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福建山好水好，此话确实不假。地处闽西北的武夷山脉就以奇秀甲东南著称，其南麓的邵武天成岩景区更是名闻遐迩。
天成岩景区位于距邵武市区西南约50公里的肖家坊镇将石村自然保护区，占地约一千二百公顷，是省级风景名胜区。天成岩又称小武夷、南武夷，属武夷山脉丹霞地貌。景区属东南季风气候型，气候温润，冬暖夏凉。景区风光秀丽，有雌雄一线天、天成奇峡等众多景点，其中尤以锦溪（又称九节水、碗底溪）泛竹最为令人赞叹。
从邵武乘车到锦溪约要一小时。从售票处到锦溪来回都有专车迎送。售票处还有饭庄，使游溪十分便利。古往今来，由于游人众多，离售票处不远的石碑上刻满了题词。
锦溪全长约8公里，由西北朝东南蜿蜒流入泰宁金湖。其两岸为连绵起伏、峰峦叠嶂、峭拔崎岖的天成奇峡。锦溪最宽处约10米，最窄处约1.5米，仅容一只竹筏擦壁而过。溪流最浅处仅十几公分，最深处约6米。锦溪为天成岩景区精华所在，集“雄、奇、险、秀、幽”于一身。乘竹筏漂游全程约40分钟，是锦溪全程中风景最为秀丽、激流险滩最为密布、也是最为有趣的一段，俗称九曲十八弯，又称九九八十一弯。当地的说法是八十一道弯，九九归一，象征着人生的艰难与曲折。
竹筏是用约十五六根碗口粗的毛竹扎成两层做成。竹筏长约七八米，宽约一米。在竹筏上放有四把与竹筏牢牢固定的低矮的竹椅。游客穿上救生衣后坐在竹椅上，无论溪流怎样湍急都觉得十分平稳，有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的感觉，保证了游溪的安全。这使我想到，一个人如果在年轻时就在知识、修养等各方面打好坚实的基础，那么，他就比较能够经得起人生道路上的各种风浪的考验。
每个竹筏乘坐四名游客，两名筏工兼导游（一前一后）。竹筏一边漂游，两名筏工一边讲解，说得唯妙唯俏，给游溪增添了不少乐趣。
我们从一个亭子登上竹筏，顺水漂游。畅游锦溪，溪面宽窄变化不断。溪面宽阔处，水流平缓，丹山碧水，茂林倒影，轻歌曼舞；溪面狭窄处，水流湍急，妙趣横生。全溪弯流浅滩甚多，暗礁密布，仿佛暗示着人生道路的不平坦，险象环生。泛竹漂流时，忽遇激流而疾驰，忽因水势平缓而慢慢而行，急急缓缓，犹如琵琶弹奏，时紧时松。
锦溪两岸数以千计的奇峰怪石，峭壁如削。崖壁上数以百计的壁穴，透露出神秘的气息，这使我想起了张良墓。张良帮助刘邦平定天下以后，像范蠡一样功成身退，给自己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那是大智慧的化身。传说他的墓就葬在崖壁上。
在两岸山势较平缓的地段，古树参天，草木茂盛，郁郁葱葱，一派原始森林的景象。静谧的山崖间，鸟语阵阵。时值秋末，陡坡上，一种不知名的树木开着像棉花似的白花。遥望崖顶，云雾缭绕。坐在筏中，宛如置身梦中。
锦溪两岸的植被丰富，动物种类奇多。其中植物类约有400多种，有长叶榧、江南油杉、沉水樟、红豆树等国家重点保护的珍惜树种。另有国家二类保护动物白鹇、苏门羚、穿山甲等数十种脯乳动物，几十种鸟类、近八百种昆虫，宛如一个天然的动物园。
泛竹锦溪，你会发现有一道令人极为赏心悦目的景观，就是满布溪底的瓷碗碎片。传说400多年前这里有一个瓷器作坊，生产时大量的陶瓷碎片被倾入溪流，沿溪而下。这正是碗底溪名称的来历。
游锦溪中最令人惊心动魄的一段是水上一线天。此段最宽处不过二三米，最窄处仅能容一筏通过，游客两手可以触及左、右岩壁。此处水流最为湍急。由于竹筏较长，两岸岩壁又过于狭窄，所以遇到转弯，就必须放慢速度。转弯时要用竹竿撑住前面的岩石，以防撞礁。筏工要有高超的技术，以保证竹筏和游客的安全，否则竹筏被撞坏游客落水的事情就难免会发生。筏工在这一段心必须紧绷，游客心则是紧扣，似乎人生正处于紧要关头，要经过奋进搏击才能安全渡过。
走进水上一线天溪流深处，因两岸绝壁高耸，因此光线逐渐黯淡，让人有如临深渊、望而生畏之感。仰望天空，只能看见一线天光，犹如上天正在打开或关闭一扇紧锁的大门。由于温差作用，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雾气蒙蒙，云蒸霞蔚，十分壮观。竹筏在水上一线天狭窄的绝壁间疾速穿行，被竹筏推起的溪水不断拍打着两岸的绝壁，激起哗啦啦的流水声。在半明半暗的绝壁间，不知是谁猛击一掌，一只水鸟受惊，从绝壁与水面间的缝隙中飞起，击掌声、大声说话声、翅膀拍打的声音在两岸绝壁间反复回荡，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音效……不一会儿，仿佛看见前面远处，依稀有一只竹筏，正在走出“洞口”……其中之妙，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到……置身其中，还会让人有一种似乎人生正在走出低谷和艰难时刻，曙光乍现的奇妙感觉……
游锦溪，你可以看到，猴王峰、不老龙峰、和光岩、仙人台映入眼帘；鸡冠山、田螺峰、天马峰、巨龟岩傲然挺立；姐妹峰婷婷相偎；双狮恋、天榜、巨舟峰、水帘洞、骆驼峰、宝塔峰等尽收眼底。或穿梭谷底、或急流浅滩。时而游弋地缝、时而飘忽林间。有时千峰拥翠，鱼翔浅底，花草芳馨，沁入肺腑；有时惊涛拍岸，荡气回肠，曲径通幽，云锁雾绕。游锦溪可以让你感受竹筏在激流中穿行的快乐，不断变化的景色，可以使你领略生活的多姿多彩。
即将走出锦溪最后一段时，筏工解释说，我们当地的说法，走进锦溪犹如进入仙境，走出锦溪则意味着回到了人间。这使我想起安徒生在自传中对人生所做的总结：人生就像一个人辛苦而又艰难地攀登上一座陡峭的山峰一样。九九八十一道弯，难道你不觉得正好象征着人生道路的曲折和艰难吗？
李成睿
20170320日。
附注：本文是原创。李成睿是笔名。20174月5日曾经在闽北日报旅游周刊发表过，发表时，编辑作了压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