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伯辰
第一乐章：大武汉
一、新冠肺炎
最初的感觉
是一座城市在发烧 干咳
然后站在年关的灯火里
止不住地喘息
好像旧俗里的那只凶兽
在盛世欢歌里偷袭了人类
冠状病毒令我们的生活
陷入空前的困境
肉体轰然倒下的声音
让所有人惊觉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
哪一个先来
封城以后
长江抱着星星点点的灯火
在颤抖 阴影里
我们发现了感染者的传播力
如影随形 于是顿悟
肉体与传染性病毒的遭遇
因为我们常常忘记了
最必要的警惕
生命的美丽有时就在于
清醒的自律 这个春天
我准备好的姿态
就是“面向大海
春暖花开”
二、最疼武汉
夜气很沉
然后是一座爱的桥梁
从春晚 直通武汉
在这个春夜 过年
就是过关 这是一个大国
十四亿人共同的关口
我们一直在关注
朗诵词里揪心的画面
被病毒控制的躯体
艰苦鏖战中的白衣战士
乃至整座城市都让我们
疼出了眼泪
除了胜利
没有良药可以医治
我们今晚的疼痛
如果说除夕灯火依然灿烂
那是十四亿中国人
用祈祷的心灵开出的花儿
每一朵的体温都是三十六度三
每一朵的鲜艳
都是健康血液的颜色
开给英雄的大武汉
开给站着和已经倒下的
武汉同胞
三、红烧土上
八千年前
依然是除夕灯火
散落在纵横交错的阡阡陌陌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
拄着古老的魚叉
站在江风四起的码头
看一众子孙用泥土
搭建屋宇 点着熊熊大火
烧出红色的新房
也烧出这一方人类
火烫的性格
大武汉
就在这样的品格上
拔地而起 几千年后
老人又站在这片红烧土上
像一座雄浑的建筑
看他的子子孙孙
和一场空前的“瘟疫”
殊死搏斗
四、大武汉
生命和热血
煮沸了一个个正月的夜晚
医院的大门一直敞开着
站着的人 躺着的人
风风火火地进出
死亡随时都可能发生
我看见了泪水
我听到一条大江在呜咽
但大武汉的精神
一直站在江边 八千年了
这个雄伟的老人
屹立在城市命运的关口
从未离开
我们发现
从一把鱼叉挑开黎明
到孙权派兵血洗却月城
从武昌起义到武汉大会战
这个滚滚长江的骄子
总是以赴汤蹈火的方式
跟随着历史的进程
敢为人先 追求卓越
大武汉是气魄上的大
你用任何一把尺子
都无法丈量
五、黄鹤之城
总是有人问
传说中的黄鹤都去了哪儿
我从来不敢回答
今天 我清晰地看到
失亲的黄鹤
倒在疫情里的黄鹤
坚守在死亡线上的黄鹤
盘旋在黄鹤楼头
据守着家国生死不散的
一千多万只上下翻飞的黄鹤
带着泪水 带着眷恋
仍然一声声吟唱
在武汉大地生生不息的
——龙船调
星星很稀的夜晚
我又听到了这首歌
好像一个年轻的女子
在孤灯之下清凉的梦呓
“正月里是新年哪 咿哟喂
妹娃儿我去拜年哪喂”
想人时的嗓子
是用泪水滋润的
被想的人在方舱医院
在疲惫的睡梦里
看见江河滚滚
黄鹤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