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风光莫过于一朵凄美的花儿,颤抖着灵异的风姿 却经不起岁月的磋砣,过不完一季动人的狂想之旅,便匆匆凋败,匆匆逝去,抛谢了花红,撩乱了清风。
或许是造化弄人,想挽留的却始终留不住,一如花谢花飞,即便有短暂的玄妙的飞舞,也终要落进尘埃,化作厚重的泥土,培护别枝。笑这时光掌控的一场没有轮回的游戏,下一个世纪,已不再是最初曼妙的模样,可依然绽放娇艳,有如邻家少女幻想的嫁衣,华美绝伦。
一处风光经历历史的几番雕琢总不会是恒久不变的挽留,是痴心妄想。风光为他人做成了华美嫁衣,饱了他人眼福,可遗憾没有人感触自己曾经甚至于现在的改变。
张爱玲在《心愿》中将时光做过这样形象的比喻:时光好比一把锋利的小刀,用得不恰当,会在美丽的面孔上刻下深深的纹路,使旺盛的青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消磨掉。
风光又何尝不是一副美丽的面孔,游历时间的每一个瞬间,最后竟落了副“非凡”模样 被搁置在了一边无人欣赏,在草色已转入忧郁的苍黄的年代里,偶尔余留的风光是一个忧郁时代最真实的写照。
时间,这颗庞大而有力的钉子,将一切都钉在了已剥落了衣衫的墙头,却禁锢不了一个换了旧山河的事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再美的容颜也有消亡的时候,她们没有勇气,没有勇气伴着岁月的变迁辗转几度春秋笑看红尘里的碎事,最后无望的死去,只留于后世俗一个惊艳的传奇,一个空空如也的传奇。
习惯寻找一个开始,寻找一个虚无的静逸荒原,让梦鉴证一个旧世界的终结。荒原也许是凄凉残废的,没有现实中被人捧在手心的风光温婉庄严,却一定会因了跳跃的马儿、离落的圆月而气质不凡,撼天动地,这是人们所寻找的开始的完结,每每梦见都不曾改变,它只会随心动,只变幻在自己无休止的变幻的意念里。
当岁月里的风光染上黄昏晚霞的颜色,那便做着彩虹似迷离的梦,佩戴一条七色花环唱和着二胡咿咿哑哑的咽泣声。
让流逝的时光远行,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
留不住昨天丰盈而优雅的风光,看似一块柔洁无暇的美玉,光芒在时间与空间里延展,被黑暗这头无情的怪兽一口一口的吞噬掉,像闯进了一洞没有光眼的深邃暗道,却愈发显得空旷。
在这空旷里回响着命运的哀歌,灵动着人生的真谛 感叹着岁月的苍凉。有月升起,漫长的黑夜不再有所谓的伤痕,用皎洁的月光将其抚平 迎接下一个辉煌的黎明。懵懂的混沌之世,雾里蓬舟、岸边烟柳、山脚黄菊、玉树云高,美景如潮,生命里动人的风光亦不被宠幸。
历史不常常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让一切发生改变 也不容修改,可一切又会在人们的习惯中变成另一个崭新的开始,重新来过。
时光流逝,渐行渐远,只是在每个人的心里,风光变了,依旧。
倾听冷雨,拉长一段有声有色有光的记忆。在这光的记忆里,有冲破黑色夜幕而烁放光韵的七彩火舌,闪耀华美,感动储满乡思乡愁的盈泪人的心头,伤的再也无法合上双眼。
冷雨,一场潇潇冷雨,冷到痛彻心扉,淋淋沥沥淅淅,沥沥滴穿了善感之人浓情的心房。一场寒雨本是一幕华丽到让人忘却自我的圆舞剧,精彩弥漫在无页码的史册里,一页又一页,一册又一册,永远沉寂。冷雨漫天的江南是一幅满赋诗情的油画,杏花、绿柳、隐约在天际的群山,涂鸦、迷雾、似曾相识的蝶恋花,都被作画之人用浓淡不一的笔墨勾勒在白纸之上,一切活灵活现,一切美丽袭人。
江南的雨季,从低山丘陵绵延到沿海地带,亲吻了丛林,亲吻了山间,亲吻了遥远的海岸和沙滩,亲吻了河塘堤坝出头的群蛙,梦以为是上苍给予的厚赠,吮吸着空气里清凉的夹杂着冷露薄荷的香味。
潺潺风,绵绵雨,冷冷是风雨和鸣的音乐,不知者笑眯着眼睛倾卧在凉椅里沉醉在这天籁箜篌中,知晓者慷慨地打开门窗,让这忆的音乐驻留,暂歇片刻。记忆是一堵透风漏雨的薄墙,幼嫩的草芽会大胆的从墙缝里伸出脑袋给这个清新明亮的世界抛一个媚眼,成为自然界的孩子,世界的宠儿。因了风的体恤,雨的滋养,爱上了世界,爱上了自然,爱上了整个潺潺风绵绵的江南。
倾听冷雨,不必撑一把油纸伞,不必行走在精致阶小巷,静处于冷雨中,周围全部是雨滴敲击石阶的声响,滴滴嗒嗒,噼噼啪啪,此时有声,高低缓急,此时无声,心若空巷,万籁皆止。让冷雨透过细小的毛孔渗入身体每一处流动着血液的角落,化热为冷,冷到空稀。把年轻的肌肤和长发交给漫天淋漓,只剩下一张模糊了的黑白默片。
倾听冷雨,追逐一段逝去的美好年华,优雅中积淀对人生厚重的沉思,独留一笔勾绘过往相思,雨景雨情深刻而透彻。
记忆是一座紧闭的古屋,灯烛已灭;光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整个雨季的江南,前尘隔海,古屋不再,倾听冷雨,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