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衷中提到了猫,那开篇就来记述一下我的猫,以及我曾经的猫。我想我是很喜欢猫的,我喜欢这种生物的鬼马精灵,柔软慵懒合成的那种令人有些上瘾的魅惑。
我年幼的时候,是个孤单的小孩,一个人被扔在人烟稀少的牧区,父母忙于生计,并不和谐的家庭关系让人更加的没有力气去注意一个只会吃的讨债鬼,亲戚邻居则是理所当然吝于将目光在一个不漂亮的小孩身上停留,三年多的牧区生活,让我几乎丧失了与人交流的能力,我的伙伴,是一只黑猫和一只特立独行的小鸟。那只小鸟以我家土筑的院墙上的小洞为巢,可她过于勤快,又或者和我的父母一样为生活疲于奔命,这使我能见到她出现在巢中的时间规律而短暂。与此同时,我也因我家黑猫的顽劣而担心她的安全,好在他们一直相安无事。尽管如此,她最后还是没能逃过死于非命,这是后话。且说这只黑猫可以称得上我当时唯一的伙伴,它浑身漆黑,唯有下巴和两只前爪是白色的,在哪个贫瘠的年代吃的油光水滑,不过身材匀称,平时都很高冷,通常只有我和它同处一室时,它也要和我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只有在冬夜的晚上会格外的乖顺一些,以期可以和我共享一床被子,而我的家人即便觉得不太卫生也无意与我多做纠缠,所以它一直得以和我“同床共枕”,它总是比我要懒上一些,亦或者我在那个年纪过于的精力充沛,它总要等我起床要叠被子才懒洋洋的起来换个位置继续它的睡觉大业。
有一天,它出奇的比我起得早,要离开我们的被窝,我想留它多陪我一会儿,便死死将它按在我得胸口,它使劲挣扎了几次未果,嘶叫了几声我也不肯放手,它无奈只好放弃挣扎伏在我的胸口,不一会儿,我突然感到一阵儿湿意,它、尿在了我的身上,我一惊,连忙放开它,它对我投以鄙视的目光,然后起身梳理了一下毛,睡到了我的脚边,我只能自认倒霉起身换衣服。我在我的父母出门牧羊之后就开始百无聊赖,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玩具,甚至没有书本,没有伙伴,只有它了,我只好回去和它玩耍,和它过家家,给自己编造出无数只有我们两个的欢乐童话,虽然通常水平有限,好在也没有读者。或者只是呆呆抚摸它,而它的耐性通常都以心情决定,允许我进行反复的,无聊的动作30分钟到一个小时,等它不耐烦了,就翻身到我够不到的衣柜上,歪头看着我,或冲我不悦的叫几声,然后用屁股对着我开始梳理它的毛,没多久又继续去会周公,我有时也学它进行一下睡觉大业,可那个年纪的孩子最不缺的就是精力,我通常不能忍受周老爷子在我面前喝完一盏茶就匆匆离去。也有些时候它会离开房间,去那片更接近荒原的草原上找只属于它的朋友,它比我更熟悉那片土地,那片土地给了我一间房子称之为“家”,然后以“安全”为名将我牢牢禁锢,让我未曾领略过她的模样。可它不同,那片土地是它的游乐园,有它无数不为人知的欢乐宝藏。所以每当这时,我就像个独守空闺的怨妇,埋怨它把我一人丢下,看着屋内满满的都是它的影子,还有前不久我们还一起盖着被子,数落它的负心。后来,它似乎更加享受这样的负心,我开始不再能每天见到它,而因为它经常在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像贵族品尝红酒一般,生饮蛋清,惹得我的父母愈来愈厌恶它,同时亦觉得我没用,这样的厌恶让他们对它棍棒相加,而它可能出于报复,和山上的狐狸做了朋友,杀掉了我家那些只知道下蛋却不懂得生饮蛋清的美味的愚蠢的母鸡,这样的行为足以让我的父母想杀掉它,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我再没能见到它了,梦里的它颇有些青面獠牙的模样,两只眼睛迸发着野兽的光芒,没有慵懒,不在柔软。它不再回来后,我就开始和石头过家家,给小鸟讲我们的故事,用沙子假装是它,过了一个又一个比无聊更无聊的日子。而后我的父母也不能忍受我这样和猫一样没有意义还需要定时投喂的存在,将我送到亲戚家寄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