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许屋宇,建筑物鳞次栉比,车子不急不促,缓缓,铁桥边一叠叠蓊郁的松针林,束缚住谁人不想桎梏的故事,远方烟囱吐露着白烟,向彩云之巅,倾吐当代城市格局下的城郊。校舍里油漆斑驳,斑驳的树,树影外家人的旧车厢,旧车厢再次驶离城郊,城郊中的一个人在等一个方向,方向外是那个偶尔鸣想的念想,念想着念念不忘,不忘曾有人经过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大学,一个叫做佛山的地方,一个之于我陌生的城市。
“佛山,是否有佛禅?”
“而这禅法的山源,不该再寻旧时人。即便,她也在这个城市。”
我独自,喃喃自语着。
“好吧,那就莫舍己道,勿扰他心。”
一: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风把水蒸干,这里有年代久远的黄昏,我开始站在那富湾湖的铁桥上,傍晚的云岚添几层,这里没有竹林,沿湖的灌木却总在错愕地影动,再没有谁再跟着谁,默默影从,大学就是如此,自在的同时,需要独行。夕阳下了山峰,散乱人影在街区之中,郊外的乡,有殷红的瓦,属于这个地域的妇人,推着干瘪的车轮,上面载着饭堂的残食,后面跟着散步的人群。孤山古镇,秋后的萧条,更上层楼,这一次,是又一次的灯火烛深。霓虹墙和着灰尘模样,飞梭其间的车行,与你我无关,与你我有关的是,即便牵挂也各安天涯。
那行不穷随风的高中时光,也不就那样行将就木般,走完了?
忽闻琴声悠扬,谁人弹唱凤求凰?我知道不会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是音乐社的古筝,属于大学的一个层面,爱好兴趣的自由。琴声宛若化成了一只笨拙的蝴蝶,静静地降落在我的肩上,脚步开始一小段的逗留,小段的,也能成为风景,那也是风景的一部分,是没有人知道的,属于意识世界的风景。
“走吧,看什么呢?上晚修去。”
有人轻轻地拍我的肩。
秋风,清凉,风吹过,楼梯口,微微的声响,我停住了幻想。我们还不是打磨完毕的成品,未来的路会有更多未知的挑战,课室窗外是蔓延着学子湖的的藤草,青翠得有些泫然,这里不像我那个滨海的家乡,没有色调的旧旧黄黄,却很似行人的背囊,揣着我阿公说的儒学的德,“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年轻应该去拼,去看看世界的模样,像君子一样周游的宣扬着德,而不是小人一般,怀揣过往和旧土,念念不忘。
那只会徒增,每一次回家,近乡情怯的分量。我的大学,在禅法的山源,我决定,不做小人,少点怀旧和怀乡。
二:灵巧如蛇,驯良如鸽。
生命苏醒,又是一天,校道又一阵扰攘,一只鸟儿飞上闪着光的屋顶歌唱,单调而寂静,然后又是夜的来临,星辰闪烁,却依然亘静无言,这是人生交接的阶段,意味着,自由的大学,而希望,你能自如。
大学往往意味着成年,而成年人的世界,总要过多方面的思考,如果你永葆那唯一的天真,过不需要思考的生活,做被领导的驯良的鸽。接受“主”的安排还有旨意,你的大学终将单调,固然,我并不想。
班干,学干,还有社团,之于自己的锻炼也好,爱好也罢,我不想像鸽子般驯良,那么,我灵巧如蛇吧。全城的灯火很迷离,夜还是那样的夜,这些天来,早有些习惯,人喜欢捉迷藏,而鸟仍旧会在天空中自由的飞翔。
树木在假寐着生长,松针林还是一样,絮语的夜色依旧璀璨,我的心如同一桩透明的往事,云在云里酣睡,我还有会议,还有课程,还有策划案。我必须灵巧的运用我的时间,做灵巧如蛇的领导者,那样倘若会很累,也可以说“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
一切过往皆是序曲,一切可以是一个新的开始,我愿意,从此,做一个文艺青年里的极客,极客里的文艺青年。言说半江月色,半江诗情的同时,也努力学好单调的代码,另一个世界的文字。
手机又传来一则短信。
“中午12点半,开会……”
我微微闭上低垂的眼睑,然后睁开,拿开桌面上一沓杂乱无章的文字,拿起笔记本和策划案的文件夹,匆忙地带上笑容,向课室走去……
青石板走过雨,雨渍是对屋顶的留恋,打着伞,迈着大步小步,只希望踩出跫音,踩出大学的协奏曲,不是像野草般的无根飘摇,而是寻常日子也发觉得到的,淡淡地占据心灵的一角,很强势的梦想,是目标的方向。它可以是很细小的沉默,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或者指令,然而它就是存在。
中不偏,庸不易,进取的中庸之道。只要目标不偏移,我的大学,在禅法的山源,不论是灵巧如蛇还是驯良如鸽,初心不变,方得始终。
三:得未曾有,心净踊跃。
在这禅法的山源,我们素未谋面,可我不清楚有些事情会出现。那天,你坐在那个角落里,有轻飘飘的灯,轻飘飘的心事,你轻飘飘地走了过去,只留下一个残缺的名字。却就此成为了我心中的几株野草。佛说的,得未曾有。我很意外,可以不再想念那个旧时人。
一切出于对自己的善意,低头时是皎洁的月,素净的脸,夜来香也带着善意的温和,橡树叶很有生机,挺好看的,我上前摇摇晃晃,顺带打了个假装正经的招呼,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几株野草自那之后,就开始在疯长,我不知道它们依仗着什么,后来明白了,是温厚的思想衍化,一种关于念想的心净踊跃,它就像一张白纸,可能上面只有一个词,只是对着某些人讲,那仅有的一个词,可以让他们念念有词。
不去惊扰,我只是来过一小阵,对于那份感觉,在某个夜晚把它拔掉,只是因为那不是真的,而仅是佛说的“得未曾有,心净踊跃”。我可以知道一个人存在,在那里,连那个人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你为一个人存够了手稿,躺在某个角落里讲道,知道一个人存在,在那里,连那个人自己也不知道,因为消失了。消失的,是那种得未曾有的感觉,没有人需要去为一个人准备鲜花,过犹的掌声不会显出你的真诚,而那仅仅是,内心关于得未曾有的,一种踊跃罢了。
所以,某一个……
安静的场合,总会长出几株野草,它们长着,不清楚到底依仗着什么,一个干净的夜晚我想拔掉它,来自那温厚土壤的衍化,刚刚折断那茎,气味在宁静中无尽,有时候画面的迷糊是有意无意的故意,应该说那样,才不会对自己带有歉意。
这里总是静的山城,有少许雾辉,冬宵尚早,天色却总会暗得快,我喜欢独自一个人,看月吟,思考人生,云层之外掩藏的星,时光如他,一样宁静。
我凝望着某处,风已经发生,故事也一样,即使我控制不了故事的演变,那么就选择做一个说故事的人,说自己的故事,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相逢不语,不会莫衷一是。我的大学,在禅法的山源,我只想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内心的想法,什么是真的踊跃,什么只是得未曾有。
“流苏在倚望着窗口
你正抚手轻掩额头
思忖下 我的无意
在念旧你的眼眸”
记忆在筛选留下来的场景,就只有这个,关于你,我的旧时人。那些让人温暖的语句,不是为未来创造回忆,而是,叫曾经停下脚步的人,继续前行。我的大学争先锋,是首当其冲的成熟,树衷于宁静,文衷于抒情。西风多少眷,吹不散眉弯,我现在等待的,不是安逸荒静的岛,而是波光万顷的海,海的那边,我不再希望是你,而是这禅法山源的学识,禅法山源的心境,或者说,禅法山源的另一个相遇。
禅法山源,不寻旧时人。会有全新的相遇和理想在等着你。就像,“终朝采蓝,不盈一䄡”……你永远难以理解的,一种挂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