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新村有E的高中母校,也是"台湾省政府"的旧址。这天下午,他带我过去玩。
E这次没有开车,而是载我在他的机车后座。两个人戴上头盔,小路上的风呼呼地响在耳边。道旁的土坡上,白白的芒草对我们微微低头,款款摇摆着腰肢。
像这样坐在喜欢的男生的摩托车后座,是学生时代的我曾缺少的体验。扎扎实实地抱住这个人,暖暖的。南国的冬日,少了冬的凛冽,空气里若有若无飘来微甜的花香。
我和他在他旧日的校园里走。他在回忆过往,告诉我:这栋曾经是女生宿舍,现在却改成了男生宿舍;告诉我:这里是学校的"饲料场",曾经学生们要很辛苦地自己把午餐端过来分餐,现在学弟学妹们好歹还有了小餐车;告诉我:这里哦,你脚下这小块地,以前是化粪池,你看,现在改成了花圃。我鄙夷:干嘛告诉我这个,好恶心。
学校的池塘里,有小鱼调皮,有睡莲红艳。我们俩像孩子一样蹲在池塘边看了好一会儿鱼。
池塘角落,有一丛丛长着长长大大叶子的草。蓦地,我看到这草丛里有一块牌子——"野姜花"。原来这就是野姜花呀!在席慕容的诗里几次读到过它的名字:
"你曾经将我与昨日都留下,
还有一行未曾采撷的野姜花。"
"野姜花香气散漫
月色随着奔波的云朵静静开展
为什么那鲜活的昨日一定
要一寸一寸地将自己变成苍茫旧事 "
想象中,它应该是白白的、有香气的小花吧。原来它在这里,原来这就是它。虽然这时没有花朵开,却让我遐想,它开花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呢?会让人在回忆里都看得到它?那是怎样的香气呢?会散漫在月色里?
在这校园里,曾经有着我身边这男子的鲜活昨日。而现在,在这野姜花丛旁,他正和我叙说苍茫旧事。
后记:这是一篇旧文字,写于2017年2月3日,最初放在我的个人微信公众号“雪窗”中。最近写的都是几行几句的小诗,像这样用一篇的篇幅来记录一时一地的感怀,有段时间没能着笔了。和心爱的人初相遇相知,真是一件美好的事,现在读旧文字还能感受到小甜蜜,真是庆幸那时有记录下来这样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