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濛札记011:不得已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看到的、读到的、听到的越来越多,也因为在了解到了更多历史、现实的细节和背景之后,知道了那些不得已的部分,自己越发能理解之前那些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甚至想到就会内心暴怒的人。因为你不知道事情背后的不得已,你便无法体会到他做这事情的不得已。自己也不会轻易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去发评论和下定论,去觉得某人就是坏人或者事情就是怎样。

在历史中,常有一类人为人诟病——奸臣。比如说严嵩,比如说在“大礼仪事件”中张璁、桂萼。如果你知道所谓的十年寒窗苦,以及苦闷不得志,甚至说被所谓清流排挤,你知道此时不奇袭,便很难出头,于是使出种种这般为人不齿的勾当。甚至后来的依附魏忠贤的那些的佞臣、不敢直言的清流等,大概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毕竟想当清流的人很多,但形势真的有的时候能让你蹉跎。面对一个岔路口,一边是一肚子的才学将要陪葬,一边是当一个坏人,怎么选?大概没人真的想不得志。所以没有机遇,他们创造机遇,虽然这自己创造的机遇并不怎么光彩。

而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也能常常看到一些人,为了钱、业绩、职位等等,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人,很难讲所谓的人性。因为他们信奉的一个信条:人不狠,站不稳。是他的他会死死攥着,是你的,他还想能不能变成他的。并且抢占的是那么心安理得。自己有幸在这群人里认识了一位,并知道了他背后的故事,从此释然。

因为他穷过,他在穷的泥沼里挣扎过,哀嚎过,也绝望过。但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于是当他们擦干眼泪,从泥沼中站起来时,他们已非常清楚没有钱意味着什么,他们也非常清楚没有钱让他们体会到的人情冷暖是该多残酷。对于这部分人来说,钱意味尊严,而为了得到这种尊严,对外他们给你放弃一切,诸如善意、豁达等,他们心狠手辣,恃强凌弱,去抓到任何一点他们可以抓到的东西。这种不得已在于贫穷的滋味。另外的一部分人,其成长的环境并不算穷,但通过对比知道,有钱很好,可以享受生活种种。这种不得已是有心而无力的不得已。

职场里,我们依旧能遇到一种人,这种人实事或许干的并不多,但打打小报告,为了自己的薪水拍拍马屁,整整下属,甚至牺牲下属以保全自己做的还是蛮多的。一般这类人分两种:有能力的和没能力的。有能力的,无非是想能早点把自己的一腔才能施展,毕竟在一个体制内,机会就那么多,错过意味着更麻烦。无法施展的才能,意味着没法套现。没法套现,面对高房价以及物价,就意味着更加焦虑。

没能力的,则是一种恐慌,浸淫多年他们实际的能力已经被时间消磨殆尽。如果不想尽一切办法去钻营,有一天自己被顶替掉,或者踢出局,自己是找不到待遇这样的工作的,因为大多数这份工作本就不是通过正常竞争得来的。没有好的工作,现在的生活水平怎么维继,一家老小怎么养?

更何况,在大多数的职场情况下,别人帮你对于他们自己来讲并没有什么回报,甚至,为什么要帮你呢?或者教导你呢?这本就是没有义务去教你职责之外的事情,提醒你怎样。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把这部分时间放在其他地方,能产生更大的经济价值,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分享以及带新人,一来是因为担心对他会有影响,一来是因为没有必要。

似乎,如上的这拨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不想埋没苦学的才能、只想保全自己的苟活、不想再贫穷、不想生活陷入恐慌等,故而种种。在知道了他们更为丰富的背后细节,你或许会理解,不发表什么好坏对错的判断。但你我都知道,我们并不赞同这样的做法,甚至排斥。

因为我们知道,面临如上的环境不只有这一种选择及出路,只是这路走的更艰难罢了。

官场甚至历史里的人怎样,因为只是听说或书中看到,并不知道,因此并不好发表评论。但生活中,却认识另外一部分人,和知道另外一种选择。

有人生活的境况比大多数人凄惨很多,很早就失去依靠,但他依旧阳光,豁达,大度以及积极,且很有能力,他们通过见得了光的方式,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一切,过的相当正派和舒服,像电影《风雨哈弗路》里的事情一样。

而记得曾带我师傅,他并没那么钻营,且常常把他做的事情加到我们的头上,以给我们加奖金。关于学习大多数情况下他会告诉你。问起来方法,他总说:“凡是我知道,你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有天我问他,你不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吗?他总说:“首先我愿意教的人,是那些把我教给你们的知识再分享给其他人的人,并不是所有人。如果有人你告诉他一个东西,别人问他,他就是不说,这种人是不教的。再者教给你们的方法是没有太大价值的,想到方法的能力,才有价值,但这又很费脑细胞,这点你很难在短时间里能领会到和用的熟练。还有,你在学习,我也在学习啊,即便你比我还用功,快速成长,但我是你们的领导,我的领导会觉得我带人有术,最终还是觉得我更能干一些。毕竟对于一个团队的领导,上级是看的我们团队的整体实力,而非单兵作战能力。这也是一个兵和将的心态区别吧。”我后来便是在这样的认知下,开始我的新的职业生涯。

但这部分人吃过更多的苦,他们哭过,甚至绝望过,但最终没有向现实妥协。大家都知道他的不得已,但大家更知道,他们的成就是他们的能力和心态所致,和不得已无关。你出来点赞,无需同情。

我们不可否认,正式这帮经历苦难,又无比努力和积极的人,给了我们无比多的感动和力量。他们像从黎明投向黑夜的一缕光亮,在我们觉得自己将要被黑暗吞噬时,意外的看到了曙光。

语言是很奇妙的东西,同样的字我们倒倒顺序,就能改变其表达的态度。而对于那些因不得已,而在生活中攀爬的人,有两个心态,如下:

我虽理解你,但我并不喜欢你;

我虽不喜欢你,但我理解你。

又或许,他们根本不需要理解或喜欢,他们更爱他们自己,并已足够。只要我自己过的好,你喜欢不喜欢我,我根本不care。

而我们看的清楚,还不足以表现我们的成长。对于这帮我理解但不喜欢,不喜欢但理解的人,我常常用一方式来对待他们:对付流氓,就要用比流氓更流氓的方法。以告诉他们,你自己在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忙活就好了,属于我的你不要抢。

2017/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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