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芬芳/文
林聪华依旧没有主动联系张洋蓓,女儿意外怀孕,对他的伤害和打击,这个坎他依然迈不出去。
“欢迎铭铭康复!我来看你们啦!”莫菲菲风风火火,提着一大堆水果进屋!
“你别这么客气,来串串门就行啦!”张洋蓓招呼她,客气地端茶倒水。
“胃肠炎,休息几天就好啦!隔壁阿姨家的媳妇在医院生孩子,我还准备和她搭伴儿去看你们,结果服装店临时有事,没有去成。晚上她告诉我说,好像看到铭铭在妇产科住院!我还真纳闷了,怎么住妇产科?肯定是她搞错了!结果呢,你们今天就回来了!”话筒子打开了,就打不住,莫菲菲不停地讲着近几天的事。
“哦,是这样,刚开始住胃肠科,后来床位紧张,妇产科又有空的床,医院就把我们转过去住了!”张洋蓓紧张地接过话,赶紧解释,略带牵强。
“那好,那好!铭铭最乖!可不像我家寀寀,竟是惹事!再加上他那个犟的像牛一样的老爸,一口咬定赵宛云的爸先动手打了寀寀,坚决不愿调解。现在闹得老师都怕了!”莫菲菲喝口茶,停顿了一会。
她接着说,“寀寀呀!为了那个女孩子,鬼迷心窍!真是太不省心了!”
莫菲菲似乎找到了一个愿意倾听她说话的人,不停地给张洋蓓讲她家的事,一肚子的苦水,倒不完。
中午,俪娜来了!
她左看右看,对着铭铭端详,好像铭铭缺了什么!
“你看什么呀,又不是不认识我啦?”铭铭奇怪地问。
“怎么会不认识呢,这两天想死我了。我是说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呢?不是我上医院,就是你上医院,好在我们都化险为夷,获得了新生!”俪娜大智若愚,调侃着两个人的过去。
“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铭铭成熟了许多,像个大人一样,稳重,而又安静。
“是啊!快点儿好起来!老师现在的速度,可像是坐着火箭一样,载着我们飞奔!还有一个多月,就期末考试了,这学期完玩了!”俪娜摇着铭铭肩膀,郑重其事地讲着学习进度。
看来,她满脑子都是学习了。
“我拉下那么多课,你可要好好帮帮我!”铭铭也有些着急,恨不得立刻把课补上。
张洋蓓比她们更着急。
下午,铭铭熟睡中。
张洋蓓悄悄溜出来,走过大街小巷,用手机拍下一张张租房的小广告。
初冬的风有些清冷,街头的木椅上,她孤单地坐着,拔出去一个个电话。
她要尽快租到房子,离开现在居住的这个地方。
左邻右舍如果评头论足,铭铭是再也经不起这些折腾了。
不管林聪华是何态度,女儿的事,张洋蓓必须承担起来。
想尽一切办法,也要保证女儿清净的学习环境!
打了几十个电话,一无所获,房子没有一丝结果。
她起身拍了拍坐皱的大衣,面带微笑回家。
翰墨妈依旧每天来看望铭铭,换着花样做着各式汤品,送来铭铭喜欢吃的菜。顺带把翰墨做的笔记送给铭铭参考。
张洋蓓的警戒性提得更高。
下课铃声一响,她绝对是陪在铭铭的身旁,假装若无其事地在房间晃悠。
奇怪的是,翰墨竟然没有来看铭铭。
难道他真的变得循规蹈矩,严守约定?
铭铭也出奇地自觉,所有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学习上。
难道这一场意外,让两个孩子都变得更好,更懂事啦?
“衷飒的景象就在盛满中,发生的机缄即在零落内。”每当静下来的时候,张洋蓓头脑中都会闪出这句话。
那些哀败的景象总是在鼎盛之时就埋下了祸根,那些机运的转变多半是在失意的时候就种下了善果。
铭铭吃了这么多苦,是不是长了智慧!
张洋蓓期盼如此。
寒风中,她每天去打听房子,依然没有结果。
因为不处在学生毕业的时间段,租户都没有空出来的房子。
张洋蓓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很快结束,翰墨仍然稳居榜首,俪娜跨进了红榜的序列,虽然是在最后几名,却也是进步极大,成绩喜人。
铭铭和寀寀,两人榜上无名。
高中的成绩,来不得半点虚假,一分耕耘即是一分收获。
一点点的疏忽大意,停滞不前,就会被别人奋力赶超,拋在身后。
张洋蓓鉴于铭铭的身体状况,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仍然免不了有些失落。
春节很快来临。
张洋蓓带着铭铭打道回府。
看着父母,和颜悦色,白发苍苍,她不禁留下了眼泪。
自己是怎么长大的,从一个孩子,到母亲,悄无声息,一帆风顺,没有太多痕迹和虐心感觉。
可是,自己成为母亲,天天精心地呵护,细致地照料,女儿却总是一波三折,惊险不断,让人牵肠挂肚,放心不下。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养儿才知父母恩。
铭铭能平安回家,也是万幸了。
想到这,心里才稍稍平衡一些。
收拾父母的房间,发现了住院病历。
“老爸,你住过院啦?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张洋蓓一阵心疼,又是一阵愧疚。
"没啥事,小毛病,年纪大了,到医院修修补补,做个保养,很正常!”父亲轻描淡写,把住院的事说将轻如鸿毛,仿佛什么也沒有发生过一般。
“你爸呀,不让告诉你,知道你照顾铭铭没时间!老妈我还顶点用,照顾他没问题,这不,都好好的!”母亲也一笔代过,云淡风轻,仿佛那些都不是个事。
“不管轻啊重啊,都要告诉我!”张洋蓓认真叮嘱,她深深知道,去医院的繁琐和纠心,进了医院,那更是一道道鬼门关!何况,父母年纪那么大了!
一路走来,哪是自己一帆风顺,其实都是父母在替自己遮挡风雨,呈现在眼前的,才有晴空万里!
“知道啦!我们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地忙你的吧!”老俩口笑呵呵地保证。
大年三十,张洋蓓第一次亲自下厨,筹备一家人的团年饭。
这一年,她终于体会到了为人父母的不易,她要学会让自己的父母享享福,哪怕是吃一次自己做的饭。
林聪华终于回家。
疲倦和失望挂在脸上。
他对女儿的事,依然耿耿于怀。
张洋蓓不愿在父母面前说破,强颜欢笑,忙碌不停。
一家人终于围坐在桌前,依旧是老父亲举杯,发表新春祝辞。
张洋蓓仿佛觉得,这些话,父亲昨天才说!
这一年,过得太快!
脸上的笑容还没舒展开,林聪华的手机响了。
只见他接完电话,准备出发。
“有什么急事吗?”张洋蓓问道。
“也不是,董倩雯的奶奶在医院抢救!我去看一下!”
“她不是调走了吗?她奶奶住院,要你去干嘛?”张洋蓓脱口而出。
“没时间了,回来再跟你讲!”林聪华歉意地笑了笑,拿起车钥匙,急冲冲跑下楼。
张洋蓓一脸茫然,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两个买菜的阿姨见张洋蓓下车,远远的指手画脚。
张洋蓓心里一惊,赶紧去看铭铭,见她正巧带着耳机听歌,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