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的工作是一天生产线,像工厂的机器进行初步处理,得到指标后进行有效的分散。我们在短时间内见证不同经济类型下建立的家庭在短时间内对亲情的选择。
今天晚上的抢救室忙碌,不停歇的涌入各种不同的病人,但印象最深的也只有这一位干农活被蜂蜇伤的中年女性。当乡镇卫生院将他送入急诊科时,都被他的皮肤黄染夺取注意力,据了解后才知道整个脑袋被蜂蜇了,当时并未任何处理,在疼痛难耐下去了卫生院,但因为医疗水平有限的情况下转入县级医院。可因为事发后耽搁了10多个小时,病人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我们能做的就只能是帮助后续医治进行简单的处理,比如建立静脉通道,吸氧,导尿。问题就在这儿,导尿后根本就看不到尿液,以至于一度怀疑尿管进入阴道,经过反复检查确定在尿道,更加确认自己心里的才想肾受损。直到无意间发现重症监护的医生会诊,更加明白她的病情已经严重了,医生简单粗暴的为病人儿子解释治疗原理,同意对病人进行抢救送入重症监护。他儿子看着40来岁,是老实的农民,当我们将病人推进病房的时候,无意间回头看见儿子坐在铁椅子上,像孩子一样无助。经过简单交接,出病房时儿子立马起身,双手放在两侧裤边,只问了一句,我是不是需要通过同意才能进去。我说嗯,变进入电梯离开压抑的监护室。事情本应该到这里就停止,但是……当我们下班时,看见儿子已经从12楼监护室下来,坐在大厅的凳子上,右手使劲的摩擦眼角,满手的老茧努力让眼泪不掉下来。这一刻,我的内心觉得他可怜,想知道他吃饭了吗?想知道今晚风大的他冷不冷?想知道哪里可以将就一晚上?想知道他的经济能支撑他的母亲多过几天日子?想知道……
脚步挪不动,想告诉他爱心筹,想告诉他放弃治疗,想告诉他怎么办。可是,我并没有上前做任何事情,因为无能为力,因为自我保护。
身处医疗环境中,内心想法,真实作为在病人面前不值一提,害怕好心被误解,甚至搭上自己的工作,一次又一次的忍住,忍不住的也只能是内心的自责。
骑车回家的路上,想起了小脑萎缩照顾瘫痪在床的大爷;想起一字不识照顾单身喝农药的大爷;想起支撑家庭还背负肾衰竭哥哥治疗的大叔;想起迷路在医院连饭都没得吃的五保户;想起抢救喝农药女儿的母亲……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是不是仍坚持在经济困难的情况下不放弃治疗。
社会畸形的慈善构造,国家漏洞的福利,都让真正需要的人错过。也因为这样,他们努力的生存让我们更加痛心。可我们却伸一只手抓紧他们脱离绝境的勇气都没有…
人心真的成为了跳动的人体构造。别无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