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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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有点大,晒得花容有些失色。

这个五一过得很不开心。本来我没打算回家,从春节到现在两三个月而已。可我妈说有很要紧的事,非要我回一趟不可。其实,我知道肯定是相亲,但我实在受不了妈妈那焦渴而急切的唠叨。

春节回家就相过一次,很不成功。与我见面的是一位初中语文老师,三十来岁,面相和善,很是健谈。刚一坐下,嘴张开就再也合不拢了,大谈什么社会病了,人性荒了,人心恶了,一副愤世嫉俗,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模样。完全忽略了他的衣服扣子扣左了,鞋带散了,嘴角还一粒米饭没揩净。当然也许不是米饭,对这种有高度社会责任感的大兄,我一向心存敬畏,不敢直视。

而我早已渴了,厌倦了,他能察小疾如巨患的鹰眼却视而不见。

我浅薄无知,只管个人温饱,入不了他的法眼,拜拜。

这一次没相成功,我倒没什么,但妈妈却几天几夜没睡好。什么东家的大姑娘怀上二胎啦,西家的三丫头昨天去城里买嫁妆啦,镇上的婚庆公司日程都排满了一条街啦,等等。

确实,春节是现在农村青年相亲处对象的大好时机,上门提亲的,结婚的,拍婚纱照的,不用翻日历,不用找算命先生掐,每天都是好日子,每天都有鞭炮轰天鸣,每天都有新人哈哈笑。

我是个孝顺女儿,五一这次我还是回来了,但这一次,依旧很遗憾。

这次见面的是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孩,高高大大,是我喜欢的类型。也许是长期混迹于农村吧,显得痞气十足,虽说倜傥但却风流。

现在天气已热了起来,我只穿了衬衣。卸下厚厚的冬装,我整个人轻快明艳,青春无敌。我对自己的身材一向自信,毕竟该突的地方突,该收的地方收,曲线玲珑这个词完全是为我而生的。

这家伙(姑且不说名字),话没说上三句,眼晴就骨碌到我的胸脯上,有时实在盯得太久,我不得不咳嗽一声,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当他听我说在广东一家美容机构工作后,他的言语逐渐放肆,越来越露骨,时不时露出一丝恍然大悟高深莫测的微笑。

最后,我不得不拍案而起,呵斥他滚出去,他却依然嬉皮涎脸地说,要不,我们晚上见个面。

我去你妈x,要见你去见你妹。

纯粹就一披着狗皮的狼,浪费了那一身好狗肉了。

宝宝不开心了,确实不开心。

我从十八岁起,就在这家公司做,公司很正规,在同行业中颇负盛名。我一直遵循着自己做人的底线,从不瞎搞乱缠。当然,这个行业总会有那么一些人,戴着深颜色的眼镜观瞧,作出一些似乎颇有经验的评价。就有那么一些人欣欣然前来,捆着钞票,希望拈些花惹点草,或者汪洋恣肆,长眠不醒,作一只风流的孤魂野鬼。

我遇到这些人,从来是避而远之,所幸领导也从未责怪我。我以自己的勤奋,真诚,一步步走过来,如今已稳稳地坐在经理的位置。

当然,这一路的艰辛,屈辱,以及别人背后的风言风语,让我拥有强大的内心的同时,也耗损了我如花似玉的青春。虽然我依然貌美如花,别人都是这样说的,但我已经二十六岁了,青春的尾巴快要抓不住了。我妈她老人家就一次又一次地抓住我的小辫子,“二十六啦,成老姑娘了。我象你这么大时,你都能放牛啦。”

我无话可说,也许作为职场中人,二十六岁,正是黄金年华,可塑性极强。可我又是农村人,又是一个女孩,老公孩子热坑头,也是最后幸福的归宿。

所以,碰上相亲的事,我也尽量抽出时间去试试,一来不负那些三姑六姨孜孜不倦的关怀,二来可以安慰老妈那颗望眼欲穿的盼婿之心,三也可以堵住悠悠众口,我并不是一个坏女孩,并没有在外面玩花了心而不思楚地,四呢,说不定就碰到那么一个可托负终生之人,携手相伴度此一生呢,毕竟是年纪不小了,我也急呀,我还有一颗浓浓的思春之心。

在外面飘泊久了,摸爬滚打,虽不曾伤痕累累,但也精疲力竭,确实想找一个人依靠一下。毕竟我是小女子一枚,想要撒撒娇,想要人呵护,想要人欣赏,谁让我那么美呢,好马配好鞍,好女找好汉,只羡鸳鸯不羡仙,只是,美好的姻缘哪根线牵呢?

虽然相亲不成功,窝了一肚子气,但我依然要阳光地走,只是,这阳光也太盛了,晒得我粉额微微渗汗。

手里又拖着一只笨重的箱子,老妈就是疼我,什么去年腌的她最拿手的咸菜,今年抽的竹笋,统统往我箱子里塞,炒的花生,板栗,也不怕她娇嫩的姑娘将银牙咬碎,也是一古脑儿地抛向我,巴不得我将整个家都摁进行李箱,一气拖向广东。更可气的是,乡间道路修得又不是很平整,四个箱轮彼此又不团结,劲不朝一处使,东滚西滑,南行北走,吱吱扭扭,伊伊呀呀,一路欢歌,弄得我一路心烦意乱,娇喘连连。

就在我上怨骄阳下恨土地时,一辆电动三轮车”嘎吱”一声,在我身边停下了。

“姑娘,去镇上等车吧。”

一位大叔在车上问我,我抬眼一瞧,大叔约摸五十岁左右,面目和善,敦厚淳朴。

“嗯,我下午去广东的票。”

“看你挺吃力的,来,我带你一程。”

我可巴不得呢,但嘴上却推辞。

“我能行,不麻烦你了,还早呢。”

大叔已下了车,来到我面前。

“这没什么呀,反正顺道,汽车停靠站旁边是我的烟酒店,你正好可以在哪儿歇歇。”

说完,大叔已经帮我搬箱子了,我的箱子确实有点沉,大叔的脸微微发红。我赶忙也俯下身子,帮忙把箱子抬进车里,我也爬上三轮车。

有车就是快,十几分钟就解决了我需要花半个小时的艰辛才能到的候车招牌边。大叔的烟酒店就在旁边,他搬出一张凳子,让我坐着等车。我拿出一瓶水,递给大叔,大叔执意不要。他就靠在旁边,与我拉着家常。

大叔是西畈村人,姓李,西畈村在我们这一带可是很有名的。家家都盖了小洋楼,被市里评为新农村的典范。

“姑娘,有对象不?”

我不禁一怔,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又聊到这上面来啦。这个大叔,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善于观言察色,我的脸微微一红。

“没,没呢,没碰到合适的。”一向自忖有点女汉子的我,竟有些嗫嚅起来。

大叔倒立刻来了兴致,问起我的年龄,属相来。感情他是一个月老,给我牵红线来了,颇有一颗成人之美之心。

我干脆和盘托出,连这次相亲的事都简略给他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我工作的事。

大叔一拍大腿,兴奋地说:“你早几天碰到我就好了,就不用怄气了,我给你介绍我们村一个后生,绝对顶呱呱。”

大叔就先将他们的村庄如何柴方水便,如何民风淳朴,如何富裕安宁夸赞一番。这个是实话,我知道,不用他多说。

接着夸起那个后生来,也姓李,姑且叫小李吧,什么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文质彬彬,什么心灵手巧,什么英俊帅气,反正不管什么,只要大叔能想得出来的褒义词,巴不得全都贴在小李的身上,让其在夜里,也能闪闪发光,一片灿烂。

呵呵,想不到大叔一幅温和的样子,推崇起一个人来,竟然肯下那么大的狠劲,看来这个人,真的有点不错。

我的少女之心泛滥起来,春意萌动,看来,今年我要完成老妈交给我的任务了,加油!

我将我的电话号码留给大叔,他说他会转给那个小李的,让我静候佳音。大叔说话也文绉绉起来,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来广东后,我很快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也将留号码的那一岔子事给忘了。最近接连几天,老有一个号码打进我的手机,我都没有接。因为我们这种性质的工作,经常会有陌生人骚扰,要么摆出一副大款的派头,要么一副流氓的嘴脸,反正都不安好心,让你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号码,我认为也是这样,不予理会。

但他却不依不饶,而且改变了策略。我的手机屏幕亮了,有人发了一条微信请求加好友信息:嗨,我是西畈村的小李,我们能交个朋友吗?西畈村?小李?西畈村姓李的人多了去,可我却一个都不认识呀。我狐疑地问自己。管他呢,待一边儿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手机又亮了起来:恕我冒昧,也许打扰到你,大概五一节后,有人将你的号码给了我,让我联系你,也许我们真的能成为朋友。哦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大叔办的好事,给我介绍的对象吧。依旧不管,姑娘有姑娘的矜持,美女有美女的气质,你还是凉快凉快去。

好了,这一下安静了,一直到晚上,我的手机都没有动静。我又有点失落了,每过半个小时,都要盯着手机发一会儿呆。他不理我了吗?还是我的冷漠挫了他的锐气。也好,如果仅仅是这么两次轻易的拒绝,他就放弃了,看来他也不是一个什么持久的人。我又有些小小的得意,三分钟热度的男人,你也配来追我。幸亏本姑娘机灵,不然上了你的贼船,以后还不被你甩死。

就在我快要睡去的时候,手机亮了,我飞快的爬起身,打开手机一看,是领导给我安排明天的工作。我非常懊丧,我这是怎么了,我对爱情有那么渴望吗?我一个人长久孤孤单单地奋力前行,真的是需要有一个人陪吧!

我丢掉了手机,用被子蒙上头,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了。

早晨醒来,我又习惯性的打开手机,又一条信息在闪烁,是昨晚11点钟发过来的:也许你白天很忙很累,也许我真的打扰你了,晚上我们再聊一会儿好吗?

呵呵,这家伙有一股子粘劲,也许真的如大叔说的,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孩,如果因为我所谓的矜持而错过,岂不是因小失大。他如果再来信息了,我就添加他为好友,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仿佛与我作对,一整个上午,都没有他的信息,莫非他也矜持了,还是他是撩妹高手,知道欲擒故纵,以逸代劳,以不变应万变了。

弄得我倒心烦意乱,堵得慌,一上午丢三落四,不知能干什么好了。我那一帮小姐妹都笑我,说我的魂被人勾去了,莫非我的芳心里有良人。我在心里暗暗说,小李子啊小李子,今天下午你再不发信息来,从此以后咱们就桃是桃李是李了,管它东南西北风,从此桃李不相逢。哦,忘了跟大家说,我的名字叫春桃,很普通的一个农村女孩的名字。

下午又过了两个钟头,我又不时的瞄了几遍手机。我对自己都感到很奇怪,是因为大叔的举手之劳,让我就完全相信他了,还是因为这个小李子,确实有种莫名魅力,吸引着我,让我的姻缘动了,还是我真的迫切想来一段踏踏实实真真切切的恋情。

就在我胡思乱想,百无聊赖时,手机适时地“滴”了一声,信息来了!我赶忙打开:还记得我吗,小李子给您叩安了,息息怒,饶了小的吧。这小魔头,真会应景,难道心有灵犀,窥破我桃桃的心思。

我不禁莞尔一笑,小李子,小魔头,我还与他素未谋面,竟称呼得如此肉麻,看来我的心真的是孤寂得太久了,确实需要有人来安慰。这一次,我按下了添加键,手竟微微抖了起来。

对方立马送一朵花一个笑脸过来,我也报以微笑。我们聊了起来。

他叫李哲,让我就叫他小李子,当然,只是在微信里称呼,否则我是不是显得有些轻浮呢。他比我大一岁,在上海一家公司跑业务,颇有些成绩。我说我叫春桃,他立马回了,我最爱吃桃。这家伙,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是孟浪还是真诚,我还真搞不懂,不过我竟生了些许欢喜。

我们的交谈慢慢走上正轨,了解也越来越多。他懂很多,虽然我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也算见多识广,可在他面前,有时谈论一些问题,竟幼稚得如同一个小孩。他对一些事情的见解,经常让我脑洞大开。我越来越依赖他了,生活上碰到一些难题,也会向他倾诉,他总会耐心给我解答,指点迷津,言词中透着很多的关切,虽然没有感同身受,也让感到非常温暖。

我一有空就会掏出手机,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有时会禁不住偷偷笑一下,搞得旁边的人莫名其妙,说我已经成了严重的手机控了。

如果没有与他聊天,时间就过得非常的慢,慢得让人六神无主,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盯着手机发呆,似乎他就藏在手机后面,故意躲着我不出来。

我随时随地都想了解他的动态,象个间谍一样,追查着他的蛛丝马迹,象个老妈子一样叮嘱他饭要吃好觉要睡好,他也总是不停地叫我注意这小心那的,琐碎却又温馨,唠叨却又欢欣。

我从来没有这么在乎一个人,从来没有为一个人这么费神。以至于当老妈打电话来例行检查,问我处着男朋友没,我竟嗫嚅半晌,没有给她一个痛快话。原来她每次打电话来,我总会爽快而大言不惭地说没有,让老妈悻悻然半响无话可说,只能将一声幽长的叹息甩在电波里,飘散走远。

这次老妈笑了,声音欢快得如云雀,在手机那头蹦蹦跳跳。

完了,要不了一天,我们那个小山村方圆几里地,都会知道她的宝贝闺女有对象了。

我们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包括每天吃什么,天气怎么样,又碰到一个怎样古里古怪的人,发生了什么新鲜事,都会让我们孜孜不倦地发表看法,小小翼翼地发现各自的兴趣与爱好。

我们有了牵挂。

这应该就是恋爱吧,这种感觉真好!

我急切地想知道他的样子。在我一迂三绕九里十八弯的模糊言语中,他领会了我的意思,发来了他的一张照片。

还好,板寸头,方方正正的脸,浓眉大眼,脸上似乎还发现了一两颗小痘痘。嗯,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还算诚实自信,没有美颜。模样也是我喜欢的样子,大叔没有骗我,我再仔细一瞧,呵呵,他俩还颇为相似,怪不得大叔如此尽心尽力,肯定是他亲戚。

投桃报李,我也拍了一张照片,自然不用掩饰什么,我对自己的容貌自信到爆了。我想象着他看到我的照片时一副乐不可支,口水都顾不擦的猴急样子,又忍不住不露齿地轻笑,嗨,我要镇定呀,不能自乱阵脚,姑娘可是有身份的人。

果然,那小子惊叹,天生丽质难自弃,太美了,我的女神,我要匍匐在你脚下,为你献出我宝贵的青春。瞧瞧,男人就是这样,花言巧语不打草稿,而我呢,虽也佯装嗔怒,可内心却如灌了蜜一般,甜得透透彻彻,张张扬扬。

我们也谈了各自的工作。他经常到处跑,很是辛苦,但也有丰厚的回报。我说我在一家大型美容院上班,反正我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他有一丝的不屑,不满或是强颜欢笑或者敷衍的嗯嗯啊啊,本姑娘立即抽身,趁还没有陷得太深,我才不与这种有眼不识金镶玉的二货粘粘乎乎。

所幸,他还算有眼光,他说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各人有各人所喜欢的职业,任何人不得妄自揣测横加干涉,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相信我,绝对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

天生丽质,冰清玉洁,我受之无愧,收下了,你小子过关了。

小李子,桃桃,从此我们是朋友。

我再也不藏着掖着了,跟老妈说了我与李哲的事,让她也明明朗朗地为我高兴。老妈果然兴奋无比,声音都颤抖了。赶忙打听着小李子的名字,年龄,是哪个村的,甚至连他的身高,体重,十八代先人都有谁都想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是啊,那可关系着她女儿的未来,终生的幸福呢,一个女婿半个儿,她可要认认真真地把把关。

第二天,老妈就风风火火地打来电话,说李哲这小伙不错,在西畈村口碑极好,孝顺,聪明,能干,能吃苦,有上进心,老妈也差不多如大叔一样,恨不得将所有的褒义词又往李哲身上贴一遍。我能想象得出老妈在那头眉开眼笑的样子,说不定她早吆喝着一大群老姐妹围在她身边,等着吃喜糖呢。

老妈呀,你真牛,比警察办事效率高多了。

我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虽说自己也能感觉李哲不错,但毕竟没有见过面,属于网恋啊,网上不靠谱的事太多了。

我从没想过我的恋爱会从网上开始的,而且还这么顺。

我们的话题越来越粘乎,心也越靠越近,他虽然经常出差,可总是绕着江浙沪一带。他几次说要来看我,都被我以来了我就再不理他而吓住。我不想让公司的人知道我在网上谈了朋友,免得她们整天神经兮兮地刨根问底,关怀备至,再误认为我谈了朋友就对工作不上心了,被极个别别有用心的伙伴加以攻击。

让我们将那份美好再压一压,到春节再释放吧。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更美好的日子也马上到来了。以前每逢春节,我总是愁了又愁,看着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迈进家门,看着老妈绝望而焦渴的眼神,我的心很疼,老妈的心很急。余下短短的几天,我总是被安排得满满的,见各种各样的人,相各种各样的亲,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又找各种各样的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进行。整天人是晕的,脚是酸的,心先是甜的,然后又是酸的苦的辣的。

我讨厌春节,我思家却不想回家。而今,我扳着指头盼来的春节终于来了,我想回家,我想见他。

他比我先回家,他给我订好了回家的票,他说他要来车站接我。我现在一口一个他,好像他早就属于我了,我羞不羞哟。

我反复叫他不要来接我,我的行李也不多,免得麻烦他跑一趟,他坚持了几次,最后不置可否。

高铁两三百公里的时速,在我眼里竟也如蜗牛一般,我的心的时速无法计算。我百无聊赖,抛起硬币来,我在心里默认,文字朝上就是他来接了,花朵朝上就是他没来接。每抛一次,我竟是如此的紧张。最后多数都是花朵朝上,我无比懊恼,心里透凉,最后干脆闭眼小寐起来。

车子到站了,我行李不多,很快就出了站,我忍不住四处张望,寻找那一张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脸。哎,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搜寻了好几圈儿,我看不到,我真恨不得马上买回返乘票。就在我几乎眼泪都要快要流出来的时候,有人轻轻在我耳边呼唤,桃桃。我猛一回头,就是那张长着两颗痘痘的脸,我美啦美啦,我醉啦醉啦!

他帮我拿起行李,我一个劲儿的埋怨他让他不要来。他却一脸严肃地说,怎么能不来呢,你早些年我来不及接你,从此往后每次接站都必须有我,我要为你麻烦一辈子。

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小李子,恭喜你又过一关。其实我的心里早有盘算,今天如果他不来接我,那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如果他怕这么一点麻烦,那他今后也享受不到我的幸福。

小李子,你要为你英明的决定举起双手,祝贺吧,你的前途是光明的,你的道路会有佳人相伴。

一路上,我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矜持,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他时不时凝视我一番,眉眼里全是喜欢。

我们在大叔的烟酒店前面下了车,大叔象知道我要回来似的,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沏着茶,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们俩。

“大叔。”

“爸。”

咦,小李子看着我,我看着他,嘴巴都张得老大。

“你认识他?”

“他是你爸爸?”

大叔(也许要叫爸了)爽朗地笑起来,示意我们坐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然来李哲就是他的儿子,他在我面前千夸万夸,其实就是夸他自家的,怪不得这么卖力气。他没有直接将我的号码给李哲,而是转了一个弯子,让李哲的姨妈交给他。因为他的烟酒店就在马路边,来来往往的女孩子也多,他曾经要过一个女孩子的号码交给李哲,结果他们谈得很不愉快。李哲就叫他再也不要张罗这些事儿,他自己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儿。

上次大叔一见到我,很投眼缘,从交谈中,也感觉我不错,就耍了个小小的心眼,让姨妈将电话给李哲,没想到我们的进展如此顺利。每次李哲一打电话,听着他那兴奋的语气,大叔都不知要得意多久。

听到他讲完,我的脸不由得红了,李哲也是一个劲儿的憨笑。

“走,上三轮车吧,你妈还在家里炖着肉让你们回去吃呢。”

有意思,我的爱情真有意思,有如此美妙的一个开始,我们也必将完美的走过一生。

在车上,我瞅着小李子,小李子瞅着桃桃,怎么也看不够。

冬日的阳光慵懒而温柔,追着一对新人,一路奔跑。

微信,bieshanjushui。公众号,别山举水。美篇签约作者。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散文集《人生处处,总有相思凋碧树》已经上市并全网热销,有需要签名精装版的,微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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