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香港几次,又好像从来没有去过这个城市。
记得陡峭崎岖的城市街道上上下下,记得港中文深夜里地铁呼啸而过的声音,记得养老院里呼哧呼哧转悠的电扇和老人家一遍又一遍拨通后无人接听的电话。
还记得凌晨路边的一碗云吞面,熬夜到清晨的出前一丁,海港城边上的小咖啡店。
更记得,最早为了一个summer school的项目去,最俗气的愿望是日后求职时简历上可供圈点的几行经历,接连几天日日熬到三点,结束返回罗湖的火车上,睡过终点,惊醒在返程火车上,自己的诧异和惊慌。
想想,从什么时候起,自己是那么迷惑的人。做了很多事情,都在追求别人的目标,想过进MBB,做咨询;想要GAP,去非洲做义工;想去投行/律所/互联网,哪里热火朝天,哪里金光灿烂,就向往那里。
简单的说,一直期待过他人的生活。很用力地去生活,特别积极的去生活。
大体的逻辑是,想要成为优秀的人,优秀的人去咨询/投行/律所/互联网,所以我也要去这些地方。
愚蠢的逻辑,完美自洽,成为人生的bug,生生不息。
可是,越到最近,我越觉得,“似乎生命里,事无巨细,每一个节点,起承转合又或者陡然突变,都像是经过了精密运算,规整计划,就等你行至到此,落入拐点”。
再怎样的用力,可能都只是庸人自扰。
从对生活的追求到感情的处理,越来越觉得,有时候是一种宿命,不是消极的被迫接受。而是,真的渐渐不再因为对于人或事物的情感/想法迁移,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会用力去过日子,也希望自己不计较结果南辕北辙;会悲春伤秋,也希望自己浸淫生活烟火;或痛哭流涕,也时时对自己冷眼旁观。
我接受自己一切的匪夷所思,为自己伤害的人深感愧疚,坦诚面对自己的懦弱无能/骄傲自负/矫情做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