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一片从未踏足过的国度。唯一的了解是奥黛,那些身穿奥黛的越南女子的飘逸和脱俗是印象深刻。一个下午,一部越南的电影—青木瓜之味,搅动了视觉的静带来的美,如同夏季吹来的一阵一阵的凉风,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跌宕的情节,没有起伏的画面,它是凉透心底的舒适,它是不经意的美,简单的做一道青木瓜沙拉,少女梅在清晨摘下一个青木瓜,看着木瓜如乳汁般的滴落在绿叶上,刨皮后接着用刀轻敲白色的瓜肉,再用刀切下细细的瓜肉,放上凉拌的汁。成年的梅成了作曲家浩民的女佣,在黄昏,身着白色衣服的梅,用白色的瓷盆盛满了水,深蓝色的瓷瓢舀水浇在梅的头发上,在浩民的钢琴声中,水落在梅的头发上、白色的衣服上,水滴清晰的在梅的脸上、肩膀上,如青木瓜之子,圆润而透亮。
梅是一个女佣,年幼的她和夫人死去的女儿桃一般大,在雇主家里,夫人疼爱她,老爷是一个爱琴如命的人,全家人靠夫人买布维生,有三个少爷,还有一个每日念经的老夫人,夫人是老夫人的女儿。喜欢带走家里积蓄的老爷,出走了三次,花光了所有的钱就回家,第三次出走没有多久,小女儿桃就病了,在老爷回家后病死了,这是一道永远的伤痕,在家里人的心里,夫人和老爷不谈桃,老爷说女儿可能过得很好,老夫人从桃死后从不下楼,终日念经,在佛龛上有一张桃的遗像,一双和梅一样漂亮的大眼睛,夫人的父亲在夫人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遗像依旧年轻,跪在佛龛前念经的老夫人早已白发苍苍。老爷再次拿光了钱出走了,他告诉夫人要出去呼吸新鲜的空气,夫人还让他注意宵禁。米只能吃四、五天,店里的布没有人买,夫人和老女佣都很着急,卖掉了耳环去买米,最小的儿子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夫人和二儿子躲起来哭,二儿子理解母亲的伤心,轻抚母亲的脚,老夫人责怪夫人不知道如何爱丈夫,夫人无声的流眼泪,被二儿子看到。花光了钱的老爷回家了,手里拽着离家时带走的首饰,他病了,卖掉古董找来大夫,琴师,一面治疗,一面琴师演奏,老爷还是走了,夫人大受打击晕倒了,佛龛上多了一个年轻的遗像。十年过去了,夫人成了老夫人,家道中落,不得不把梅卖给了浩民家,她不舍如女儿般的女孩,送给梅一套嫁妆和金饰,梅哭着离开了她生活了十年的房子。开始了她的另一段生活,她依旧勤快,用老佣人教的煮菜的方法做着一日三餐,打扫屋子,浩民每天坐在钢琴边作曲,除了活泼的未婚妻的到来打破他和梅的宁静,未婚妻带走浩民,梅望着摆好的饭菜,顺手拿起浩民的衣服,钉扣子,如此从复。在老爷家,从见到浩民第一眼,浩民是大少爷的朋友,梅穿着自己的新衣,在水波面前映照,端上亲手做的饭菜,偷瞄一眼,暗自微笑,少女的暗恋藏在心里,成年后的梅如夫人一般的性情,如水般温柔,默默关注,在无意中看到抽屉里面的画像,那是浩民描画的梅。一日,终日忙碌的梅趁浩民不在,穿上了夫人送的嫁衣、鞋子,拿起放在抽屉里的口红仔细的描涂,浩民恰好回家,看到了这一幕,藏在心里的爱恋一触即发,一个拼命躲起来,一个急着找到。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未婚妻如期而至,她抚摸着浩民的头,一面说着母亲的叮嘱,钢琴声和雨声一起落下,未婚妻走了,她撑着雨伞,难过的望向屋里的两个人,梅端来饭菜,点好蚊香,拿起椅背上要补扣子的衣服,浩民在钢琴前练琴,她似乎没有必要存在,屋内温暖如旧,屋外雨下个不停,淋湿了她的心和屋外的植物。终于未婚妻大发脾气,打了梅,砸了瓷器和书,留下了一枚戒指在桌上。梅恍恍惚惚坐在房间,浩民递给她一本小册子,浩民教梅认字,梅读着一个个刚识得的字,他们一个写,一个看,梅怀孕了,读了一首诗给孩子听,孩子用脚踢了梅的肚子来回应母亲,梅幸福的笑了。
梅是传统的越南女子,不声不响的活着,如青木瓜的清香一样,悄然而至,不落一声,却如青木瓜树一般长伴她身旁的人,绽放在梅脸上恬淡的笑容,终日散发幽香,却从不争艳。影片获得第46届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青年奖最佳法国电影,第66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导演陈英雄12岁从越南到法国求学,青木瓜之味是导演对故乡的记忆,对母亲的回忆为创造灵感,展现越南女性的生活状态。
青木瓜之味带着它的香味萦绕在周围,青木瓜有一丝清凉,一丝微苦,回味一丝甘甜,没有尝过,怎知它的好处。影片中一扇窗,一株植物,一只趴在绿叶上绿油油的青蛙,在光和影的交错中,感受到淡淡的美,不夺人眼球,人却迈不开脚步。女孩儿透过窗看到的院子中的青木瓜树,和窗台上二少爷编的竹笼和抓的蝈蝈,在屋子里蹦跳的蛙。影片是安静的,有琴声、木鱼声、钢琴声时时响起,还有拖鞋的突突声,蝉声,蛙鸣、雨声来自大自然的声音。记忆是安静的,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在记忆里翻滚。轻声诉说或是默默承受是夫人也是女孩,她们不会说出爱这个字,却用一生来爱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