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忘了与你初识的具体时间,依惜记得那时碧玉年华,不识情之滋味,路过街边的橱窗你朝着我淡淡一笑,灿若星辰,我莫名红了脸,心跳如鼓,从此你成了我胸口的那一颗朱砂痣。
像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我从一个神经大条的女汉子变得伤风悲雨,七岁开始没过耳的短发渐渐扫过脖子,桌上的小说从古龙金庸梁雨生过渡到了三毛张爱玲席慕蓉,矫情的黛玉葬花也变成了一种情怀,沉醉在各种虐心的韩剧里不可自拔,仿佛每一个结局每一种离别都是你我最终的写照,我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女主角哭泣的方法,眼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滚落,还没练到不流鼻涕,你却说,你恋爱了。
那是我青春期里最纠结的一段时光,我爱的你爱上了别人,一个不起眼的小个子男生爱上了我,这段四角恋让我疲惫不堪。刚上高三就被老师勒令把头发剪成了原来的样子,小个子男生看到我杂乱的短发仓皇而逃,恰巧你也说分手了,看着你低落的样子很心痛,心里又忍不住放肆的高兴,感情的世界里终于只剩你和我,但我的学业却亮起了红灯,为了有一天站在你身边足够匹配,我像疯了一样投入到学习中。
看报道你住在上海,高考第一志愿毫不犹豫选择了那里,哪怕不能时时见不到你,能和你站在同一片天空下,同喝一江水同沐一阵风,在我看来也是一种幸福,买了一张地图,沿着火车的轨迹一路向南,以为那里就是我爱情的终点站。
高考放榜,在别人的一片恭贺声里我号啕大哭,几分之差,终究离你千里之遥,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矫情过了头。九月,我来到北京一所还不错的学校开始了新的生活,头发也长长了许多,穿上裙子像个淑女一样亭亭玉立,开始有外系的男生打听我的名字,也会收到陌生男同学的情书,冷漠拒绝的背后开始慌乱,害怕自己守不住这份无望的爱,所以,我决定要见你一面。
虽然过去了很多年,我依然记得那天复杂的心情,紧张到中午吃下饭。转了四次车来到你出席活动的地方,但是迟到了,站在路边看着大屏幕里的你,这么近又是那么远,太阳西斜,阳光打在脸上晃得睁不开眼睛,还没等活动结束,我打着嗝离开了。
回到学校已经华灯初上,推开一家面馆的门走了进去,里面寥寥坐着几个人,老板放下手机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问我吃点什么,我点了大碗面加了两个鸡蛋还有两张馅饼,略显安静的空气里,打嗝的声音显得异常突兀,终于有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老板问我要不要热水,我打着嗝说不用,同一个方向再次传来‘噗嗤’一声笑,我抬头狠狠瞪过去,没想到一秒又破了功。
知道爱你不容易,没想到这条路会如此不平坦,你给了我无尽的等待和无休止的打嗝,那天以后再也没有离你那么近过,只是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和作品,我开始在课余时间打工,闲下来看看书写写字,学会了打乒乓球,拒绝男生的时候多了一份尊重和友善。
在毕业后的第三个年头升职做了经理,到上海出差路过你巨幅广告前还是会驻足,我们相视一笑又各自忙碌。虽然和上海的那家公司没有合作成功,但谈判的那个男生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周围,在北京下雪的冬夜里拿着戒指问我要不要嫁给他,脑子里没来由的闪过十七岁时你在橱窗里朝我淡淡一笑的画面,我开始打嗝。
今年我二十八岁,他昨天再次向我求了婚,我又开始打嗝,他‘噗嗤’笑出了声,被我狠狠瞪了回去,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九年前秋天的傍晚他和同学正在吃饭,一个头发凌乱面色灰败打着嗝的女生吃了一大碗面加了两个鸡蛋还有两张馅饼,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华哥,我可能不会嫁给你了,因为昨天我答应了他的求婚,爱你十一年,因为你,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也因为你,我遇到自己的良人。再见,我的初恋,把十八岁时为你写的一首诗送给你。
初见
心底开出一朵羞涩的花
原来
恋爱是如此滋味
远方的远方
有你
等着我
就在那里等着我
我要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