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屡次有惊无险
从我怀着小波开始,她就经历风险了。在一发现受胎时,我就计划流掉她,因为那时已有了两儿一女,觉得很理想,何况被孩子累得不可开交,不想再受累了。所以当胎儿快两个月时,一天振华回家,我便与他协商去他上班的店集流产。但他说明天要到即墨开一周会,等散会再去。等他开会回来,又说紧接着要到刘家庄开二十天会。没办法,只得耐心地等待。这小家伙不知有什么感天动地的威力,就这样拖了一个月的期限!等振华开完会,下午就骑车载我往店集走,上路不久就刮起西北风,飘起了清雪,我当时说看样子不顺利。果不其然,到了医院纪大夫一检查,说:“都快三个月了,骨头都长全了,流产会有危险的。”我急切地问:“那怎么办?”“等长到5个月,去青岛引产打胎吧。”她轻描淡写地说。我一听火了,拉着振华往外走,边走边说:“简直岂有此理!能等五个月,就能等生下来。干脆再生一个吧——但愿是个女孩。”就这样,第一次风险平安无事了。
第二次是1970年腊八这天,课间操老师们在办公里室闲谈,大队会计崔增法也在。不知怎么说到崔增法和老婆一个村时,我突然心中一酸,说:“像你们离得这样近多好!你看我距离这么远,父亲的病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说着伤心地流下了泪水。
到吃午饭时,岚西头村的邻居到了我家,说父亲病重,叫我赶快回家。当时振华在即墨开会,他一个载我和小波两个很是发愁。这时崔增法来了,听我说了情况,说如果需要,他可以帮忙。我还没好意思张口,来带我的仁子马上说:“好!快请帮忙送回去吧。”就这样他俩一人载着我,一人载着用扁篓放一床被子包着的小波便上路了,西北风呼呼地吹,顶着风冒着严寒走得很慢。一路上小波不停地哭,两脚乱踢乱蹬,一直过了灵山哭累了才睡着了。到了家,才知道父亲上午9点就去世了,那正是我在办公室里心酸流泪提到他时,看样子真有心灵感应。
五妹和姨连忙抱出小波,都夸她胖。看到他脸上已冻起了红痘,五妹赶紧找辣椒泡了水给擦了擦,第二天便消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现在想她路上哭可能是冻的,多亏她一路声嘶力竭地哭着,手挖脚蹬地运动着,才抵御了寒冷,要不然真能冻坏了呢!
第三次风险是1971年冬天,那时住在古阡,租了三间小屋住着,在炕旮旯里生了个煤炉子,炉子下边用一块大石头垫着,炉子上放着一把铁壶烧热水。靠西墙放一张桌子,炉子和桌子之间放一个方凳,孩子们好踏着上炕。晚上小光和小波一个在我左边,一个在我右边,我们头朝外睡觉,迷迷糊糊听到小波哼哼声,一摸身边没有了,连忙往炕外边一摸,一下子摸到她两只小脚朝上竖着,我握着两只脚一下子拽了上来,吓得心咚咚乱跳,赶紧起来点上灯查看她伤到哪里,看来看去连点油皮也没碰着,她又呼呼地睡着了。我可无法入睡了,猜想她大概往炕外窜,窜出炕边掉到炕旮旯里的凳子上,依着墙,两腿竖到炕边,可能刚一哼我就听到了,顺手把她拉了上来。要不然掉到炉子上碰洒了水壶里的热水那可糟了!如果掉到凳子和炉子之间也要被铁炉子烫坏了!即使掉在炉子底下垫的石头上也能碰破了头。我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奇怪,她偏巧掉在凳子上,偏巧刚一哼我就把她拽了上来!老人们都说小孩子有看护神守着,我真相信了。一定是那位看护神用手托着她,让我马上醒了拽她上来。我深深地感谢那位看护神!这也给了我一个教训,从此我们再不敢头朝外睡觉。
再一次是1978年冬天,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办公,小光照例跟我到办公室做作业,小波自己留在家里。一会儿,不知谁说大于庄演电影。那时节因为很少有电影,所以附近不管那个村演电影,我们就不办公,放假看电影。只听校长孙思茂说:“老师们,不办公了,去看电影吧!”大家一声欢呼,呼啦啦走出了办公室。我想回家领着小波,又嫌她走得慢,看的时候看不见还得抱着,太累人了。便和小光商量不让她知道,我们便悄悄地去了。大约9点多电影散了,我们便走回家。快到家时老远看见从窗子里透出亮光,我说:“她还没睡觉。呢!”可等我们走近了,灯又灭了,我对小光说:“听见我们回来了,她故意吹灭了灯。”我开了门,看见罩子灯呼啦呼啦一闪一灭。用手电一照,灯倒在她枕头上,离她脸不到5寸,我马上把灯扶起来,灯光忽的亮了,枕边放着连环画,她却睡得正酣。我又一次吓呆了,想来她是躺着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灯就在枕边放着,估计我快到家时看见窗子里透出亮光时灯还没倒,可能睡梦中一抡胳膊推倒了灯,火苗还没憋死,所以一明一灭的,但灯里的油还没洒出,我们便回来了。我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毫发无损!我又一次感到侥幸!如果火油流出来引着了火,她会被活活烧死的……我越想越怕,以后再不敢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了。
事后我常想,也许小波是有点来历的,在肚子里想流掉她偏偏一拖再拖,又碰上怕麻烦的医生;出生后又几次遇上险要事却有惊无险。俗语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她是有些福气的,别的不说,单就上学一路读到研究生,住在大上海,在跨国公司里担任重要职务,年薪三十万,,出国当成家常便饭,可见她是有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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