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反目
王东金的电话过了几分钟以后，那个望都的电话又打过来，接了电话，是帅子。
“小子，我是你帅子哥哥”帅子说
“有啥事？”我问
“你能不能给王德龙个电话？”帅子说
“他不是在你那么？”我问“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了啊”
“不是”帅子急切的说“我这现在不方便”
“出什么事了？”我问
“是这样的”帅子说“小静那边现在要出事，刘涛之前放贷款的你知道不”
“我怎么知道”我说“跟我也没关系”
“是，我知道和你没关系，你听我说”帅子说“昨天我和局里朋友吃饭，局里的朋友直接说了，一个月之内要抓刘涛，刘涛马上要出事。王龙德在刘涛那里一定也会出事的”
“会有什么后果啊？”我问
“要是把王龙德也带过去，这件事情就麻烦了”帅子说“王龙德要是被牵扯进去，你我东哥都得被牵扯进去，到时候咱们哥仨真的就是在局子里见了”
“你给王龙德打个电话不就行了？”我说
“我带他过去的，现在给他打电话叫他出来肯定不合适”帅子说
“你准备怎么办？”我问
“现在这样子你看行不行”帅子说“你直接给王龙德打个电话，让他自己出来，我们带他走”
“那到时候小静那边找不到人你咋说”我问
“人是她自己弄丢的，跟我有啥关系”帅子说
“小静不会报警吧？”我问
“巴不得她报警呢”帅子说“她们最多是让刘涛的小弟出来找，但是咱们已经把人偷走了，咱们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那王龙德的钱？”我问“下不来了？”
“我的弟弟哎”帅子说“现在还想着钱么？不可能下来了，现在王龙德还是被小静他们养着呢，没开始做业务，只要让王龙德出来，我把他带走就行了”
“哥哥哎，你让我跟王龙德怎么说？”我问“你说说看，人家大老远奔着我来了，现在一分钱没见着就给送走，我怎么说？我还混不混了？”
“兄弟，这个事算哥哥欠你的”帅子说“钱的事情来日方长，咱们总能给他找到合适的口子，先把王龙德送走，然后咱们再说吧？”
“王哥不是已经把王龙德卖给你了么？”我冷冷的问
“你听谁说的？”帅子说“我那是借给东哥的钱，现在已经要出事了王龙德不送走，咱们都得被拖进去。”
“我怎么跟王龙德说？”我问
“你先打电话给王龙德，问问他生活怎么样啊？”帅子说“然后你让他去个没人的地方，你就告诉他今天晚上十点，走到胡同口，我在那接她”
“他要是不走怎么办？”我问“我觉得他不会走的”
“你先这么说”帅子说“不走咱们在想办法”
“我先问问王哥吧”我说
“你问他没用啊”帅子说“你问吧”
挂了电话，我在房间里跑了一泡茶，我觉得这个消息喜忧参半。王龙德现在是一定能够脱身了，但是王龙德脱身以后怎么办？我不知道，但是以后的事情是什么样子我是没有办法预测的，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我并没有急着给王东金打电话，我在想会不会是帅子和王东金做的一个局，目的是把王德龙骗出来然后带到别的地方去？
当然如果帅子说的是真的，确实小静要被抓了，能够断了王龙德的不劳而获的念头那也是很好的，我甚至有些想让王龙德被抓，能够进去蹲几天，让他的脑子能够灵光一点。如果这样的话，我会不会和王东金产生隔阂？想到这，我得给王东金打个电话。
响了一声，挂断，再打；响了一声，挂断，再打。如是十次，都是被王东金挂断了。我开始坐不住了，我给帅子打了个电话，帅子也没接。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穿好衣服，准备直接去王东金的公司看看。
王东金的公司和我住的房子都在一栋楼里，只是他们是一单元我是二单元，也就是下电梯和上电梯的事。到了王东金公司的楼层，刚下电梯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走到王东金的房间门，烟味更浓了。
门没有锁，我透过门缝里瞧了一眼，王东金坐在龙龙的桌子后面，房间里还有四五个人。我敲了敲门，房间里的人警惕的望着门口，王东金也抬起头看过来。
“王哥？”我壮着声音喊着“吃饭去啊！”说着我推开了门。王东金赶紧起身。
“我不是说了么？等会我过去找你”王东金说“你饿了啊？”
“你这中午不是说请我吃饭么？”我问“你们这忙着呢？”
“这是谁啊？”一个坐在沙发上的人抬起眼皮来看着我，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矮矮的富态的女人。
“我给你介绍一下”王东金笑着说“这是龙龙，是我们公司的老总”说完指着我“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在南浔认识的一个小兄弟，人不错”
“就是你直接把前期打给那个小史了？”龙龙问
“我？”我瞅瞅王东金“王哥，这是咋说呢？”
“是，就是我们俩直接把前期打给小史了”王东金说
“你俩傻B啊”龙龙说“你俩的条呢？”
“我不知道啊，”我说“都在王哥那”
“老王，小史给你俩写的条呢？”龙龙冷着脸说
“他还没写呢！”王东金说“这个事早晚的嘛，条不条的有什么所谓的，这两天钱就下来了。”
“要是下不来呢？”龙龙问“你们这个钱找谁要去？”
“不能！”王东金说“龙龙，小史不是那样的人”
“王东金，你现在住我这，还有这个”说着龙龙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胖子“一天住用都是钱，你不是说大连的口子没问题么？我这二十多个客户一人给你了二百四的资料费，你啥意思？”
“龙龙，我没给你上客户嗷？”王东金说“你姑妈的上海的循环贷，下来钱了啊？等等不行嗷？”
“老王，你跟你说，房租就到这个月底，你自己看着办？”龙龙说“能干就干，不能干算求了。”说完龙龙起身搂着那个女人就准备走，屋里另外的几个人也一同起身。走到门口龙龙甩了一句话
“你们两傻B，人家给不下来你的钱，你看你怎么办？七八万块钱，拿到场子里放水一个月都有八千块钱”
龙龙走了，王东金坐在龙龙的桌子前面玩手机，胖子依旧脸朝里睡在床上。我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从茶几上面的茶盘中挑了一个杯子，去卫生间洗干净，把茶盘上的茶具清理了一下，然后准备烧水泡茶。忽然发现水桶里没有水了，我去卫生间接了一桶自来水，打开茶叶罐，茶叶罐里还剩下一小点红茶。我一边抽烟，一边泡着茶。我们三个人在房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胖子转过头。
“东哥，你跟我说句实话”胖子红着眼睛说“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下不来钱了，你就跟我说句实话，大连的口子还有没有可能”
“你们都逼我！”王东金吼着“草！你们T妈D除了逼我还会干什么？我天天去外面试口子，一顿热饭都没有，你在房子里干什么？抽烟？睡觉？你自己瞅瞅你还能干什么？等着我给你找口子，买烟买饭！我T妈D还得养你！”
“王哥，你闹什么？”我说“话赶话到这了，我也想问，小史到底靠不靠谱？不靠谱就把钱退回来，咱们这啥事都没有，我也该干啥干啥去，大连的口子下不来钱的话，就让雄哥去做别的口子”
“对，小子，我现在拿着你的钱，我对你使不出来啥”王东金说“你问我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你也在逼我是不？我跟你说，我现在每天都想从这华创跳下去”
我走到窗户边上，把窗户拉到最大，我附在王东金耳边轻声说：“王哥，你吓唬谁？窗户就在这，我给您打开了，你前脚跳，我后脚您收尸，您和着死，我和着埋。我是烧过炭的，没死成，那滋味不舒服。”
王东金不说话了，怔怔的望着我。
“钱我是从家里拿出来的我也得给家里一个交代。”我说“王东金，你他M今天跳了，算你有种！我佩服你！你跳啊！”
“哼~小子，你今天找我来啥事？”王东金赶紧岔开话题。
“王哥，有事说事，出事了就找出来解决的办法，你要是死的话我就送你一程”我说“帅子给我打电话，让我给王龙德打电话喊他出来。我问问你啥意思”
“我能有啥意思？”王东金说“萧爷怎么想就怎么办。我不敢有意思”
“行，王哥，那我回去睡觉”我说“王龙德的事我也真不想管了”
说完我转身走了。
刚到我的房间门口，王东金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子，刚才我语气不太好，这样咱们俩下来走走你看行不？”王东金说
“可以，没问题啊。”我说
刚到楼下，王东金已经在在门口等我了。
“王哥，咱们去哪？”我问
“咱们去哪都行，随便走走吧”王东金说“小子，咱们不能再出事了，我觉得你还是给王龙德打个电话，让他走吧。”
“就这么走了？”我问“那钱怎么办？你我王龙德一分钱没见着，这个白户咱们就把他放了？”
“来日方长吧”王东金说“他要是出事了就更麻烦了”
“你来打！”我说“我打我没法说，人家孩子一腔热血的到这来了，咱们让他这么回去啊？”
“你看，你刚才还说能下来就说能下来的，不能下来就直说，现在王龙德这个下不来了，你怎么不直说？”王东金说
“行，那我问问，你该怎么说呢？”我问
“你就说这个钱可能有点问题，让他回保定，有帅子接他。”王东金说“只要他到了保定，那怎么做咱们不就简单了。或者你说保定这有口子，让他先做保定的口子不就行了？”
“行，我给他打，可是小史那边咋回事？”我问“你今天为啥不接电话？”
“龙龙在那我怎么接你电话？”王东金说“我打死也不能让龙龙知道小史的电话啊，龙龙今天一直逼着我给小史打电话，要跟小史通话，这个电话我能打么？龙龙不懂规矩我得懂啊！这么做是要坏了规矩的。”
“我不懂你这个规矩不规矩的事情，你所说的规矩那只是你的规矩。”我说“王哥，要是下不来钱你就直接跟胖子说了呗，你拖着人家算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说，小子”王东金说“你还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唵？这个口子的事，本身就是说不好的，拖个一个月半个月都是很正常的，你现在告诉人家口子没了，到时候人家去做了别的口子，不来拿你的口子了，你怎么办？”
“那你现在就一直拖着胖子？”我问
“这种事能拖多久是多久，”王东金说“我又没找两个人看着他不让他走，他想走随时可以走的，还是他不想走，他走了哪有这么舒服？”
“小史的事到底怎么说？”我问
“你说什么怎么说？”王东金反问
“小史那边的口子能不能下来？不能下来怎么办？”我问
“小史那边的口子稳得很，你放心。”王东金说“他下不来就让他退钱呗，还能怎么办？”
“咱们没有他的条子，啥都没有，就只有银行的回执单，怎么让他退钱？”我问“他就是抵死不退钱你也没办法”
“他敢呐？”王东金说“那是八万块钱啊！不是几千块钱，他有那个胆子？要是他敢不退钱我就弄死他”
“得了吧，”我说“能把钱退回来就是好的”
“不是说四十五天吗？”王东金说“现在才几天，你就忍不住了？咱们现在还是先把王龙德的事情先解决了再说。你先给王龙德打个电话。”
说完，我给王龙德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龙德，在忙么？”我问
“萧哥，你有什么事么？”王龙德说
“你在那边怎么样啊？”我问“我就是问候问候你”
“萧哥，我在这边很好，静姐对我很不错”王龙德说
“那就行”我说“我听说人家给你还买了衣服啥的，给你零花钱么？”
“嗯呐，给我卖了两身衣服一双鞋”王龙德说“静姐对我很好”
“你现在每天去她店里玩么？”我问
“对呀，每天去她店里坐着”王龙德说
“你没帮静姐做点能做的事情？”我问
“没，静姐不让我帮，这边也没啥事”王龙德说
“龙德，住的怎么样？”我问
“我这住的不错，静姐给我开了一个标间”王龙德说“住的比在保定好”
“龙德你自己住么？”我问
“不是，还有两个小伙伴一起陪着我”王龙德说
“龙德，你先出来，我跟你说个事”我说
“好嘞”王龙德说“萧哥，我现在出来了，你有啥事？”
“龙德，保定这有个口子，你上来做不”我问
“到我这多少钱呀？”王龙德问
“那你手里三千”我随口说
“萧哥，我不做了，”王龙德说“静姐跟我说了，他这的口子到我手里能够一百五十万，萧哥，谢谢你。”
说罢，王龙德挂了电话。
“王哥，我是弄不出来了，你看你跟帅子哥哥解释一下吧，全程免提，你自己也听见了。”
“哪弄来的这么一个大活宝”王东金说“我跟帅子说吧”
王东金说完，走开了十几米，给帅子打了电话。过了十几分钟，王东金急匆匆的回来跟我说：“你这么说，你就直接跟王龙德说，小静那边要出事了，今天晚上帅子接他数来，嘱咐他不要跟小静刘涛说”
“我直接说么？”我问
“对，直接说，你就直接说警察马上要抓刘涛和小静，今天晚上帅子十点钟去接他。”王东金说“只能这样了，把实话告诉他”
“行吧”我说
然后我又打通了王龙德的电话。
“龙德，我是你萧哥”我说
“萧哥，你有什么事么？”王龙德问
“龙德，你现在听好，你今天必须走”我说
“为什么你和帅子哥哥说的一样，都是我必须走？”王龙德说“我在这挺好的”
“你听我说，我们这刚得到的消息”我说“你小静姐姐和你涛哥可能要出事，我们今天晚上安排你出来。”
“他们会出什么事啊？”王龙德问
“警察可能要抓他们”我说“这个事你不能跟你小静姐和涛哥说，你听见没？”
“静姐！我问你个事，你和涛哥是要被警察抓了么？”电话里传来王龙德的声音，“萧哥，静姐说没有啊。”
这回轮到我挂电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