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编舟记》会写出这么深刻的精神,以为就是一本普通的日本小说,在被Emma只言片语影响翻开来之后,很意外地发现它故事的主角不是人,而是语言和一种精神。也许那个国家太小,又太容易有地震海啸之类的天灾让一切瞬间不见,他们格外探索虚幻和无意义之下,究竟要如何活着。深层不安和幻灭如影随形,这个民族有很多小心的试探和克制,而把很多很多爱放在了小事之上。
看到马缔是因为自己不擅表达、无法传达自己的心意才那么痴迷《大渡海》辞典的编纂……想到身边对事业极具使命感的一些人,皆是因为吃过某种苦,而对世界有一份体贴和善念,从此日夜兼程万苦不辞。他们的行为里有一股强大的愿力和笃定,自动脱落了很多困难。
马缔十几年几乎与世隔绝地全身心编这部辞典,分分秒秒浸染在词意的理解和表达中。他渴望人们找到准确的词汇建起彼此之间的桥梁。他体验过笨拙地搜索枯肠难以表达心声的无奈和渴望深切表达自己的急切,才忘我、满怀热情数十年如一日。他深悉词汇是用来守护、传达的小舟,行在无边际浩瀚人类感受的大海里,航向是对方的心意。
连印制辞典的纸张都精益求精,不停研发到“极致纸品”,薄而光滑,不会透墨,色泽偏黄给人温暖。翻页时纸张吸附于指腹之上,又不会一下粘连好几页,也不会有静电,就如干透的砂,爽快从指尖脱落。手感润滑利落就如交往时用情深厚,分手时又不拖泥带水的女人。
比起马缔对辞典的疯魔,西岗看起来只是完成一份工作。对任何事都不热衷,中规中矩地完成,因为自尊隐隐作祟,对任何事都无法不顾一切。他对人情世故游刃有余,而马缔就显得笨拙太多。他的痴迷超过了西岗的理解范畴,但又感觉到这个笨拙,让人以为他不适应现实的马缔对现实是所向无敌的,只用他的纯净和没有心机的透明真实。
细细体会“业”这个字,里面有“无法按耐的力量”之意。佛经里谈业,深邃无极,神秘不可控,全知全能的大智者方能尽其幽微,连神通都不及业力。而职业的业,也有一股无法按耐的驱动力。老天透过痛苦启觉爱,让一个人对一件事产生无法按耐的热情,定于诚,定于静。由此之径,老天来选中,天命来归位。
不受控制热爱一件事的人,是充盈幸福的。
# 神奇又神秘的致命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