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我做的一个梦,回到了山大老校区。我在那生活过七年,完成本科和研究生阶段的学习,也因为朝夕相处,对校园及周边城市生活印象深刻。
说梦吧。
是午饭时候的光景,我到食堂里打饭。食堂没有变,还是从西往东依次九食堂、三食堂,三食堂为正,九食堂像偏房。其实九食堂也很大,但气势总不敌三食堂。
三食堂里人很多,正是吃饭的点,中间收银处,两位中年女人在收钱,她们面前已经排了很长的队,队伍混在吃饭的人中间显得很乱。我排在队伍前面,又大概是因为用手机提前下了订单的缘故,收银员直接跟我报了价格,360块。怎么这么贵?我要的只是一份大概只有馒头和包子之类的人午饭啊!收银的大姐没理我,让我自己看订单。我看了订单,确实是360块,不知道怎么搞的,多出来好几份果汁饮料。果汁真贵啊。
我不需要果汁,能退吗?
这里不行,你去服务台吧。
哦……
食堂竟然还有服务台,配置这么高级了么。我默认自己知道服务台在哪,开始往食堂的另一端走去,向西出口的方向,也就是九食堂的位置。走着走着我跟自己说,其实我不知道服务台在哪,得找个人问问。食堂里的人啊,多的不得了。问谁呢?迎面走过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圆圆的脸很亲切。
同学,请问服务台在哪啊?
往前走,看,就那儿!
哦,谢谢啊。
没事,别客气!
姑娘很大方,听口音像是胶东的。
终于挤到了西出口,出口外面开起了小店,卖水果和杂货,店面有些破旧,但买东西的学生也不少。我又从西出口进来,看到了门口的服务台。又是两大趟排队的人啊。算了,不退了,就这样吧。
再从西门出去,给列娜打了一个电话,小小抱怨了一下遇到的状况,并约好了我去找她。列娜也在济南呢,大概在新校吧,而我也知道老校已经没有了我的宿舍,不能住下了。
去西校的路我熟的,出了老校大门往西再往南,几个路口就到了。我往校外走,可这时候方位开始不对了,怎么走上了一个小坡,也没看见学校的大门出口。坡上一队学生排队等着,问了问,是在等校车。老校的西大门在哪?南大门又在哪?现在这个东南坡上的小出口又是哪啊?
同学,你们知道往新校怎么走么?
不是很清楚呢。
怎么可能,山大新校啊,你们不知道新校么?就是出了门往西再往南啊?
是吗?好像是吧……
那你们知道洪家楼西路么?山大南路呢?
(沉默......)
没事,我可以手机上查地图。地图搜索进度条开始打转,地图打不开了......尝试多次,仍然打不开,信号有的,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多一点。
我想起列娜,给她发微信,让她分享我所在位置,这样我可以同时确认自己的位置。消息发出去,她没有回复。再拨打手机,竟然联系不到了......
我彻底傻了,这到底是哪啊……
我握着百分之三十的电量,迷茫,恐惧,不敢坐校车,也不知道该往哪走。下了坡,再到校园里找答案吧,老校大概是唯一我能相信的坐标了。
往坡下走,经过一堆小石子,校园有些暗了,快要是黄昏。一个戴眼镜的男生骑车经过,看到我就停了下来。我问他,可知道怎么去新校,又问他哪里能看到洪楼教堂的尖顶么?那尖顶很特别,我许多次坐火车路过济南,都能在火车驶过学校后面的时候在层叠的建筑里看到那两个深灰色的尖顶。
男生没说什么,反而看到了我手里同时握着的一张照片,问我那人是谁,是不是男朋友。呵,这个时候,这问题.......
抬头望向夕阳的位置,尖顶在哪呢,看到了教堂的尖顶便戳破了混乱的迷障。我踮起脚,看到了映在夕阳微光里的建筑群落,他们不是教堂,他们是......是我上海卧室窗子望出去看到的那些。
梦,就这样醒了。在梦里就发觉这是个梦而醒了过来,出了微微一身冷汗。
这是我做梦到陌生地方经常会经历的,原本确切知道的地理位置在梦境现实中消失或变得遥不可及,若询问梦里的人,要么表示某地方他们从没听说过,虽然他们应该非常清楚才是,要么就是听说过,但却总也指不出正确的方向,有的人还似乎很有隐衷。显得格外诡异。
我曾梦至安徽、福建,曾经梦查过清晰的地图,也曾梦拨过手机求助,甚至有一次,有一位面相憨厚的司机已经很明确地表示她明确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并且也明确要准备带我去,况且我根本不会计较价格。但后来,他说什么也不去送我了,原因始终未知。
这就是梦吧,如果不荒谬,该是多么无聊。而编织这个梦的人是我,尽管操控自己的梦境时完全无力,以至于经历那么多迷茫和绝望,没有任何剧透的、相当真切的。他们也许反映了我目前的种种不安,是现实的映像。
好吧,除了梦的解析,我也感谢自己,凭借脑存的过往记忆,带自己回了一趟山大。收银台,服务台,果汁,这些大概是我对老校现状的自然而然的期待吧,将近十年了,我在变,老校也一定改变了。它的陌生让我不适,但又是合理的,而我又何尝不是陌生的。
最后,愿我们都安好吧,这是我最懒惰的祝福了。今天晚上梦什么呢,不知道。如果再遇到最熟悉的陌生地方,我想尝试着找一个陌生人问路,看能走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