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尼日记︱chapter9 凌晨两点的旅馆、化石和高反

总在想在西藏住这么高的房子会不会高反……

当车子缓缓驶出拉萨城,我忽然感觉到一种不舍,日光倾城,白云堆叠,如同最精致纯净似蓝水晶的天空,和虔诚为来世修福报的人们。我不善于说再见,特别是对一个渴慕已久终于初见的神秘地域,才略微熟悉了些就又要离去。

据说这官方历时为一天一夜的路途会有二十多个检查站点,每到一个站点都要下车检查,国内刷身份证,到尼泊尔境内就要一次一次的把行李翻出来检查,不得不说这样的消息让我有些沮丧,为此还特意把我26寸的行李箱换了桃子姐20寸的行李箱,为的就是途中遇检查时能轻松一点。

这时的我对这漫长旅途的颠簸程度的预估因着兴奋的心情显然轻出事实许多,那些许的忐忑很快被我甩到脑后,沿途苍茫起伏的山峦一座连着一座,仿佛一卷永远也没有尽头的卷轴,不知要将我带向哪里。景色单调,却久看不腻。繁华都市中最最稀缺的蓝天白云,在这里铺天盖地,抬头便是好心情。

随着车轮滚滚逐渐向前,渐渐没了城市的声息,人烟渐少起来。我们这一趟车12个人,大部分都是去吉隆镇上班的大叔,包括两个司机大哥都是四川人,也许是这条路走过太多次,没了新鲜感,他们从路程一开始就聊起天来,用四川话相互打趣着。看着外面如同无声电影一般一帧帧掠过的壮阔画面,这画面,极有趣的。

车窗是紧闭着的,外面是风和日丽一片晴朗,实际上大风刮的能把人吹走,窗户玻璃把寒风过滤掉了,只剩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快速闪过的画面让人昏昏欲睡。

戴上耳机,传来的音乐和眼前的画面像是一部电影,是我很小的时候看过就一直憧憬的风景。

随着车子的晃荡,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这感觉太舒服,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觉。

想着便睡过去了,迷迷糊糊的眯了两个小时,被司机叫醒,到第一个休息站,公路旁边孤孤单单的排列着三四间房,基本都是小卖店,可以加热水,一块钱一杯水,吃个泡面啥的,条件艰苦。厕所都是幕天席地简单用木板围起来的一个坑,坑里物种极其丰富。看过很多游记都着重写了西藏的天然厕所让所有人都记忆深刻,也许是预防针打的多了,我也并没有觉得难以接受。

车上的人闷得坏了都下来透透气,可能是环境使娱乐变得单调乏味,我打完水出来就看见他们围成一个圈,几只狗打群架也看得津津有味。

司机大哥喝完水,一起看了一会狗打架就招呼我们上车了。这时天已经开始变暗了,离下一个站点还远着呢,得抓紧时间。

坐在车上呼啸而过,中途经过一片沙尘莽莽的滩涂,燎烈的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如同漫天繁星,半空中笼着一层沙尘恍如缈缈仙境,天上飘着细碎的小朵的云,竟然是两个小天使的形状,左边男的小天使像是拿着一朵玫瑰,右边女的小天使伸出一只手想接住。(就上面这个云,看不看得出就看你有没有想象力了~)

山川湖泊已经是绝美的景象,加上这样有爱的画面。是上帝的祝福吗?所以让我看到天使玩闹的神迹。应该满足的。

将近八点,到达第二个休息点,比第一个繁华了一些,道路的两边各有十几家餐馆。大家都下车找地方吃饭,我看着墙上油迹斑驳的菜单,并没有很想吃的欲望。好在出发之前买了一些面包,倒也不急。

椰子也不想吃饭,跑了十米开外的小卖部去买泡面,我也跟去看看有什么零食可以买来在车上打打牙祭。

路遇一只小白狗,毛耷耷的,一身白毛混的灰扑扑,可怜兮兮的一路跟着我们。我们进了小卖部,它也想跟着,被老板一声暴喝住,委屈的待在外面等着。

高原上的小超市,就是水泥的毛坯房子直接放进了货架,码好货品,质朴的很,看起来就像改革开放初的样子,琳琅满目,乍看感觉种类繁多,仔细一看没有一样想吃的,倒是墙上贴的招贴竟然是BIGBANG的海报,想问问老板认不认识这几个画眼线的BOY都是谁……

等椰子泡好面端出来,小白又屁颠屁颠的跟着走回去。天差不多全黑了,凛冽的寒风吹得人摇摇晃晃,男孩们打开门让我们进去坐,椰子端着面说要在外面陪小白,说着还从碗里挑出一些面放在地上给小白吃。

噢,小白是椰子给它起的名字。我们并不知道它叫啥,不过看它样子还满喜欢这个名字的。

再出发天已经完全黑了,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第一个检查站到了,司机叫醒一车睡得迷迷瞪瞪的人,拿着身份证下车检查。

一般边检站或者是有荷枪实弹的兵哥哥的地方是不允许拍照的,所以只拍了一个指示牌。

下车被高原的夜风吹得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全跑了。可再出发时已经看不清外面的景色,也许是离天空更近的原因,就算夜幕降临,天空黑也得并不彻底,还是透着水晶似的深蓝色,抬高了目光往远处看,看到漫天闪烁的星星,单个的面积与整体的数量都比有生之年看过的多得多。

特别好笑的是在日喀则被两名女交警拦下,先是分别看了两个司机的驾驶证,正准备放行突然发现左侧前照灯坏了,就把其中一个司机的驾驶证扣下,要求先去把车等修好再来领,一车人说情都没用,女警姐姐一脸正气的说:“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无奈,一个司机下车,一个司机拖着一车人晚上十点在日喀则满大街找修车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营业着的店铺,车里有人下去抽烟有人看热闹,围着那灯,不出十分钟就修好了。哭笑不得,这么容易的事司机大哥干嘛不早修,一定得等着被抓个现行才抱佛脚。

从没见过这么长的LED灯!放完一遍汉文还要放一遍藏文……感觉灯会好累!

之前听说行程是赶夜路中途不会停靠驿站休息的,于是我也就没有那个期望。

不知道是吹夜风着了凉还是没吃晚饭的原因,可能海拔变高也是原因之一,我又隐隐有些头疼起来,再过一个检查站时在昏暗的日光灯下照了照手机,嘴唇也有点发紫,又高反了……有了这个认知往后的路程就越难熬,路途颠得厉害,老是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到检查站要下车刷身份证,夜里风大,一吹脑门睡意全没,冷热交替,胃里又空,强忍着胃里的难受,仅靠着温热的红景天水过活。

高反的时候睡着总比醒着好受,况且我不高反的时候一坐车必定也是要睡着的。这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一点,被司机师傅的手机铃声吵醒,司机说的四川话听了个大概:前方大雪封路。放下电话不久,车子就在一个小镇的旅馆前停了下来……

竟!然!能!有!旅!馆!住!!!!

幸福来的太突然,砸的我进了院子还是晕晕乎乎的(确定不是高反?)

大概人生前二十年对床的渴望从未这么强烈过,我们一窝蜂土匪似的冲到前台,前台被我们从床上挖起来,头发还睡得凌乱的翘起,睡眼朦胧的给我们登记,一圈人围住前台,都盼着早点领到钥匙上床睡觉,却都被前台柜子上放着的东西吸引了眼球——

“化石?”

“真的假的?”

“真的呀,这里千万年前也是海洋呢!”

“怎么可能,哪还有化石,早被捡光了……”

“这是卖的吗?”

……

以上来自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

老板手忙脚乱登记之时还不忘抬头澄清:“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卖的卖的,都是卖的……”

我虽感到稀奇,瞄了两眼,但也没抵过沉重的高反和排山倒海的睡意,直接抢了把钥匙回屋睡觉了。

虽然水管都被冻住,没有水,马桶都结了冰。但天知道看到双标厚重软乎的被子我有多感动,更加更加让我开心的竟然有电热毯!

我非常非常珍惜的躺下,期待一场好梦。

事实上,这确实是后面这一路行程中最舒服的一晚,后来我无限的怀念着这大床,和电热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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