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行人从浪家里出来就驾车直捣逸恒的御宁山庄。
御宁山庄果然名不虚传,它像座宫殿般坐落在远郊的风景奇丽之地,倚山而立,风光秀美,景致素雅凌人,真可谓千娇百魅生,让人遥望下便觉得神清气爽,犹如仙境。不若山村的简糙,更不似闹市的嘈杂,风格迥异的建筑精致而不失品味,是修心养性,暂避纷扰的好去处。
御宁山庄是隶属于逸恒集团的一处集餐饮、娱乐、会议、度假,为一体的五星级宾馆,欧陆建筑风格的大门两侧各矗立着一颗挺拔的劲松,整齐的如同雕塑一般,笔直的竹子整齐的在矮矮的院墙周围又围起一圈竹墙,像一面屏风半遮半掩的挑逗着人们的视线,目光穿过不紧不疏的竹隙,再越过矮墙,院内的风景便依稀可见了。这样看起来,它又俨然一个大型的花园,院内的垂柳婆娑的立于花丛中,光洁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在花园里纵横交错。造型独特的驿亭随处可见,人性化的设计和高雅的格调完美搭配,难怪大家不论是休闲、度假、娱乐还是进行一些商务交涉活动都喜欢来这里了,看来逸恒久负盛名的确是有原因的。
(二)
浩一路将车子驶向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子,乘电梯出来,视线便豁然开朗起来,院内的一切一览无余的展现在眼前,而此时,又是另外一番景致了,有如置身于一副人间仙境的图画之中,一栋栋欧式风格的豪华别墅,依山造势很自然的分布,而且排布都不会太紧密,足以确保每一栋都拥有广茂的视野。独特、新颖的建筑与山林水草完美的组合成一副高雅、静溢的艺术画。虽然时至冬季,但大量的耐寒植物仍将院内打扮得绿意盎然,繁茂的植物和罕见的奇花异草组合呈现出不同艺术风格的造型,紧密环绕着一个巨大的火炬形建筑物,不远处是活动中心,再远一些有高尔夫球场、游泳馆和游乐场,处处弥漫着自然、浪漫的气息。礼仪和保安更是随处可见,他们井然有序的分布各处,确保随时都可以向旅客提供服务和帮助,足现逸恒的管理体系和服务的周全可见一斑。
蓝羽久闻逸恒盛名,却不曾料到,现任逸恒的CEO就是浩。
(三)
一行人轻车熟路的踏上一条长长的景观走廊,朝那座庞大的建筑走去。走廊左侧是一片清澈的池塘,一条曲折的水上吊桥通向水面中央的“桃花岛”。
浪还是一惯凛然霸气的风范,一直牵着蓝羽的手,蓝羽则就乖乖的在他身旁,低声抱怨浪握她的手太重了,浪这才意识到,忙放开手问蓝羽还会不会痛,蓝羽故意撅起小嘴说:“你说呢?”心里却无尽的温热,她知道,尽管浪总是很粗心,又那么霸道,可是却真的是很关心她的。
他们径直走进一处装潢华丽的大厅,大厅左侧是宴会厅,旁边是几间装潢考究的宴会包厢,二楼好象是一座大礼堂、还有贵宾室。
一进大厅,浩到服务台吩咐了些什么,然后就同他们一道进了二楼的一间贵宾厢,阿龙一进去就开了音乐,他们最感兴趣的估计还是那套配置奢华的全能音响设施吧。
接下来又开始了他们世界上最嘈杂、混乱的聚会,蓝羽朝正在狼嚎中的浪扮个鬼脸吐吐舌头,蓝羽也习惯了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用去顾及什么礼节俗套的东西,尽管随心所欲的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在真正的朋友面前是不需要隐藏最真实的自己的,蓝羽开始羡慕他们这种真纯的友谊。
浪在浩他们面前多少有些难为情,不晓得应该怎样照顾身边的女友,又担心她同他们在一起会觉得闷,怕她会不习惯他们放松的方式,浪不禁想到,如果可然在的话,也许她们会比较有话题,不过,现在可然应该还在美国逍遥吧。
(四)
正想着,浪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居然正是可然打来的。
电话一通,那头的可然就劈头盖脸得嚷道:“我回来了,在干嘛?可想死你们了,招呼他们出来给我接风洗尘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逍遥够了?我们都在浩这边,快过来吧,就差你了。”
“好,不许开始,等我啊。” 可然说完匆匆挂上电话。
(五)
大约半个钟头光景,可然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她一身黑色的休闲着装,又戴了一副墨镜,浑身上下透露着种异域风情的潇洒气质。可然一进来,蓝羽的目光就被可然独特的造型吸引住了,她整个人就像是个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对,就是艺术品,蓝羽再也想不出来还能用其他的什么来形容,尤其是可然的发型,可然一半头发几乎是剃光的,只留有一层短短的黑发在头皮上形成一个火焰的印记,像是画上去的,却比画更加生动,而另一边却是齐耳的长发,染成一道道黑色与白色相间的发丝交替飘逸着。和浪一样,她也是同样满不在乎的眼神渗杂着孤傲的气息,乍一看准叫些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当帅哥追。浪这帮朋友还真个个都是个性十足,真物以类居,人以群分。
他们的聚会不能少了可然,那自然是不屑说。可然是他们“六人帮”中的唯一的大姐大,不过,他们简直就像是兄弟,大概连同可然自己,根本没有人把可然当女孩子看吧。除了可然外,他们聚会几乎是没有人会带女孩子来参加的,除非正室,这已经成为条不成文的规矩。只有晓涵,可然常会带她来,她也已经算做是融入他们的一份子了,而蓝羽则是现在又加入的另外一个例外了,一定要解释的话就看浪怎么把它说圆喽,别人都心照不宣了。
可然一进门也不打招呼。墨镜一丢就直冲冰箱拿出罐水猛灌几口,一气喝得差不多了,才发觉一群惊诧的目光。
“干嘛?发现我天生丽质还是帅的掉渣?”
“你不是在巴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一声。” 云问道。
“我刚下飞机,回家安顿了一下就赶过来了,想你们了嘛,我有电话给老大啊。”
“有吗?好象,貌似……”原来浪只顾着高兴这次蓝羽该有人陪了,居然忘了告诉他们可然回国的消息,只得装一脸的无辜打起马虎眼来。
不了解马克思还能不了解他?众人一看浪手摸着头眼珠子乱转就知道他心虚,不由分说一行人就张牙舞爪的冲将过去。浪见形式不妙一个闪身,连同坐着的沙发向后翻转了过去,而他自己,就正好被罩在沙发下面。
浩在一边皱皱眉头无奈的摇头轻声道:“小本生意,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可然却回头冲浩坏笑道:“小二,coffee please!”
“嗯呐!”浩说着拎起一砂锤冲可然砸去。
可然吐着舌头闪过。
见浩无可奈何那模样,浪躲在沙发下吃吃的笑了起来,却不料众人又虎视耽耽的盯住了他,浪忙缩回脑袋去。众人见一举不攻,正欲再举进攻。可然顺着挙头,这才发现旁边正瞪大眼睛欣赏他们的闹剧,并且惊异不小的蓝羽。
(六)
蓝羽一脸惊异还在想,这些人已经有够受的,这怎么又多出一个活宝来?
可然发现坐在角落的蓝羽,只见蓝羽清纯可人,有如天山的雪莲般冰清玉洁,不过此刻正瞪大了眼睛,脸上展现着无比惊诧的神情。可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造型实在有损形象,她马上收手放弃了攻击,换上一付笑容可鞠、风度翩翩之态,对蓝羽道:“你好,我是可然!”
“我是蓝羽。”比起其它好些女孩的矫揉造作,可然则是爽朗率真的那种,尽管可然的出场特别了些,但蓝羽对可然的印象并不坏。
可然猜想是谁这么有雅兴,会带女生来参加他们的聚会,正想着,阿皮开口给她释了疑:“我来介绍下,蓝羽,我们的嫂夫人,老大这回可是良心发现动了真情了。”
蓝羽听阿皮那语气,怎么就觉着自己又像是做了哪个山大王的压寨夫人了。
这时,浪又从沙发下探出一头来,非但不否认却极其谄媚的对可然笑道:“多多关照。”
“别逗了,说别人我都相信。”可然当然是一百个不相信,她绝不相信浪会带一个女生来参加他们的聚会,还让别人称做嫂夫人。常常为了躲个女孩子而搬家四处落荒鼠窜的那个,可不就他么。他不是常说恋爱那是最无聊的事情,说若有所思的谈感情那是些无所是事的疯子无病呻吟。而现在,他会正经八百的带个嫂夫人来?再怎么着可然都不能相信,在座的谁都有可能,只有浪和浩是绝对不可能,如果说浪是个假行僧,那浩可就真个一苦行僧,他是好歹不近女色的。
“干嘛?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温柔的女人么。”见可然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浪居然主动站出来说服起可然来,还一本正经的搬出套一反常态的理论来。
可然都被他搞晕了,管他的,横竖都是他说的,真相总是会出来见阳光的。果然,很快可然就看到暴露在阳光下的真相了。
浪才说完,蓝羽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也不否认,只暗自用种责怪的眼神恨恨的瞪向浪,分明是责怪他口无遮拦,而浪却眨着眼睛坏笑着看着蓝羽,一副恨不得要昭告天下的模样。
“该不会是真的吧?”但在明摆的事实面前,可然这回才不得不相信了,“真的开窍改良啦?”她太了解浪了,他天性自由,狂放不羁,曾经只是穿梭在感情游戏之中,却好像对谁都不会真的动情,女友对他的价值就是陪他吹风、看海,却从不允许谁干涉他的生活和自由。
大家对可然惊讶的表现可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浪一点点的流露出来自己的真情实感,谁会相信向来玩世不恭风流成性又一直排斥感情的浪会真爱上谁,不过在谁看来,他们都真的很合拍。蓝羽与其他女孩不同,她有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般清纯的气质,任谁看了都会多生出几分怜惜,就连可然和蓝羽相处都会有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但愿这回,浪是真的遇上随心的了。
(七)
可然在蓝羽旁边坐下,和蓝羽聊了起来。不知道可然在说些什么,不时逗得蓝羽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浪倒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聊些什么,该不会是可然又在暴料他什么家底,却无奈旁边一群人足以招来狼的歌喉在K歌,根本就什么也听不到。
不久,待者就按着浩的吩咐把最新要推出的菜样都上了个齐全。浩盘算着,先给这帮刁钻的美食家们试菜通过后,再推出上市准没有错。
有可然招呼着蓝羽,浪倒是轻松了很多,不用那么难为他笨拙的去照顾蓝羽了,毕竟他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谁何曾见过浪会那么在乎一个女生。
(八)
有可然陪,蓝羽不觉得太闷了,也便理所当然的担当起他们的嫂夫人来。
可然跟蓝羽聊了一些浪之前的事,比如说高中以前他因为害羞从来不会跟女生讲话等等非常有趣的事情。
可然跟浪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当时浪就是一副玩世不恭、孤傲不羁的样子,但却很害羞,从不跟女生说话,却经常有女生找他说话,总是会弄得他一副大红脸。
当时可然的一个朋友喜欢浪,就找可然帮她递情书,可然和浪便是从那时起认识的。后来才了解浪非常排斥感情,而当时,可然那个朋友偏偏不信这个邪,执着的说不会介意浪不付出感情的形式恋爱。后来拍拖了一阵子,浪仍然坚持他那一套,最终还是分了。
然而,也就是从那时起,浪和可然由于性情相似、兴趣相投,成了再铁不过的哥们儿。也是从那时起,不知道因为什么,浪却一改之前对女生敬而远之的态度,开始了那个形式恋爱的游戏。他从不会主动追女生,如果有女生向他示好,他就会搬出套游戏规则,并告诉她们,自己是不会付出感情也不会爱上谁的,如果她还乐意,那这个游戏就开始了。
即便是游戏,但由于浪生性乐观,谈吐幽默风趣,又很有番成熟的思想和胆识,也很有风度,他身边一直都不乏女生围绕,浪其实对那些形式女友也都很照顾,和浪在一起她们总是很开心,浪可以任她们撒娇,满足她们任何不算过分的要求,而他却不会对女友有任何要求,只是常要她们陪他去海边散步,好象浪交女友的唯一目的就是陪他去看海吹风而已。不过,浪从不允许她们过分干预和过问自己的事情,只要她们稍一表现出对浪过于在意,浪便会马上当机立断中止这个游戏,如果她们还不愿放弃,浪就只好偷偷举家迁移,玩消失了事。浪这么做其实只是不愿伤害她们,通常她们也了解浪的用意,暗自伤心一阵子,也就不得不放弃忘却了。
(九)
蓝羽想象着小浪狼害羞脸红的模样,她倒宁愿浪还是从前单纯的那个,总比风流游戏的好。
可然看到蓝羽的表情变化暗自笑一下,又接着继续告诉蓝羽说,了解浪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并不像外表那般冷漠无情。这个蓝羽知道,浪的眉宇间常常流露着认真和执着。
可然说,也许浪内心深处应该是在等一个最合适他的人出现,只有这个人才可以彻底清除她的孤独,浪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违背不了自己真实情感的。
可然看看蓝羽,忽然诡异的笑道:“看来这一次给他等到了,你很美,连我都会心动,遇到你是他小子的福气,他也该收收心了。”可然不失俏皮的说着。
蓝羽若有所思的淡淡一笑:“其实我并不想强求他为我改变些什么。”
可然闻言却更加笑了起来,道:“果然你是最合适他的,他没有选错人,浪最怕就是别人束缚他了,很难得你能够如此体恤他。如果他之前在避开你,那只是因为他害怕爱上你,说明他对你真的动了心了,否则如果只是个游戏,他根本不会那么慌乱。”可然像看穿了她的心。蓝羽终于明白浪为什么说喜欢和聪明人一起,因为不论你说什么甚至想些什么他都懂。
听了可然的话,蓝羽感觉轻松多了,不管浪的个性再怎么倔强,她深信只要浪是真心,他们就经营得出完美的爱情,她不想束缚他什么,也不会阻滞他前行的脚步,她只会永远支持他。
(十)
可然几句话已经让蓝羽完全打开了心结,蓝羽释然的笑笑,似有些感激的看着可然。
蓝羽总是那么静,所谓静若处子就是用来描述她的吧,可然怎么觉得自己看蓝羽就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意味,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浪他们还在那边K歌嬉闹,肆无忌惮的样子,就像是一群无邪的孩子。人生得意需尽欢,可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便拉着蓝羽加入了他们K歌的行列。
可然拉了蓝羽过来坐在浪旁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问蓝羽道:“我这边吸烟,不会介意吧?!”蓝羽笑着摇了摇头。可然礼貌的跟蓝羽说声谢谢才转过身去吸烟。
可然让浪帮她点了那首“爱不分”,又粗鲁的从云手中夺过麦,便开始投入了动情的演唱。
别说,可然中肯略含着些伤感的嗓音沉稳的倾诉出款款情愫,歌词中的悲意尽在她唇齿之间吐露得淋漓尽致。
蓝羽有些奇怪他们干嘛不干脆都加入阿龙他们的乐队一起闯歌坛去。就凭他们走在街上的回头率,人气也差不了,如果再稍加培训挖掘出他们的潜力的话,那岂不是更加不得了了。蓝羽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也像起动物园的饲养员来了。
其实,蓝羽也很喜欢音乐,她弹得一手好钢琴,曾经校园联欢晚会上,她一曲《潮湿的心》不知道赢得了多少束玖瑰,不过她可从没有动心过,哪有人像浪,他居然……
一想起来浪那些风流韵事,就直叫人想不上火都难,蓝羽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只见坐在旁边地板上的浪正望着她,下压着嘴角邪邪的笑着,难不成他看出蓝羽是在想些什么了?自觉有些恼羞的蓝羽回过头索性不理他。
(十一)
想到钢琴,蓝羽又想起了爸爸,虽然在印象里他总是忙于工作,连回家都很少,可是他其实还是很关心蓝羽的,不论蓝羽想要什么,他都一定会满足,只是见蓝羽喜欢听钢琴曲,有一次生日,爸爸就搬了台钢琴回来送给了蓝羽,还请了老师教蓝羽练钢琴。可是蓝羽有时候觉得爸爸很可怜,不论是对妈妈,还是对自己,爸爸都是那样深爱着,无怨无悔的付出着。但是,爸爸好像并不懂得怎么去爱,他能给的常常并不是她们最需要的,而这,或者正是爸爸一生最大的悲哀吧。曾经就是这般,他尽量为妈妈创造最优沃的物质条件,但他应该从未去倾听过妈妈的心声吧,所以妈妈对他的只有感激,或者还有种亏欠的歉疚,而爸爸大概永远都不懂妈妈的忧郁。也许,爸爸永远都不会明白,人更需要的是感情层面的交融,虽说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世界,现实固然重要,可是人是有思想,有感情的,物质并非就能够代表一切,满足一切。
生命的确是需要物质的提供来维持,可是,人一生拥有的,值得珍视的却远不只生命而已,否则人与偷生的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明明很简单的道理,可是有些人就是一生都不会明白,他们把生命当成了一种使命,只贪图了生,却忽略了生的意义,所以才会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荒谬的说法吧。
蓝羽记起浪写的一篇关于人生的文章,也有相关的论述,在那篇文章中写到:
所有人都不过是种有思想的动物,不论谁地位多高,把自己扮演得如何优秀,都难免存在他最真实平凡的一面。永远不要把谁看得多么神圣,他只是挂了个华丽的面纱。要知道,任何人都和你一样,也只是一个人,要吃饭,会拉屎。
人没有尊卑之分,因为上天赐予了生命,就同时具备了渴求生的使命;人没有成败之分,因为上天总是公平得可怕,每一份收获都需要等价的付出;而人有的只是各自不同的志趣和喜好。
上帝不会给聪明人更多机会,智慧总是与坎坷成正比,所以他们常常会活得很狼狈;反而一些肤浅的人本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却辗转的如鱼得水。不必抱怨,记住,上天从不曾眷顾过谁,那只是因为人各有志,选择平庸些就活的容易些,追求精彩些就相应的艰难坎坷多一些。
生活就是付出认为值得付出的,换来觉得需要得到的,永远都不要奢望去追求零付出的回报,否则生活只会赐予你相应的惩戒。
人生一世,只是画了一个圈,最后再回到起点,老天和我们开了个玩笑,我们就来世间走了一遭。然后时间洗涮去所有我们存在过的痕迹,才忽然发觉原来自己有多么渺小。回首,曾经多少的惊天动地都早已变做微不足道。
人这一生,生命永远是属于上帝的,他只借给你用一生,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将其收回;只有经历和回忆才是属于自己的。
生命就像是一把火,上天只给人一粒火种,维护着它不灭就是所有人求生的使命。可是谁都不能确保它不会随时熄灭,而且它终究是会熄灭。生命不能勉强,但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没有人可以强求生命之火不熄灭,让生命绽放的精彩才应该是生命的价值,而不是长短。然而,太多贪生的人却只顾拼命维持了它燃烧的周期,却忽略了主宰它绽放的色彩,于是,一生只是做了生活的奴隶。
所以,做人一定要做自己,活自己的人生,而不只是做那个生命的傀儡。人生的意义在于精神层面的经历,快乐的心情和挑战中的乐趣,而不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人活着,应该让那团生命之火绽放出炫丽的色彩,让人生更精彩,就算熄灭,就算死亡,还有段不凡的经历在世间的回忆里生生不息的流传存在过,尽管世界不会为它留痕,至少可以点亮一段人生。
蓝羽几乎把浪这整篇文章都记下来了,她觉得浪的见解似乎总是比别人多几分成熟也更有深度。蓝羽却始终搞不懂,浪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何以让他小小年纪便对人生有着如此深刻的认识。他看待许多问题时所表现出来那种成熟的观点和透彻和见解,根本就与他的年龄不相符。虽然他总是那副玩世不恭肆意嬉闹的模样,可笑谈中说的却是真理,玩味时品的竟是人生,他似乎总可以那般高深莫测又飘乎不定,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也拿捏不准。
(十二)
蓝羽还没定下心神来,只见眼前一个精致的木雕链子从天而降。蓝羽微怔了一下定睛看去,是浪,他依然笑得一脸邪恶没正经的样子望着蓝羽,而手里正提着那条链子,见蓝羽回过神来,浪才开口道:“喂,送给你的。”那口气怎么听着就有点“嗟,来食!”的意味,不过蓝羽了解,那正是浪的个性所致,别指望他会说出些什么酸溜溜的甜言蜜语来,而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正如可然说的,他从小就是那么怕羞,而且蓝羽知道,浪不喜欢太过于造作,所以他的语言通常都没有太多感情色彩,只有真正懂他的人,才能了解他的思想感情。
但蓝羽还是怪他又打断了她的思路,有些不领情的看了浪一眼,接过他手中那链子转过身去才看个仔细,某种程度上,蓝羽和浪真的有许多相同的秉性,看蓝羽倔强的小动作,浪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特别有趣,他意犹未尽邪笑着看着蓝羽,任凭她任性。
蓝羽仔细端详起那条链子来,那是一块被雕成橄榄形状的檀木,上面雕着些奇怪的不知道什么意思的字符,背面刻着“真爱一生”的字样,估计是浪自己雕的,他总是能别出心裁。
蓝羽回过头道:“你雕的?倒蛮心灵手巧的嘛。”
“废话,你在看什么?帮你戴起来啦!”经蓝羽这么一说,浪又不好意思起来,他不由分说从蓝羽手里夺过链子就要帮她戴到脖子上,蓝羽淘气的缩起脖子说:“先不要戴再给我看看嘛。”浪更加难为情起来,坚决不让蓝羽再看,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居然雕出这么煽情的东西,见蓝羽不乖乖听他的戴起链子来,浪索性抱住了蓝羽好让她老实一点,自己才好把链子给她戴上去,就算看,等回去再看,至少他不会觉得太难为情了。
这链子,可是他动真情的见证,这是浪很早以前雕的,那时候他还小,对那本《神雕侠侣》的书爱不释手,对书中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更是感叹不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一直在渴求着真爱,然而等长大后,天哥却不允许他动情。
蓝羽被浪抱着红了一张脸,用力推着浪的臂膀却也无法阻止浪霸道的继续给她戴上项链,蓝羽不经意回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那一双双含着笑意的目光的焦点。见蓝羽回过头去,他们才连忙收回目光,又重新看向电视屏幕装模作样的继续唱歌,蓝羽的脸却早已红到脖子根了。
浪还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为蓝羽戴着项链,直到戴好了才放手,又兀自欣赏了好一阵蓝羽戴上那饰物的模样,他这才满意的起身。
阿皮帮浪点了首《披着羊皮的狼》,大家都很捧场,意味深长的鼓起掌来,而浪则不负众望的唱了起来,他一边唱还一边邪笑着用种极其暧味的眼神一直盯着蓝羽,他那眼神尽管不羁但其中还真透露着份认真,可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显然他是见蓝羽害羞,故意逗她的。
蓝羽更加面红耳赤了,可再怎么狠命的瞪他,他都无动于衷,那眼神却愈加煽情,真是儒子不可教也。而旁边那伙人,更是扇风点火的大肆渲染着那诡异的气氛,蓝羽索性低下头不理他们,可转眼间,浪已经被一伙人推来单膝跪在地上为蓝羽表演了,谁怕谁呀?蓝羽忍无可忍扑上前去就是对浪又抓又咬,浪可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一边保护着蓝羽不要被她自己误伤,一边继续唱歌,还要一边躲闪蓝羽的进攻,但他依然坐镇不乱,反而更加得意非凡。
蓝羽像只抓狂咬人的小兔子,但还是落了下风。
可然看了着急在旁边大喊:“君子动口不动手,咬他!”
蓝羽不假思索朝浪的耳朵咬下去,哪料浪一回头,本来就没有准备下狠口的蓝羽的嘴唇不偏不倚的烙在了浪的双唇上。
浪煽情的歌声顿时嘎然而止。
“这招管用,没声儿了吧。”云不知死活的说道。
继而蓝羽逃也似的跳开。
浪回过头作认真状一本正经的对云道:“别吵,终生大事啊。”
一边的阿龙也学着浪的样子装腔做势一本正经的对云说:“是啊,小孩子一边玩去,你可别毁了老大的下半生的幸福。”
“什么?下半身的性福?”阿皮没个正经的接道。
浪差点没喷出一腔热血来,虽然他们平时说话总是这样口无遮拦的,喜欢讲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这在蓝羽面前,浪还是忍不住脸一阵燥红。
“你以为人都跟你似的下半身动物啊。”可然出面替浪解围了,可然这么一说,蓝羽这才听懂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立马脸红了又再红起来。
之前,蓝羽可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玩笑,她平时接触的生活圈里大概都是一些正人君子或者伪君子,而这两种人唯一共同之处就是谁都不会说出这一类的说辞。而浪他们不是,他们只是一群再单纯不过却又肆无忌惮的孩子,他们毫无顾及的说着一切,但一切从他们口中出来都毫无恶意,反而渗透着一种最纯朴的坦真。
“不是啊,我很纯情的……”阿皮做一脸无辜的样子辩解到。
“天下好男子都死光了,也不能算你纯情的一个。”一直在边冷眼旁观的浩终于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可别再这么标榜自己,陈世美都伤心了,你现在可是兼顾三位女友大人的。”云又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当年的河伯也不过娥皇、女英才两位而已。”
阿龙当然是不会搬出河伯来说事的,他见连浩都站出来批判他了,他马上做出一脸受伤的委屈表情,辩解道:“早生几千年的话,人家是后宫佳丽三千,这具有可比性嘛?”
(十三)
他们就这样一边斗着嘴,一边肆意的享受着此刻无忧无虑天人般的快乐,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快乐。
其实,谁都难免会有些不愉快的事,可是如果可以不拿它当回事,需要放松的时候就将它完全抛到脑后,尽情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那它就痛不到你,伤不到你了,因为痛苦永远无济于事,何不放松心情,开心的生活,轻松的痛苦,自如的应对一切人生事。
(十四)
吃完饭,他们又转移阵地,去了活动中心。
打了一阵保龄球,可然陪蓝羽在球馆一边休息,她们叫了东西喝,又继续聊了起来。
原来,可然是个摄影师,给一些杂志拍封面,闲暇的时候她常常会出去世界各地旅游,也习惯了四处漂泊,难怪会和浪那般志同道合呢。可然的爸爸经营着一家不小的公司,家人都想让她去公司做事,但可然不肯。高中时,她就自己搬出来住,她独立性很强,不喜欢依靠家里。
正聊着,可然的电话响起来。
可然接起电话:“喂,晓涵,我回去了,你不在,我就放下东西又出来了,现在浩这边,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你等我一下,我去接晓涵来,等下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会有话题的。”挂了电话,可然跟蓝羽打了声招呼,就去接晓涵了。
(十五)
不一会儿,可然就将晓涵接来了,晓涵是个美丽又活泼大方的女孩,眼睛有如一泊平静的湖水,同样有着一种出凡脱俗的气质。可然将晓涵介绍给蓝羽的时候,晓涵浅笑着与蓝羽打了招呼。
果然像可然说的,蓝羽一见晓涵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一会两人便侃侃而谈起来,这回倒是晾着可然独自在一边了。
看着他们聊得很投机的样子,可然有些无奈的笑笑对她们道:“好不好?简直视我为无物嘛,算啦,没兴趣听你们些小女人唠唠叨叨,我去打球了。”那口气,俨然她就一大老爷们儿么。
“去吧,知道你也坐不住。”晓涵揭穿可然佯装不满其实窃喜的心情,可然也不辨解,不置可否的笑笑,就去打球了。
晓涵算是可然的房东,可然回国就和她住在一起。
因为车祸晓涵父母双亡,就只留下一栋房子给她,当时可然刚好从国外回来正在找房子租,正巧看上了晓涵的那一栋处地优沃又视野开阔的房子。
可然去敲门准备和房主谈出租的时候,正好遇上晓涵独自抺着眼泪。当时晓涵的父母出事不久,晓涵几乎崩溃了,偌大的房子,转眼间已经空空落落,一个幸福的家庭如今只剩下晓涵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终日以泪洗面,她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可然敲开门时,见晓涵一副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样子,直叫人心疼,可然也顾不得租房的事了,了解了情况后便一直陪着晓涵,照顾着晓涵,可然的出现给了晓涵许多安慰和勇气,才使晓涵逐渐从失去双亲的阴霾中走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可然来是想要租房子的,晓涵原本没想要出租房子,但是可然帮自己这么多,如果可然可以搬来陪她住,晓涵当然乐意了,于是,可然就搬去了晓涵那边。
晓涵还在上大学,可然就一直照顾着她,借付房租之名供应着晓涵的一切生活开支,久而久之,可然对晓涵关爱有加,晓涵也习惯了依赖可然。
晓涵放学回去见可然已经回来过了,还顾不上埋怨可然回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却被她接来了这里。
浪他们见晓涵来了也都过来打了招呼,别看他们平时肆无忌惮,但尤其在女士面前表现出来的风度还是可圈可点的。
他们又跑去玩了,蓝羽和晓涵继续聊着,阿龙、云和阿皮还在打保龄,浩和浪则去搏击了,他们也好久没有切磋一下了。
(十六)
晚上,他们又举办了舞会,一直玩到天亮,他们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狂欢了一宿也的确累了。
临别前,晓涵约蓝羽下个周末去她家吃饭。
阿皮流着口水巴巴的望着晓涵:“有没有我们的份?可不可以一起啊。”
“女孩子聊天你掺和什么?”浩扯过阿皮道。
“这样啊,我只负责吃饭嘛!”他可是美食家,有得吃准不放过,况且有美女亲手做的话……
“你当然要来了,负责洗莱啊!”可然坏笑道。
“大家都一起来吧,正好给可然接风洗尘了。”晓涵也笑着开口道。
“又拿我说事儿,我有带来那么多灰尘吗?洗了一遍又一遍”可然喃喃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当是给hellon庆生好了吧?”晓涵一脸坏笑回可然道,hellon是她们养的狗。
“说好听了这里的都是美食家,通俗点的说吧,整个儿一恶狼传说,会做菜的就没有一个,晓涵,要不到时我带俩厨师去帮你张罗吧。”浩建议道。
“那多没趣,不如咱们每人回去学道菜,到时都来露一手,选个厨王出来如何?”云另辟奚径的提议。
“好是好,可这称号也够土了些吧?”浪开口了。
“要不叫什么?厨皇争霸赛?做菜,菜皇?菜霸……都不错啊,蛮有气魄的。”阿皮作沉思者状冥想起来。
“怎么都像菜鸟他家近亲。”阿龙打趣道。
直到最后阿皮也没确定出个响亮的称号来.他们嬉闹着相互道了别,便各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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