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人孤独

情到深处人孤独

人无癖不可与交,无癖则无情。这种“癖”实际上是一种孤独的同义词,人一旦拥有了这种“癖”,便有了情感的归属。因此,就有了孤独的资格。

我们知道,“祥林嫂”是鲁迅先生笔下的一个虚构人物。这个人物给我们的印象是什么呢?是一个可怜更可悲的疯妇形象,是一个喋喋不休的大娘形象,现在常被用来形容一个逢人就诉说其不幸的人。其实我从来不觉得“祥林嫂”很烦人,因为我理解她。她只是把她对她那死去的孩子的深情,转移到了向别人倾述的“癖好”上。这种“癖好”所饱含的深情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我不得不原谅“祥林嫂”的过分倾述,而深深地理解她的深情。

但我认为,更好的一种方式是:用一种属于自己的癖好来安放自己的深情,悄悄地,静静地,孤独地。这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

我这个朋友,着实与常人有些不一样。他常常于盛夏七月的时候,左脚穿上一只棉拖鞋,右脚穿上一只凉拖鞋。我以为他这是在讽刺那些雍容华贵的所谓的上层人士,实际上他却告诉我是因为他的凉拖鞋丢了一只,只好用一只棉拖鞋代替了。想来他还真是可爱,更是一种超然的洒脱。

这样一个纯粹、随性的人,一定是有癖好的。后来我就发现,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学校外边的田垦上,就那样坐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他在那儿坐着的时候,常常是阴沉的天气。特别是那种黑云压城、风雨欲来的云层很厚的天气,他不再是坐着的,而是站着的,一会儿望向天空,一会儿望向面前的农田,一会儿又低下头,好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样空旷无聊的地方那样地发呆,但是看得出来好像有某种缘由驱动着他一次又一次的去那里。后来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不少。聊到动情处,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咬了咬牙,然后端起酒杯干了一杯酒,很嘶哑的说:“五年前,我帮我外婆在田里干活时,她心脏病犯了,倒在田里,再也没有醒过来。我……我……”这时候他的眼睛已经全是眼泪了,他强忍着,又干了一杯酒,继续艰难地说着:“我到现在……现在还记得那天的天气,是那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天气,天很黑,风也很……”他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捂住眼睛,无声的啜泣着。

情到深处人孤独

从那以后,遇到那些有如此癖好的人,我总是多了一分理解,更多了一分欣赏。因为我知道,他们的癖好承载了心底最深的故事和心中最深的感情。所谓情到深处人孤独,大概就是以“癖好”的形式阐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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