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澍 | 2015.09.22
零点的五十分,无法入眠。关掉了所有的灯,仅留下手提电脑的光亮,盲打很早就已经习惯。又正好来了一首陈奕迅的《孤独患者》,“我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外向的孤独患者,有何不可”,词甚妙绝!
词所言长。讲我现下的心绪,正应该写首词!可是无词能写。那便做做散文也罢,又文思混乱,难得形散神聚的笔力。到底只能杂文一篇罢了!
北京又慢慢的要冷冽起来。小西装外套又穿上了。头发虽然也修剪了圆润,但烦恼丝却不断,性情也不圆润。胡子倒是越发长得飞快!照照镜子,想着不久要来的初中同学聚会,意识到,这便是岁月的痕迹啊。
认为真理是对的是错误的,认为事物不变也是错误的,认为真理是不是也是不变的,我不知道这是否是错误的。我只是最近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变了的,而且我要学会变换自己的姿态以迎接这番变化。这或许与能力而来的责任有很大的关系。就好像那刚做了父亲的人的感受罢。
我总不认为自己是能够或者应该扛起重任的那个人。但年岁长了,能力长了,思想长了。父母不把你当学生孩子了,他们要想尽法子帮你结婚生子了。同事不把你当战友同窗了,他们注目着你的才华,你的成就。他们总是无心,结果却都有意,自己都是沉重,不得自己。这便是自作多情之人的痛苦!
本来真理不知道则罢,却好奇心的驱使,竟也嗅到些味道,不过又只是个味道,摸不着,看不实,于是就沮丧了。知道自己无知而且更是无能为力,真是个痛并快乐着的变态心理。我曾经就讲过,“文学,那就是生活的味道”,余秋雨写“文化苦旅”有些意思,却又差了些意思,周作人的“苦口甘口”,或许就说得透彻了。
正经的文章,脑子里一大堆要写,倒是一个字吐不出来。主要是个怕字。这或许是被哲学害着了!你一旦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那就根本停不下来。如今之囹圄,故深切得以体会到“怀疑主义是人类理性的安息之所”,这话的内涵,中国话讲类似“余虽不敏,然余诚也”。可是诚实,我还是怕!
零和真理,或许可以做番比兴的手法。零是有状态中的无状态。讲真理,定是存在的。但又是虚着的罢。真理,是存在中的不存在。倘若强列出存在之真理者,盖莫不是教条也。日本有个电视剧叫“零之真实”,这名字很妙。我这些灵感或许就是从此而来,也不可知。无论如何,所谓真实的,诚实的,并不意味着便就是对的,好的,有益的,应该的。这其中是有些味道需要辨识的罢。这就是怕的根源吗?未可知也。
王国维论词,说要有“境界”,叶嘉莹先生对此提出了批评。但类似这番神秘主义色彩的解释,在东方很有些传统,怕是延续千年,积重难返了。就是日本讲围棋棋道的书,说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落子呢?就是一个对于局势余味的形势判断了。哪里讲得清道理,弄得明白原委!
写文章,特别是正经文章,能不能也依凭了这番的态度呢?这只怕是不行的吧。文者,字者,有种隽永的特质!你看《诗经》,《离骚》莫不千年传诵。所谓“美人迟暮”,至今也留香余味。你若作美篇,自可流芳百世,但有谬言秽语,真个遗臭万年,祸延子孙矣。写文字的文者,你不心思缜密,你不考究核对了,就乱说一气,自己固然舒坦了,读者却都祸害了。误人子弟,不若没有!
不过,这都有些大了,至少我的母亲怕是要说话了。不过,这所谓理想,可能本就应该是不切实际,而得以使人之追求的东西,可能就本应该是虚无缥缈,而得以令人神往的美丽之所。“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共三光而永光”,以社会法则而生活的人,终究是难以理解那些依凭自然法则而追求真理的生活吧,他们总以世俗的财富利益来衡量呢,此故心意不通,牛头马嘴耳!往后怕有番大争吵呢,总难宁!
我们故可学周邦彦明哲保身,但如今又并非那般乱世,何以不尽心成全自己的心意,而非要各自为难哉?念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千年延续,何其不易,又何其弥珍,我后辈自当景仰先生之风尚,追寻先生之足迹,乃成先生之夙愿。这事业与何有妨?匆匆人生数十年,即为生活,亦有造福,不若善于明哲保身之举矣!
中国改革有新风向,每日有进,自是好事。只是时间是个拖不起的玩意。于年青人不远之将来,依然灰暗,正似这难宁一夜房间里的黑!
从去年至今年,离别从未停断,出国的出国,回家的回家,离职的离职,似乎所有都在狂欢,又似乎一切都在崩溃,只有自己越发“坚忍”,是要破茧成蝶,还是钻了牛角尖,我不知道,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真理,一样的味道。勉强赋首新词“手头一壶三杯淡酒,了却心头七上八下俗情”,却是发现无酒可喝。愿午夜梦回,或可一了俗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