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天有些朦朦亮的时候,就已经到五点钟了。光透过粉红色的窗帘的缝隙,影影绰绰地钻进来。通过阳台的木板门上方的玻璃,已看到天空微露出的蓝色,金色的光辉若隐若现。
今年的初夏风特别多,昨晚还是风平浪静,一早就又听到了风吹动树梢叶子哗哗作响声,还什么东西打在窗棱的声音。“呼呼”,每吹过一次,好像天就热了一点。
鸟的叫声也是时起时伏。先是小声地稀稀落落地叫,就是这些叫声敲开了清晨的门楣,打开了清晨的序曲。在初夏,鸟儿们也起得早,冬天,这样的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6点。叫了一阵,声音又渐渐落下去,一片沉寂,只有风声。
又一阵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这次鸟的叫声比之前密集起来,想来先起那些叫声是值班的鸟儿,告诉大伙天亮了。这次所有的鸟儿都从睡梦中醒来,经过一夜的安眠,此刻的心情多么愉悦而欢快。它们的声音密而急,仿佛一堵声音的墙,就这样把房间与风声间隔起来。
起床了,起床了,在鸟儿欢唱的序曲里,人懒洋洋地起来,打开窗帘,房外已是阳光普照。香椿的叶子被风吹得卷起来,像在风中翻腾的舞者。楼前的空地上,已有小贩摆上了东西。还有老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被风送来一个又一个片断。
阳台上的花与草还是昨日的样子,月季依然向到阳台的屋顶伸展,那只红色的唯一花朵还和昨天一样红艳;那棵疯长的枸杞攀在了晾衣绳上,两枝扭在了一起,难舍难分;在一个角落里的山药冒出的枝芽,早就伏在了房顶的铁栏杆上,那方寸之地已不能让其长得更长,它只好百转千回地又回到了房顶的一角;茉莉却与昨天有了不同,在夜晚,它若无人地开出了两朵洁白的小花,幽幽地散发着香气。
下了楼,小贩们还有从远郊赶来的菜农,早把摊子摆好。各种新鲜的蔬菜一字摆开,红红绿绿熬是好看。西红柿是必不能少的,粉红色的果实装在一个竹筐里,堆得冒出了尖。摊主对围着筐子的人不停地说:这是昨天刚摘下来的,你看看,还有绿梗呢。那些埋头挑拣的人,有的回应,有的默不做声。不一会竹筐里的西红柿就减了一半。
也赶紧蹲下,选了几个。摊主麻利地放到台称上,报出了金额,接着说零头不要了,只要整数就好。
不一会儿,这西红柿就变身成了一锅汤,和黄黄的蛋花、翠绿的香葱配在一起,很是养眼。做饭的乐趣在于不仅能享受到美食,还能享受到美。汤盛在青花瓷的碗中,喝下去也仿佛有了古韵遗风。
时针指向了12,这是两个模式交替的时间。刚才那个慢悠悠的自己随着那碗鸡蛋汤被消化了,接下来换衣、化妆、穿鞋,一阵风似的出了家门。
就这样,我的清晨时光结束了。
明天的清晨依然在明天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