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凌晨,她已洗漱完毕,窗边有刚晾上的衣物的滴水声,浴室还残留着沐浴露的味道,飘到房间里来。她本该上床入睡的。然而,不做多想,她一一褪下睡衣,换上明日要穿的衣裳,换上布鞋,起身梳理一下头发,侧头看看自己,转身出门。
外面的空气清爽,有丝丝的凉意。行人稀少,低语交谈。远处有少数的车辆在等红灯,车前的白灯光刺目。有摩托肆意经过,要么是搭客的中年人,要么就是十来岁不知天日的青年人。马路边上的各种快餐店,店门前还有刚落座的客人。人与人之间的寒暄和交谈,并没有在意此刻是白日还是黑夜。人声和食物炒、煮、烫、煲、蒸的声音混合一起,显得热闹非凡。
她执意不在此做任何停留,匆匆走过。
来到步行街,看见只有一两家仍开着店门之外,其他衣物店、手机店、杂货店都紧紧锁上闸门,路两旁的停着不少的车辆,道上有许多垃圾堆积着,仿佛是怪物的呕吐物。她定眼看着,整条步行街像一条深夜里才会出现的通向深渊的长廊,不点灯也无声。
鼓了鼓气,往前走,稍不注意,踢到了一个被小车碾压的铁罐,“哐当”一声在整条长廊回响。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向一头猛兽靠近。
慢慢地走,一步一步地走,感觉到意识正在飘远,逐渐想起了曾经做的一个梦,梦里她被一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群追赶,实际上来说,她才是属于那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无端地闯进了那个不知名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好山好水,唯一特别的是每样东西都是五光十色的,但却不显俗气,也不会让人眼花缭乱,看见那世界,就好像小孩看见彩色棒棒糖一样开心快乐,充满童趣和甜蜜。
转角处,她来到一家小摊前,凌晨时刻,光线模糊昏暗,仍有不少人在买卖,点了常吃的几样,坐在那半米高的桌子前,看见桌面斑驳油腻,她没有在意,将就着吃。食物并不够滚烫,只剩余温,像是刚死之人,余下一匹苍白无力的尸体。
她有些失望。
她按捺下不愉快的情绪,照着原来的路线返回家中,打开门,一阵热气扑来,瞬间冲散她身上的凉意和冷气。
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疲惫,想卸下所有,睡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