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自由——《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读后感

自由有很多种含义,这里的自由是指思想的自由,思想的自由是自由的重要前提。

这本书的英文名是《educated》,直译过来就是“受教育”,这本书的中文名《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更加文艺,也将原名蕴含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受教育令我们拥有独立自主的思想和选择。你不必被奴役,勇敢地飞往自由。

1

这是一本自传体小说,作者名叫塔拉,是美国作家,历史学家。作者在17岁以前没有上过学,没有接受过任何学校的教育,住在深山老林里,和家人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从来不去医院,不论是生孩子,还是因车祸遭遇重大创伤,抑或是重度烧伤,他们家的孩子都不上学,完全笃信上帝主宰一切。然而作者于17岁那年通过自学考取大学,并获得了剑桥大学硕士、博士学位,曾在哈佛大学进修。作者真实经历的比这些笼统的介绍还要令人震惊和难以置信。这样的经历看似是一本关于如何成功、逆袭的故事,但实际并不是,就像它的英文书名《educated》(受教育)一样,是一本思考受教育的书。受教育听起来很乏味(所以中文没有翻译成“受教育”吧),但作者在完全与世隔绝的迷信家庭里长大了17年,后面在顶尖学府接受教育,这样独特的经历让她的反思有着独特的视角。

在我们的世界里,上学受教育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上学,因为身边的人都上学,因为上学会有一个好的前程。我们上学,用文凭工作,赚钱。这本书引发我重新思考,我们为什么受教育?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脑海里萦绕着一个问题:当你和身边人不一样时,你怎么确定自己是对的?如果你和身边的人一样,你就是对的吗?作为一个接受正常教育的处在社会体系中的读者,看作者那样的经历,觉得不可思议,有置身事外的清醒,如果有一个读者站在局外看待我生活的世界,又会怎么样呢?你怎么确定你现在相信的一切?你认为周围环境理所当然的东西真的合理吗?

什么是迷信?你坚定地相信你相信的,不接受任何反驳。用科学的术语来说,就是不可证伪。什么是受教育?你知道了更多,你看到更大的世界,你对一切是不确定的,下面是本书作者接受采访时说的一段话:

教育意味着获得不同的视角,理解不同的人、经历和历史。接受教育,但不要让你的教育僵化成傲慢。教育应该是思想的拓展,同理心的深化,视野的开阔。教育不应该使你的偏见变得更顽固。如果人们接受教育,他们应该变得不那么确定,而不是更确定,他们应该多听少说,对差异满怀激情,热爱那些不同于他们的想法——塔拉-维斯特福 《福布斯杂志》访谈。

受教育,让你开始怀疑,有自己的独立思考,不再被别人左右,被周身小小的世界禁锢。因为受教育,你看见了自由。

2

你什么时候最有自由的感觉?第一次用自己赚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时候;一个不懂拒绝的人第一次拒绝别人的时候;当你不再人云亦云,有了自己独立思考的时候,自由之山如此绚烂,但自由之路并不那么容易。你可能入不敷出,可能在拒绝别人后经受别人的冷嘲热讽,抑或自己内心愧疚的煎熬,独立思考的同时你感受到了孤独。而作者是从整个家族的洞穴里走出来的人,在对抗整个家族的过程中,遭受了内心极度的折磨。

在作者还没有外出求学的时候,她有一个哥哥对她又疼爱又霸道,非常暴力。这个哥哥会因为她一句拒绝就拳打脚踢,甚至以她的羞耻为乐。有一次作者的男朋友第一次到她家做客,她的哥哥仅仅因为作者拌了句嘴,就当着她男朋友的面对她大打出手,拖拽着她,把她的头按在抽水马桶里。她的男朋友最终和她分手了,分手后,有一次哥哥命令她去前男友工作的店里买东西,当时作者蓬头垢面,与她一向在前男友面前的干净模样差别太大。作者拒绝了,她的哥哥就拖着她划在大街上,裤子和上衣都滑落了,她在大街上很狼狈。但每次哥哥做了这些之后,又会向作者道歉,在不暴力的时候,他是温柔轻松,疼爱自己的小妹的。在爸爸让小妹从事极其危险的劳动时,他为小妹拒绝。

多年以后作者远在外地上学,了解到自己的一位姐姐也曾受到过同样的虐待,于是两人商量好后决定向父母揭穿哥哥。当作者试图揭穿哥哥的恶行,父母联合家里所有人视作者为魔鬼,姐姐也背叛了她,把所有的压力推在了妹妹一个人身上。被离弃的作者也对自己的记忆、人格、所受的教育产生深深的怀疑,一度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学习,每天只打游戏。作者在已经获得剑桥大学的哲学硕士学位后,也难以使自己获得解脱。她甚至想向家人忏悔,重新回到原来的家庭。

自由的代价很高,尽管作者理性上看到了原生家庭的诸多问题,但家人给的归属是其他所有都无法取代的,再多的理智和在别处获得的归属也无法弥补它带给你的伤害、抛弃。

作为读者,我们没有办法穿透书本跑去和塔拉说,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

作为生活的主角,我们有办法告诉自己,不要害怕自由。

3

自由没有错。亲密关系的伤痛,除了时间,还需要亲密关系来治愈。

作者在这本书的内页上写下:

献给泰勒。

泰勒是作者的另一个哥哥,他是他们家里第一个上大学的人,也是他鼓励小妹去考大学。在作者极度崩溃和痛苦时,在被姐姐背叛以后,不敢对任何家人袒露心扉,是泰勒帮助了她。

书中,作者谈了三次恋爱。

第一次是在她没有上大学之前,她认识了查尔斯,她每次见他都是精致的打扮,洗掉在家里劳动时的灰头土脸,但她本能地不让他碰她。直到查尔斯到她家吃饭,亲眼目睹她的哥哥对她拳打脚踢,拽到厕所里,然而作者却哈哈大笑,试图让查尔斯觉得哥哥是在跟她开玩笑。作者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查尔斯想救赎她,但他的力量太微弱,对抗不了爸爸、哥哥的强势顽固,更对抗不了作者内心长期的习惯性想法。最后查尔斯离开了她。离开作者时的那句话令人心碎:“我深深地爱着你,但我救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救自己。”

第二段,是作者在大学里谈的男朋友,他对她无保留,作者去过他的家,见过他的父母,了解他的一切。但作者从没有跟他说过自己的家庭,甚至家里爸爸烧伤地特别严重,她都没有说,自己一个人跑回家。用作者的话说,他们之间缺少了信任。最后,作者离开了他。

第三段,是作者在剑桥大学的同学,他知道她的家庭,他们无话不能谈,这应该就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可能和作者日益长大,对家庭更加坦然的缘故,他帮助她建立自信,也最终走到了一起。

作者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归属。

小结

我们要去的那座叫自由的山很美。去的路上可能有很多绊脚石,拦路虎,甚至迷雾会遮住我们的双眼,看不见山的模样,我们彷徨甚至痛苦,但我们依然要飞向它,我们会听到山间溪流的簌簌声,望见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阳光,还有与我们一起同行的人。

你当向鸟飞往你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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