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之时,能了解孔子的人并不多,而当时鲁国季氏的权臣、叛臣阳货却是其中之一。
当时季氏把持鲁国国政,而阳货却掌握季氏朝政,握有实权,想拉拢一些有才干之士壮大自己的势力。
一次,阳货想见孔子,孔子避而不见。但阳货仍然前往孔子的住所拜见,没见到,就留下了蒸熟的小猪作为礼物。这个套路用在熟知礼乐的孔子身上很合适,因为,收到礼物,按礼应当回拜。
孔子也不想去回拜,于是,想了个办法,就是等阳货不在家的时候去拜见。可不巧,也很巧,在路上就遇到了阳货。阳货对孔子直呼:“来!我和你说啊!”没办法,孔子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前去。
阳货说:“自己身怀才干却任凭国家混乱,能叫做仁吗?”孔子说:“不能。”“那么想做大事却总是不去把握机遇,能叫做明智吗?”孔子说:“不能。”“时光一天天过去,岁月不等人啊。”孔子说:““好吧,我准备出来做官。”
从这段对话来说,阳货很是了解孔子,用孔子追求的“仁”、“智”来作为说辞,使孔子不得不应承。这时候的孔子,仍然在鲁国,还没有官职,尚未周游列国,说话有些低声下气。不过,或许是阳货的提醒,孔子才想起是时候寻求官职了。
在孔子五十一岁的时候,被任命为中都宰,政绩非常显著,一年后升任司空,后又升任大司寇,五十六岁时,又升任代理宰相,兼管外交事务,鲁国的内政外交等各个方面均大有起色,国家实力大增,百姓安居乐业,各守礼法,社会秩序非常好。孔子还通过“夹谷会盟”,使齐国将侵占的鲁国领地归还给鲁国。
在鲁国的入仕经历,极大地提高了孔子的威望,也让孔子看到了通过入仕为官,可以为民、为国、为理想有更大的作为。之后,因季桓子的逼迫,孔子不得不离开鲁国,怀揣大志,开始了周游列国的艰辛历程。虽然也得到国君的礼遇,但各国国君只想有个“尊贤纳士”的美名,并不打算真正重用孔子,给孔子以实权。看不到希望的孔子,只能在诸侯国间继续周游,十四年间,并没有再次入仕。
带着入仕的想法周游列国,却没有入仕的机遇。孔子虽是圣人,但也是人,怀才不遇,有时也有怨,甚至有时也有“饥不择食”而入仕的想法。
如子贡忖度孔子的心思,说:“有块美玉在这里,是把它放在精美的盒子里呢,还是找个好的商人把它卖掉?”孔子说:“卖掉它吧,卖掉它吧,我也在等个‘商人’啊!”。另有两次,孔子险险就去投靠叛臣为官了,一次是佛肸,一次是公山弗扰,还好都是子路出言阻止,对此孔子也有说辞,孔子说:“难道我只是个葫芦吗,怎么能挂在那里却不拿来吃呢?”“别人招我去做官,难道我会什么都不做吗?如果有人用我,我就要在东方复兴周礼啊!”可见,当时孔子入仕之急切。
还有一次,是著名的“子见南子”。
南子是卫灵公的夫人,宋国人,把持卫国的国政,有美色,有淫名,却又识人之智。孔子曾说卫灵公无道,但却重用了贤能之人,仲叔圉管外交,王孙贾掌管军队,祝鮀负责宗庙祭祀,孔子称赞的君子蘧伯玉也位列大夫,所以,卫国并没有因为卫灵公无道而灭亡。所以,算起来,南子也不是祸国之人。
《史记》写了“子见南子”这一段:
孔子到了卫国,南子派人对孔子说:“天下的君子,但凡愿与我夫君卫灵公结为兄弟的,都会来见我.所以我希望见您一面。”孔子辞谢了,但南子坚持要见孔子。不得已,孔子去见了南子,南子在葛布做的帷帐中,孔子进去后,向北行礼,南子在帷帐中还礼,佩戴在身上的玉器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到了这里,两人只是行了礼,就没有继续写南子说了什么,孔子说了什么。没有史料记载,司马迁也不敢胡乱编写。于是就直接写到孔子回到住所与子路的对谈。
孔子说:“我本来就不愿见她,现在既然不得已见了,就得还她以礼。”子路很不高兴,嘴里还是嘟嘟哝哝地。孔子有气了,把箭折断发誓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就让上天厌弃我吧,让上天厌弃我吧!”
孔子见南子,记载不详,虽然子路认为孔子屈身去见一个名声不好的妇人,于理于礼,都是不应该的,但,一方面孔子和南子同是宋国人,算是老乡;另一方面,南子把持卫国国政,孔子若要想在卫国实现自己的治国方略,这南子迟早是要见的。同时,也正是卫国自上而下对孔子的敬重,孔子留在卫国的时间也最长。
孔子周游列国,一直没遇到明君,没遇到赏识自己主张的国君,有礼遇,却没有空间施展自己的抱负,可谓憾事!而历史让孔子怀才不遇,不得志,少了一个贤明的政治家,却因此有了一个万世景仰的圣人。
看来,得失之间,并非人所能定,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去做即可,不问机遇与未来,只看当下。
(向雄读《论语》之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