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在最初的那辆车中
那是2011的事了,距今已有8年余载。那时的我呀,还不满8岁。但我仍然记得,我家在当时建好了房,新年时入住,随后买了辆面包车——五菱宏光。这在当今看来,不值一提,但在当时,在汽车拥有量不多的村子里,这理所当然成了辆豪车。
每逢赶集日,那车上总是载满了左邻右舍。有的位置不够,就站在后备箱里头。这在当时也算违了法,抓到就要扣六分,罚款200。但乡情在前,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只知道载就是了。好在科技也还不发达,马路上没有摄像设备,只是到一定路段,停驻几个交警在那检查。每每这时,乡亲大团结的力量就会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距敌军1千米开外,就早早有一位邻居下车,跑到老前边,左探右望。“前方有几名警察?有几辆车待检?哪里是个停车的好位置?”等问题,都被侦查得一清二楚。到了停车处,乡亲们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下车。最后车上总是剩下些弱的,老的,病的,残的。壮的则走在了车前 。走过了交警,在前方转弯处,他们又上了车。这时,车里的聊天内容自然成了刚才的冒险。
从那以后,父亲就找到了挣钱门路——开面包车。这也是我家经济来源。每天四五点,父亲就起床,同母亲出去拉客。父亲负责开,母亲负责收钱,一切都有条不紊,收入也还乐观。
后来啊,父亲见我们姐弟的成绩不容乐观。就想让我们接受更好的教育。于是丢弃了开车工作,在2012年春节过后,开着他那五菱宏光,载着我们一家人。去往异省他乡——浙江。
初到浙江,一切尽显陌生。住着500一个月的小木屋,靠着父母合在一起的3000元收入,我们艰难地生活着。除却水电,学杂费。所剩根本无几,还得拿出先前积蓄,让我们三去上补习班,以追上进度。
两年过后,2014年。那年,我们生活有了起色。父亲带着我们,依然是那辆五菱宏光,回老家过了年,并还清了原先建房所欠下的债务。那个年,过得也还算圆满。七大姑八大姨都挺却手中的工作,聚集到一起烹年夜饭,守除夕夜,赏烟火天,话家常事,其乐融融。至今想起也还意犹未尽。
可惜好景不长,二十天后,我们又踏上征程,回到浙江。那时的浙江,少却机器的嘈杂,多却新年的喧嚣。我们早到的悲哀对比新年嘈杂显得格格不入。但这并不影响父母早去工作的热情。刚停好车,未收拾妥当,母亲就前往工厂报道,为的只是八号前报道能收到的500元的奖金。
同年,不知何种原因,父亲当掉了那辆五菱宏光,买了辆电驴。当时的我没多大感觉,只是觉得少了外出坐骑,不大适应。现在大了回看,原来少的不仅仅是坐骑,还是“富贵的象征”,还多了乡亲的猜疑,他家在外面过得不好?经济出来问题?
次年,又逢老房子拆迁。我们阔别了小木屋,住进了两层的平房,房价也随之增长。母亲工作也更卖力,早出晚归,每日只得那8小时睡眠的休息,一月也只有那1号的假期。生活艰辛,但我们总算也是过来了。
接着,春节到了。为赴爷爷奶奶的回家过年的约定,父母掏出钱前,买了辆二手轿车,回老家。二手终将是二手,高速路上,车子出了故障。一路辗转修补,将原先只需一天半的路程,硬生生延长到了三天。好在我们最后安全到家。
2016年的年,不再像14年那般热闹。大家都挣了钱,待家里各自庆祝。不过,印象特别深刻,那年的年格外的暖。以至于那些不愉快的冷事都给融化了。父亲开着那辆轿车,在暖洋洋的天气里,带着爷爷奶奶,去了各处游历。车里写下了温馨回忆。
回到浙江后,我们相继升了初中。住了校,半月回来一次,家里事也没顾问。但我知道,父母一定过得很节俭。每次从学校回来,打开冰箱,新鲜的水果,一定是父母刚买的。再看看上午的剩菜,毫无油水。太明显了。晚上问母亲时,她总会说你爸做的菜太油了,我买点素的中午吃。到了我们上学的那一天,她又是牛奶,又是面包地让我带到上去。但她自己在家的零食,除却那干硬的米饭,又剩些什么呢。
时间日复一日地消逝着。去年,父亲又当了那辆二手轿车,买了一辆新的大众牌轿车。得知父亲换新车的我可欢喜了,因为我知道,那股荣誉感又回来了——“富裕的象征”。哪知,去年,2018年回老家。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已买了车,房子还修得高大秀丽。我们家的房子在那独自屹立,显得孤单,落魄。不过,当时我并没有自怜,而是沾沾自喜。毕竟,我怎么还能幼稚呢?所以,18年还算是好年,村里成了许多婚事。整个村庄都洋溢欢心。
今年,姐姐升了高中,回了老家。我则备战着中考。希望在2020的中考考场上,能够发挥超常,取得优异成绩,不负众望!
面包车承载了乡情和我的懵懂,二手轿车见证了我的不理性,大众牌轿车包含着我的希望。他们可谓我童年的心路历程。
2020,善待,愿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