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照花意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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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明养了一盆菜,说是菜也不像菜,它有郁郁葱葱的叶子,绿油油的长了一盆。
王宫里好多人都养过这盆菜,可他们的连叶子都只是对付着长了长,最后死掉了。
执明觉得有时候养东西还真不是命的问题,父王也养了这盆菜,本以为看着那涨势一定是会开花的,结果,它枯死了。
执明好几次拿这件事情和父君说,看看父王多笨,一个王上竟然养不好一盆菜。
那个时候父君只是笑笑,揉着执明小小的脑袋柔软的头发和他说,我们明明的羽琼花一定会盛开,常来不败,给明明送来一个漂亮的小仙子。
所有的对话都在王君的咳嗽声中结束,执明看着慌乱的人群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父君爱咳嗽,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事情啊。
执明从没想到他的菜在某个夜晚盛开了,而那个夜晚,他正跪在父君的榻下痛哭。
花开半刻彻底凋落,执明想要质问父君,父君说的为什么都没实现,明明的菜败了。
这些都不算什么,执明戴孝的时候忙着埋葬他的菜的时候,王上吐血,新愁旧疾撒手去了。
执明一夜之间成了孤儿,被天权万民捧在手里心疼不已的小人。
从那一年起,执明不愿意和坤泽接触,他不说,可是大家仿佛很默契地都知道其中的原因。
无非就是,羽琼花开了,执明失去了最亲的两个人,所以,他宁愿不要什么小仙子,也只要父王父君都还陪在身边。
慕容离进宫纯属意外,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意外,天权来了新任的小王君。
“阿离,你轻一点,身子最重要了。”
王君怀胎七月的时候,爱上了看花,执明看着爱人喜欢,就把自己栽种了多年的羽琼花全部搬到了向煦台。
满台芬芳,却还是没有一朵可以比台上住着的人更加美艳。
看着看着,执明就那样湿了眼角。
台上台下的人还在忙碌着,那人站在台上看下面的池塘,鱼虾还在游荡,水面倒映出一个极美的人影,宛若仙子下凡。
父王,父君,明明等到了那个小仙子,你们放心好了,我们会很好的,愿我天权永享盛世。
是年八月,慕容离生下了一个小王子,取名执沐阳。
小王子从小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几个月就会看着别人的脸色嬉笑。
每每看到他父王执明的时候,就会笑的眉开眼笑,每次看到父君慕容离和他父王皱紧眉头,他就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摸父君的脸蛋。
太傅每次来找父王处理政事顺带捏一捏他的小脸蛋的时候,他就会皱巴起来小脸蛋,一脸不耐。
后来太傅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他也就不皱巴了。
执沐阳抓周的时候,方夜和萧然刚刚成亲不久。
萧然本就是个软乎乎的性子,那个时候已经开始筹备做小鞋子的工作了,执明玩性起来就把萧然做的东西一起扔上了桌子。
反正,结果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
执沐阳一把抓起那个小鞋子愣是笑了一下午。
执明每每揽着慕容离的肩膀,非要把这事说上几遍,夫夫两个人笑着笑着就开始筹划儿孙的日子了。
等到萧然真的有孕的时候,总觉得后背发凉,自己的小包子即将被执明带成傻子。
这该是一件,多么,多么,多么,荣幸的事啊!
或许是那个小包子知道了父母的坏想法,总在肚子里踢他爹爹的肚皮,弄的方夜是又气又心疼。
“阿离,我还记得太傅劝我振作一点保卫天权的时候说的话。”
那是一个春意浓浓的下午,执明揽着爱人坐在摇椅上看着远方的景色,缓缓说道。
他像是在讲一个陌生人的故事,慕容离也不急,只是靠在他的肩头听着。
“他说:王上是天权的王,先王已故,您更应该振作,盛世才可永驻,太过平庸,怎可?
可本王觉得,他现在不是这样想的了。
本王记得,你生产那日,他和我一样焦急,沐阳是他看着的孙子辈。
他呀,焦急的心情怕是不比我差多少,孩子叫的那一刻,我和他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争与不争都在我心里。
太傅笑了,就把我推进了房间来看你。”
慕容离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了爱人一起一合的红唇,他笑着咬了上去,然后在他的口中呢喃出八个字。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