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郭桥
在入冬之前,胳膊就已经完全好了。骨折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好比刘翔在万众瞩目的节骨眼上,恰好刚好……然后是理解,好坚强。“已经尽力了,尽力了”,邻居们纷纷安慰我父母,父母苦笑着欲言又止。我相信在中国,在大多数人生命的某个阶段,最大的敌人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邻居。同院有个重点高中的女孩儿就倒霉了,“天天晚上一点多了,灯还亮着,最后连个二本都没考上”,“女孩儿大了,管不住啊”,“你没发现,她现在开始爱俏了……”,“女孩儿开窍早”,一到黄昏,院里树下永远会传来吃饭和放屁的声音,当然还有阵阵笑声。后来听我妈说,萍萍要是再念一年就好了,从小学习就好,也不知道她爹妈咋想的,一个女孩子家的,让她去打工……
我家在五楼,三楼和这个院子有个桥相连,可以轻松直抵。爹妈从我们一搬到这里时就定下规矩,不准在楼下的院子里吃饭。每次端着碗刚一出门,身后准会传来一个声音,你到哪儿?甚至我赌气非要下去时,我爸会蹩脚地嚷着,哎,动画片开始了~
如果我还是想听那些是非就只能端着碗趴在阳台上,透过树叶的缝隙看下去,这样就变成了俯视。没几次我就烦了,烦的是他们有的人碗里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在干放屁,有的人明明喝了那么多稀饭,宁可憋着也不愿离开,离开一会儿再回来又会怎么样,这说明想远离是非的人民同样离不开是非。同样,那个暑假,我没有见到那个学习优异叫萍萍的女孩儿,这不是我在糊弄我妈,萍萍没在家,所以我没借到她的笔记,而是我突然明白,生命的残酷不是你无法鼓起勇气去简单地敲个门,是不忍打扰。
这个故事还是不关爱情,会往后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