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马街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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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小白虾喽,刚下船的小白虾,透鲜透鲜的小白虾,快过来看一看呐”,这是海边渔民特有的洪亮的吆喝声,底气十足,字正腔圆,带着几分海水的味道。这吆喝声会在春天下午三四点钟时在石马街上回响。

“收旧家电,电冰箱、空调、彩电”,录放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单调乏味,甚至还有几分刺耳,这是收旧货的吆喝声,一年四季每天会不定时地在石马街上响起。尽管无人问津,但收旧货的还是不甘心也不死心,每天不厌其烦地在这条街上逡巡着,录放机里他很执着也很卖力气地吆喝着,有些像夏天午后枝头的蝉,叽叽歪歪,腻歪着别人,快乐着自己。

“卖樱桃咧,10块钱两斤,不甜不要钱。”憨厚朴实的吆喝声里透着一股劲道,这是进城来卖樱桃的大哥的吆喝声。想必他一定起了个大早,把一串串带着露水、红灯笼一样的樱桃采摘下来,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汗水,更来不及吃早饭,便骑着摩托车,突突突,一路风尘仆仆地把甜美的樱桃送到城里来。

起初,他的吆喝声还有些放不开,声音里有几分怯生生的味道。有顾客来了,他看了一眼车上的樱桃,马上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那笑便爬上了眉梢,顺利开张后,他的吆喝声明显地舒展开来,响亮、干脆,透着几分樱桃般的甘甜,到最后吆喝声越来越收放自如。不过,卖樱桃的大哥在石马街逗留的时间很短,没有顾客来照拂生意时,他立马调转车头走人,绝不纠缠,更不会拖泥带水地在这里吆喝来吆喝去。

还有卖蜂蜜的女子,她的吆喝声里有几分羞涩,还有几分甜蜜。落日的余辉里,这个异乡的女子悄悄地来了,轻轻地在石马街上走过,留下三两声吆喝,然后又悄悄地走了,就像她饲养的蜜蜂,花期结束了,便挥一挥衣袖,奔赴下一个繁花盛开的地方,云深不知处。

石马街,无从考证这条街的名字因何而来。它只是这个城市偏居一隅的一条小街,街两边住的都是寻常百姓,柴米油盐,饮食男女的世俗生活里有着各自的百态人生。每天窗外都会飘来这样那样的吆喝声,忽高忽低、有男有女,传递着季节变换和时令果蔬上市等信息,你喜欢听也好,不愿意听也罢,一切由不得你,两只耳朵只能被动地听了。听得时间久了,竟也喜欢上了这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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