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结拜兄弟话友情 恋恋不舍盼再会
于盛泰听朱峻辰的话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缓慢地站起来说:“诸位兄弟咧,讷为何赞成结拜腻?结拜了就是生死弟兄咧。既然是生死弟兄咧,兄弟的事就是讷的事儿腻。”说完端起酒盅一扬脖子一口喝干,放下酒盅后说:“兄弟们,今后不要再说这种嗑了。咱们是生死兄弟,以后,说不定还要发生啥事。客气的话就不要说咧腻,你们说对不对腻。”于盛泰也是好交朋友的人,他听伙计说家乡来人了,就出来看,当他第一眼看到赵老翰相貌奇特,心中不觉一动,因为,多年前他遇到一奇人曾对他说:“从你面相看,额头正中的官禄宫天庭两侧的部位,略微凸起的骨头。自己用手摸一下,是不是感觉到稍有凸起?此为日月角,父母宫,高耸有起势,说明能得祖上父母的福荫。‘头角峥嵘,少年得志’。你现在必定是有钱人家,祖上积德荫庇子孙。特别的是你面相上隐隐露出一丝迹像,你能积德积善,倘若能遇到‘伏犀’面相的人有机会佐之,你将也会随之大富大贵。‘面带伏犀必显贵,有缘相佐财路通’。切记别‘少年得志便张狂’,如此神人也助不了你。”此时,他又深深地看了赵老翰一眼,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打动眼前有缘遇到的面相奇人。
乔本茂看了赵老翰一眼,神情一振说:“大哥说的对,我们是兄弟,兄弟就要相互帮衬。自家兄弟就不要说外道话了。生死弟兄哪能一个谢字了得?”
赵老翰端起酒盅自己一口喝干后说:“三哥呀,大哥、二哥说的对咧,谁都有为难着灾儿的时候腻。就说讷吧,从家里出来有三个月腻,走到通江口兜里没钱咧,那天到河边发呆腻,心里想该咋办腻?没想到一下遇到二哥咧,他要去宽城子腻。这叫缘分使咱们相遇腻,相互帮衬咧。”
于盛泰微笑道:“行咧,别再说咧。以后老三有啥难处,就到鴜鹭树找讷咧。你们俩还是继续前行吧,就冲咱这缘分腻,以后还会有相见日咧。”于盛泰又深深地看了赵老翰一眼,他觉得赵老翰还年青,正是需要辅佐之时,而他却能在自己需要钱时也要想办法帮助人,这不就是积德行善吗?老二乔本茂这么做了,不知是不有人和他说了什么,自己能有缘遇到那位奇人,告诫自己要积德行善,正因为如此这么做了,恰好遇到了自己需要找到的面相的人,这不正是因为积德行善的结果吗?
朱峻辰听于盛泰这么说,也不再说客套话了,站起来倒酒,都倒满后说:“我敬两位兄长和老弟一盅酒。”说完端起酒盅分别碰了一下就喝了下去。然后问道:“二哥去宽城子,老弟也跟着去里吗?”
赵老翰说:“讷去赫林子腻,讷爷爷在那疙瘩吃劳金腻。”
于盛泰马上说:“赫林子那疙瘩讷知道咧,市场规模小,怕是没啥出息腻。你爷爷在啥铺子吃劳金咧。”
赵老翰不好意思地说:“讷爷爷是在那疙瘩一个烧锅里吃劳金咧。”
于盛泰微笑道:“烧锅里的活可不好干腻。”
乔本茂接话说:“大哥说的对,我家祖上开过烧锅,我知道在那里的伙计干的很辛苦。在烧锅里当伙计主要是倒熟料,那活可烦人呐。里面的人都管干这个活的伙计叫‘糟腿子’!混身酒糟味,媳妇儿都没人给。”
赵老翰一听心里一下想到给自己算卦的方初霁方师傅来,他曾说:“你此去是怀德赫林子吧,那个地方恐怕不适合,最终落脚地应该在你想去的地方正南方,南方属火,火起火烧旺运,先北后南,你必发达。”而于大哥说“市场规模小,怕是没啥出息腻。”乔大哥也说在烧锅干的活不好。看来命运就是如此,在去的地方回头向南落脚,会不会是“鴜鹭树”腻?不管咋样,先见到爷爷后再说,到时候的时候就得按师傅说的办。想到这儿就说:“大哥说的是咧,讷从家里出来就想在爷爷烧锅里学徒、当伙计腻。半道上遇到一个算卦的师傅咧,他跟讷说见了爷爷后腻,要是离开那里,就回头向南找落脚地场咧。他还说南方属火,火烧旺运腻。你说在这疙瘩遇到了大哥,大哥的铺子还是捣滕粮食的,这活讷愿意干腻。如果有可能讷见了爷爷就回来找大哥咧。”
听到赵老翰说的话,于盛泰特别高兴,他对这个小老乡非常满意,因为当初一见面就觉得赵老翰相貌奇特,将来一定会鹤立鸡群、人中龙凤。于盛泰好歹也年长几岁,之所以这么认为就是他看到赵老翰愿意交友,更特别的是,他想交往的人从面相看,将来都是有出息的人。于盛泰虽然不会相面,但直觉上让他对人的所作所为有些考量。萍水相逢能乐于助人,这正是有大出息的表现。当然了,他是个买卖人,取得利益是他考虑的基本原则,这种人情投资在许多情况下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当然了这绝不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就可以见效的,而是一种长期的投资。都说朋友与敌人没有永远的,利益才是永恒的。这只是小人短浅的想法,说这话的人非常自私,把人间真情无情地撕裂开来了,与利益相挂钩,总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这样的人没有真朋友,因为总是把自己利益看得非常重,从来没有考虑别人。把与人的交往变成一种利用关系,用这句话来掩盖自私自利的想法。中国是古老的民族,崇尚的是利人利己“兼相爱,交相利”。见利思义、以义制利、先义后利。正因为没有那种利益追求,这才是中国人的理想观念。赵老翰读过私塾,学过孔孟之道,这些道理深深扎在脑海里,而算卦师傅从另一个角度,开放了赵老翰眼界。这让于盛泰更加高看赵老翰一眼,这种缘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到的。
就在于盛泰思考之时,朱峻辰说:“二哥和四弟在继续往北走的话,就得从四平街走,那儿是老驿道。去四平街得先往西,先到不远遐有个叫二河的屯子,还有莲花泡屯,到叫鸡树这个屯子,就离四平街不远了。千万别到铁道那疙瘩,离铁道那疙瘩远点。到四平街你们再打听打听,可能得走买卖街,才能奔赫林子。但要去宽城子,二哥可得小心点,听说那疙瘩被小鼻子占了。”
于盛泰回过神来说:“二弟、老弟你俩往北去可得小心点。我听说老毛子在四平街一带,也就是叫四平街火车站的地场有几十万人和小鼻子的军队对峙。四平街离火车站那疙瘩不远。”
酒桌上各人说了去向。朱峻辰讲了要把地看好秋后粮食全部交给《广增源》。最后,四人恋恋不舍告别。赵老翰和乔本茂又登上行程。
赵老翰上关东行进期间,正是日俄战争接近尾声之时,奉天会战是日俄战争最后也是最大的一次会战,沙俄军的惨败,在三月时就已经退到四平街火车站一带,准备在这里再跟日本进行决战。沙皇政府此时还不甘心失败,临阵换将,并继续向中国东北增兵,以期扭转颓势。从欧洲海域调过来的庞大海军舰队。然而情况突变,在赵老翰上关东这年的五月末,日俄又开始了海战,这次海战,俄国太平洋舰队少数几艘军舰逃往海参崴之外,其余全军覆没。
如此,沙俄在陆地上已经没了进行决战的信心。此时从四平街火车站到大连旅顺口,都已完完全全被小日本占领。这一段铁路成了沙俄的鸡肋,正所谓嚼也不是,吐也不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正当两国处于僵局状态时,美国出面了,当然了当时的中国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分得一块,美国不会例外,它想在中国获得更大的利益。就这样在美国帮助下,在美国的朴次茅斯进行会谈,当年的八月十日日俄两国签订了和约,因为在美国的朴次茅斯和谈签约的,史称《朴次茅斯和约》。在和约中沙俄同意把宽城子以南的铁路,及其从中国侵占的一切权益归日本帝国主义。答成协议后,与美国一同逼迫清政府承认《朴次茅斯和约》。
日俄战争是日本帝国主义和沙俄两国对中国神圣领土主权的粗暴践踏,也使中国东北的人民饱受空前的浩劫。可气的是在中国领土东北地区上进行的日俄战争,清朝政府竟然无耻地宣布中立,任由日俄两国军队无恶不作,奸淫烧杀掠夺。使两万中国人死于战火,造成财产损失近七万两白银。中国作为战争的最大受害国,被帝国主义们排斥于和谈之外,还得被迫接受日、俄重新划分东北势力范围的现实。
两国在四平街火车一带对峙期间,赵老翰和乔本茂背着行李来到四平街。当然,两人并不知道两个强盗国正在和谈,知道的是两国不再打仗了,增加了两人继续往前走的信心。
四平街一条大道直通南北,一进入街里,两人就被道两旁的铺子所吸引,有卖粮谷的、有卖杂货的,各种铺子就有尽有,打铁的叮咚声、各种叫卖的唱喊声此起彼伏。显示了街里热闹。赵老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在十字路口西侧,卖粮的大车排成队。赵老翰好奇地问:“这么老多大车排队咧,他们在干哈腻?”
乔本茂顺嘴说:“铺子收粮呗。”
赵老翰没见过农村的粮谷用大车运到镇里卖,所以才有此疑问。乔本茂因本家的铺子过去常有的事情,所以才习以为常。不过这么多大车都围在一个铺子门前,还是不多见的,这让乔本茂也产生了好奇,于是说:“这么热闹,去看看。”
两人来到一个大车前,乔本茂问赶车的老板子:“大叔,咋都在这疙瘩排队呀,那边不是也有收的铺子吗?”
老板子约有四、五十岁,所以,乔本茂叫他大叔。老板子嘴正叼着烟袋,深深地啯一口,后慢慢地从鼻子里呼出烟来,看了看两人都背着包裹,这才笑眯眯地说:“你俩才从关里过来呀,说说也没关系。我跟你俩这么说吧,这家铺子雇来一个‘斗官’,俺们都品了,这‘斗官’真了不起。到他家卖粮的和自家拿幕的数差不多。和别的铺子比,一大车粮食得多出好斗来。你说俺们在这疙瘩多等些时辰,就能多卖几个钱不是?‘斗官’有一套,这绝不欺人。不过还得说东家掌柜人好,‘斗官’还不得听掌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