自然想学些技能,于是找教练学乒乓球,去冰场学滑冰,就成了我这个假期生活的主业。然而很多时候,计划不如变化快。接下来的日子,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亲人故事让我瞬间长大,才知道这场抗疫之战就在身边,正在让我们走进战场,学会理解与尊重。
(一)无能为力地面对父亲生病
年越来越近,和往年一样,计划先和婆家过,初一哥哥一家从大连到我这,然后初二我们一起回白城父母家。
二十六,二十七,湖北武汉的新型肺炎成了全国关注的重点,二十八,哥哥来电,形势越来越严峻了,全国都会进行防疫战争,我们都是又有老又有小的,今年过年还是别聚会了。
既怕父母伤心,又担心形势的影响,犹豫再三,还是打通了父母的电话。爸爸说,你们别回来了,你哥和我说了,没关系的,我和你妈一起过。年节好过,放心吧!
就这样,从三十开始,我们每天都电话联系,陪妈妈聊天,一问爸呢,她就说,躺着呢!我知道爸爸不爱在家呆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无聊就只能在床上度过,顶多就是翻着电话,看看新闻之类的。
就这样直到初六,哥突然打电话说,爸病了你知道吗?我震惊。真不知道呀!什么病?感冒,发烧,咳嗽!天哪,这病,和新型肺炎也有些像啊!于是赶紧打电话,一问才知道,爸在年前就有些感冒症状,当时没当回事,加上我们也不回来,就更不当回事了。就这样一拖再拖,到了初三四就更严重了,而且还时不时的发烧。当时全市都在隔离,我们也每天打电话不让他们外出,他们就想过几天就会好了!然后就越来越重了,直到初六这天早上,实在忍不住的爸爸把家里药吃遍了也没见好转,才不得不让妈妈下楼去买药,而买药途中接到嫂子电话,不得已才说出实话。
此时此刻,埋怨已没有用。我和哥哥开始在电话中劝他们去医院,他们本来就不善长自己处理这些问题,更何况现在这种形势,他们更担心住进医院就被隔离,或是被确定出什么病情。而我和哥哥与父母却在三角地带,相隔几百里,谁也帮不了忙。再三劝说之下,才找了个朋友帮忙,在医院协助老人跑手续,做检查。
当天下午去了医院,初步确诊为普通肺炎。虽说需要住院治疗,但我们的心都算放下了。尽管爸爸在等待办理住院期间都站不住一下坐在了走廊地面上,但排除了新型肺炎的传染性,我们还是放心了那压抑着的石头了。此时此刻,才真正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关心则乱,才真正地感悟远嫁他乡的无奈,才真正地理解疫情就在我们身边……
城市没有公交车了,护理怎么办?这么远的路老太太来回怎么走?一日三餐怎么办?医院里的饭能吃吗?
这一切的问题都是我们爱莫能助的。没有办法,把离得较近的亲属姐姐一家请来帮忙。好在他们有车,有人……
(二)取消假期的老公
既然决定不回娘家了,我们就安下心来好好过个年,而且今年不用开车长途奔波,就当是好好休息了。
但不可能不关注新闻,三十,我们都去单位值班。初一,不再外出,给亲友电话或微信拜年。但初二,老公就上班了。因为他不放心。
初三开始,全天上班,几乎都在忙。而且中午还没有地方吃午餐,于是他每天早上从家里带些吃的,拿到单位简单吃一口。又忙又累又冷又饿,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几天。
本以为轻松的假期因为疫情而变得忙碌,可除了忙,还有一些心情难以言表。
看到总有人说在家呆不住了,也看到真的有人外出时,他说,如果可以换,我愿意在家呆着,屋里多暖呀!现在外面零下二十几度,我们巡查一次浑身都冻透了,回到办公室才不过14.6度,但那样就不错了。我们在路口设卡点的同志通常是两个人一待就是一天。我想给他们配个帐篷,可他们说,那样就会挡住阳光显得更冷了。大疫情面前,只看人的思想意识,与学识与地位与金钱等都没有关系。所以我心疼老公,老公心疼同事!
县里准备了大量酒精,要求各乡镇和社区分发给每家每户,但由于酒精易燃,要强调它的使用安全。晚上回家,我和老公讲了我去社区当志愿者进行分发的事,问他们发了吗?他说,我们不但发了,有一个村书记是女同志,心特别细,她带领几个村干部亲自去给每家做消毒擦拭,主要是不放心百姓,怕他们不会用,几十户每家都走到了,都擦一遍。要知道这可是北方的冬天啊!我为这件暖心小事而感动,谁说疫情无情,关爱无时不在,温情处处暖人心哪!
昨天下班回来拿回来几捆大棚山野菜。他说是买的,兄弟乡镇有几户农业养殖户,因各地交通严管,新鲜的菜运不出去,大家商量着在网上帮着做宣传。他说我们机关干部都挺有觉悟的,当消息传出,大家主动找联系人说要多买点,不大一会儿,几百斤就卖出去了。这就是我的家乡人,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做着热爱和防范!
这种超强工作强度已经持续十几天了,大家都没有休息过,也没有抱怨过,都在默默地坚持着。但从他每天回家后泡脚都缓不过来的透心冷和回到床上就打起的呼噜声我知道他们的身体需要休息,他们的精神需要放松。可是疫情不结束,警报不解除谁敢放松?谁能休息?唯一能做的就是互相打气,于是各种工作群里互相鼓劲互相配合,这个时候一句暖心话胜过一切,因为我们都有大局观,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我们每个人都是勇士,没有发现病人就是最大的胜利。
(三)没有口罩的大夫姐姐
老公有个姐姐是大夫,内科方面做的挺好的。今年难得没有三十的班,领着孩子和我们一起过了个年。初一下午收拾完东西便回去了,初二开始她要系列值班了。
三天前她在家族群里问候一下外地回来的孩子们是否返程了?这些天忙碌得我们没有及时沟通,因为她不是在上班就是在睡觉,我们不确定她的上班时间,也不敢去扰了她难得的休息。她说,整个二月份全体医务人员都上班,无大礼拜无串休。而且她身体也出了点状况,扁桃体化脓了,处于低热状态。但我们知道谁都帮不了她,她只能坚守。
二天前她在群里问孩子们在网上买的口罩到货了吗?她说,你们口罩如果到货了,节约点用,我们医院工作人员的医用口罩都用没了,如果你们手里有剩余的给我留着用啊!
昨天下午她说,你们就在家猫着,给国家做贡献吧!我的脸戴口罩戴得过敏了!而且她们医院成为了区抗疫定点医院了,她报名参加了医院启动的隔离病房医生。我们除了默默祝福什么也说不得做不得,因为这是大势所趋,这是时事大局,这是政治需求,这是医生的光荣与觉悟!此时此刻,尊敬高于一切!
(四)想见而不得见的亲朋
居家隔离最难受的莫过于小孩子,他们耐不住寂寞,忍不得无聊,但形势使然,谁还敢让孩子出去呀!远在大连的哥哥嫂子对孩子的陪伴可是下了许多功夫。给他们定科学的作息时间,陪他们做游戏、画画和背诗,做各种好吃的,尽管如此,还是难解寂寞。这应该是无数家庭的声音吧,但这也正是亲子沟通的最好时间,孩子的父母有太多的时间忙于工作忙于事业,疏忽了对孩子的陪伴,最起码一家几口在一起也是一种最大的幸福。
本以为过年要回娘家的,同学们都克服了困难准备来场新年聚会,因为不能回去让他们甚是失望,当时各地的形势还不一样,他们纷纷来电,发信息,深表遗憾。但大家又都表示理解,此时不相聚是对大家最好的保护。
闺蜜的孩子从外地回来过年了,本来计划利用这几天请孩子吃点家乡的饭菜,但是因为回来就要居家隔离,我们也只能神交了。一切以大局为重,我们都是好孩子。
实在没有促成例行聚餐,朋友们说,我们在网上聚吧!于是谁家吃了臭豆腐就啤酒,谁家烙了春饼,谁家做了大包子,我们就在群里晒晒,这个时候,晒的不是炫富,而是陪伴……
(五)赋闲在家的我
我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每天真的是宅在家里,但是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
生活无比规律,早上按时起床陪老公吃饭,陪他聊会天,等他上班走后我开始家庭妇女的生活,洗碗收拾屋子,从来没有这么贤慧过,从来没有这么勤劳过,这些天我做到了,不只是因为有时间了,最主要的是疫情怕干净,家里需要温暖,我需要打发时间。
收拾完毕,泡一壶茶,捧一本书,开始充盈我的世界。虽有轻音乐做伴,看似悠闲自得,但说实话,很难心静。因为我要时刻关注工作群,是否有新的工作通知需要落实,是否有新的统计工作需要汇总,还要关注我的近千名师生是否都报了平安,是否有人外出……
但不管怎么,我都不是最辛苦的,单位里的同事和我一起奋斗在网络管理空间中,我们进行了详细的分工,谁都有任务可领,谁都在紧张的氛围中。
有时需要统计报表,而负责的老师孩子小无人看管,她一边哄孩子一边填表,即使在最需要哄她睡觉的那一时刻,因为统计的需要,她放弃了陪她睡觉的想法,拿起电脑,为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
第一次汇总最麻烦,那一天,她们几个人在网络上加班加班了半夜十二点……
一个人在家虽然寂寞,但我有什么理由报怨,老父亲生病我没有办法尽孝道,只能一天几个电话关心一下,其中的心酸莫过于父母吧!
老公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我只能争取在他下班回来时让他吃上可口的饭菜,虽然做面条我把面和软了,烙饼我把面和硬了,但包饺子的面终于和好了。虽然我做的饭连我自己都不爱吃,但他却说,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看到原来所在小区的社区主任在网上征集志愿者发放酒精,我和朋友报名了,社区内,大家包裹严实,谁也认不出谁,但领任务,爬楼梯,捧酒精我们都是认真的。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多久,但我越来越体会到了时间的珍贵,生命的价值,更加明白了岁月静好的背后真的是无数人的努力。我们没有资本任性!
祈愿,疫情早点结束,全国早点解禁!祝福,父母身体康健,平安快乐!加油,老公,相信你和你的同事为我们所做的守护定能早见春光!挺住,姐姐,没有病人你们就会轻松一些吧!
昨夜又做梦了,回到了熟悉的校园,听着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和校园里的叽叽咋咋鸟叫声,已经立春了,快开学了吧?
红枫叶于2020年2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