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期我们正式进入尧舜禹的禅让问题。通过上一期的传说故事,也许在你心中已经对禅让制有所认识了。今天,我们就从专业的角度看看禅让制究竟为何物。
中国所有初高中学生,在接触历史学科时,炎黄蚩尤尧舜禹是最先出现的“人类”,只不过这些都是法力无边、举贤任能的“神人”。但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尧舜禹禅让”的故事。
针对“尧舜禹禅让制”,信者自信、疑者自疑。
我们先谈信者。(按照古代信者、古代疑者、近现当代信者、近现当代疑者的顺序依次论述)
对“禅让制”的尊崇,最早可上溯至春秋战国时期,记载较为详细的有《墨子》和《孟子》。墨子记载:“舜在历山下耕种,在黄河边制作陶器,在雷泽捕鱼,尧帝在服泽之北找到他,并把帝位传给了他。”然后墨子又接着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汤举伊尹”,另一个是“武丁举傅说”。
伊尹本是有莘氏之女的陪嫁家奴,进入商王都后从事烹饪行业。伊尹做了一道奇特的汤,商汤品尝过后要求接见做汤的厨子,伊尹见到商汤后,便从汤的滋味说到治国的大道,从政治方略谈到军事谋略。商汤大悦,就把他推举为国相,让他管理天下的臣民。(一家奴竟有如此手艺,有可能毕业于新东方烹饪学校。另外,伊尹不蒸饭不炒菜,偏偏做了汤,这和商汤的名字也不谋而合,可以看出伊尹的心机城府。)也别说,这伊尹还真是一把好手,把国家管理的井然有序,真是应了那就话:“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伊尹这位厨子老司机,左手举着擀面杖,右手握着大汤勺,驾驶着大商帝国一路驰骋,却一不小心从地上到了天上,从一名汽车司机(国相)变成一名飞机司机了(国君)(如何成为国君,后文再叙)。
孟子说伊尹曾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地要求服务于夏桀和商汤(《孟子》载:“五就桀,五就汤”),但每次都未能如愿。最后终于靠着一碗汤实现了夙愿。那么和伊尹比起来,傅説的命运简直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太他妈幸运了!!!傅説是商王朝的囚犯,商王朝当时的建筑行业比较热门,傅説就成了一名小小的泥瓦工,他穿着粗布衣服,用绳索当裤腰带,他指望有朝一日能混成个小包工头,结果幸福来得太突然——武丁把他直接擢升为三公,原因竟非常的荒唐。武丁是商朝第23代国君,是著名的商王盘庚的侄子,他渴望有像伊尹那样的能人辅佐自己称霸天下,于是在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心理暗示下,终于梦到一圣人,那圣人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于是他命人画影图形,四处寻找这圣人,终于在一群泥瓦工中发现了一个人和他梦到的一模一样,即傅説。在傅説的帮助下,终于成就了“武丁中兴”的辉煌盛世。我们现在看来,因为梦而寻人,而且寻到的人还真不是凡人,未免荒唐至极。但是商朝尚鬼神,什么都要通过甲骨占卜,从当事人的角度出发,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恨的是,我现在特别能梦到什么范冰冰了李冰冰了许晴了倪妮了,居然没他妈一次能实现的。可悲可叹啊……呜呜呜……(引文载自《墨子·尚贤》:“古者舜耕历山,陶河濒,渔雷泽,尧得之服泽之阳,举以为天子,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伊挚,有莘氏女之私臣,亲为庖人,汤得之,举以为己相,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傅説被褐带索,庸筑乎傅岩,武丁得之,举以为三公,与接天下之政,治天下之民。”)
以上是《墨子》一书对禅让制的记载,至于为何要举后两例,将会另撰文说明。
再来看《孟子》的记载:
孟子的高足万章问道:“尧让位于舜是不是真的?”孟子答:“不,天子不能把天下给人。”万章又问:“那么舜的天下是谁授予的?”孟子答:“是天授予的。”万章问:“天授予的,是反复告诫吗?”孟子答:“不,天不说话,只是用行动和工作表示。”万章又问:“怎么用行动和工作表示?”……我擦,这师徒二人的对话简直是老婆儿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真他奶奶的墨迹,云南过桥米线的砂锅全被万章打破了。可是孟子为了宣讲自己的思想,我为了把这篇文章写完,孟夫子还得不厌其烦地回答万章:
“天子只能向天推荐人选,却不能强迫天把天下给人,就好像诸侯可以向国君推荐人,但不能强迫国君把诸侯给别人一样。尧把舜推荐给天,天认同了,又把舜介绍给百姓,百姓也认同了,所以天没说话,仅仅是用行动和工作表示罢了。”万章又他妈问:“推荐给天,天接受了,推荐给百姓,百姓也接受了,这是怎样的呢?”我要是孟子,早就一巴掌过去呼他一脸粑粑臭死他了。可孟子居然又他妈答:“尧让舜举行的祭祀被所有神神享用了,这就说明天接受了他;让他主持工作也很出色,人民也接受了他。尧死后,舜服完三年的丧期后就躲到了南河的南边,为的是能让尧的儿子继承帝位。可是朝觐天子、打官司、颂祝词的人们都去找舜而不去找尧的儿子,这就是天意。”孟子边说边唱起了刘德华的《天意》: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万章还他妈问:“有人说禹的道德衰微了,因为他不传贤而传子,这样的话可靠吗?”孟子还他妈答:“不对,天想传给谁就传给谁,舜死后,禹服完三年的丧期后,为了能让舜的儿子继承帝位,自己就躲到了阳城。可是天下的人都要跟着禹,就像当初人们不跟随尧的儿子而跟随舜一样。禹把益推荐给天,七年之后禹死了,益服完三年的丧期后,也仿效尧舜禹的做法,为了能让禹的儿子启继承帝位,自己就躲到了箕山的北边。结果悲催了——朝觐天子、打官司、颂祝词的人们都去找启而不去找益,并高呼:您(启)是我们君主的儿子,当然要追随您啊!”孟子说完后又唱起了: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谁也逃不离……这一问一答笔者敲了一晚上,怪不得孙猴子要对唐僧下毒手,就这样说话,牲口(孙猴子)都要魂飞魄散,更莫说是人,真是装逼者挨揍乎不宜惯之……(引文载于《孟子·尚贤》:万章曰:“尧以天下与舜,有诸?”孟子曰:“否。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然则舜有天下也,孰与之?”曰:“天与之。”“天与之者,谆谆然命之乎?”曰:“否。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曰:“以行与事示之者,如之何?”曰:“天子能荐人於天,不能使天与之天下,诸侯能荐人於天子,不能使天子与之诸侯;大夫能荐人於诸侯,不能使诸侯与之大夫。昔者尧荐舜於天而天受之,暴之於民而民受之。故曰:‘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而已矣。’”曰:“敢问:‘荐之於天而天受之,暴之於民而民受之,’如何?”曰:“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天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也。天与之,人与之。故曰:‘天子不能以天下与人。’“舜相尧二十有八载,非人之所能为也,天也。尧崩,三年之丧毕,舜避尧之子於南河之南。天子诸侯朝觐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讼狱者,不之尧之子而之舜;讴歌者,不讴歌尧之子而讴歌舜。故曰:‘天也。’……)
这个益也真是愚蠢他妈给愚蠢开门——愚蠢到家了。人家可是亲父子啊,他居然蠢到自动让位,可如果是真心让位,大家定会夸赞他,可他虽仿效尧舜,却和尧舜想的不一样,他看到煮熟的鸭子刚到嘴边又飞走了,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恨从心头起怒从胆边升,毅然发动政变夺权(也有启发动兵变杀益之说),至此,益的虚伪做作暴露无遗。(此事后文还将赘述)
有人可能要问:为什么相同的做法,舜禹就能成功上位而益不行?请允许我用孟夫子的话回答你:“首先是因为尧舜的儿子确实不好,其次是舜服务尧和禹服务舜的时间都很长,自然对百姓的恩泽就多一些。而益帮助禹的时间较短,对百姓的恩泽也少一点,但是启很贤明,作为禹的儿子,能够很好滴继承禹的衣钵。”孟子说的第一点是事实,但之后的观点完全是为自己的政治主张服务。具体原因后文将集中解决。
此外,《尚书》和《史记》对尧舜禹禅让也有详细的记载,由于《史记》成书较晚,迁儿哥(不是德云社的谦儿哥)便将《尚书·尧典》以及先秦诸子著作进行了综合,产生了《史记·五帝本纪》中较为详细的记载,即上一期所简述的舜通过了尧的重重考验后即位。之后舜禹禅让的情况就大致和《孟子》所记相同了。限于篇幅,在此不再赘述。
以上就是中国古代历史文献典籍中对禅让制的记载,从中可以看到事情由简到繁,由琐碎到系统,人为润色成分明显,而且透露出的观点也大不相同,具体分析也将在后续期数中点破,敬请期待!
备注:陆续有朋友提出疑问与建议,1:所讲是否属实?答:所有材料全部来自历史古籍文献,要说属实与否,还需上升到更高的研究层面,比如要将古籍文献和地下考古资料相结合。笔者无考古背景,故只能从文献典籍中寻找线索,文章均系笔者原创,翻译随添加戏言,但与文意完全一致,请君自酌。历史学人最痛恨的莫过于编造篡改历史…… 2:可否删去引文?答:不可,引文是文章真实与否的依据,而且通过引文可以和笔者的翻译对比,不至于被一些点缀之词误导看客。
另外,由于这类文章的难做,需要时日查阅古籍资料,故无法每日更新,但多则三天,望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