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33:李白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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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唐诗,我们不得不提起李白,长久以来“诗仙”的美名一直为他留存,纵观文学史能称为仙的没有几个人。而世人对李白的称呼长久以来没有更变过,不仅因他的诗歌己融入人们的思想,还因其自信昂扬的人格已感动后人。

李白的出生地至今不明,只知道他祖籍是如今的甘肃秦安,后来举家搬到成都,年少的时候他受过很好的教育,李白自己说“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不知这样的自述是否太夸张,很少有人能够想到十岁之前的事情。但是李白确实受过很好的教育,以至于他能“十五观奇书,作赋凌相如”,他的少年时代还受过道教影响,因居蜀地,道士较多,他家离道馆也很近,所以耳濡目染之下,道士们飘渺的形象对他影响很深,伴随了他一生。十八九岁的时候,他隐居在山里,跟随别人学习纵横之术,所以后来他诗文里那种一往无前,气势非凡的诗句是受到纵横家影响的。后来他还接触到了佛教,所以他成了一个将儒、道、释观念相混合的人。

二十三岁的时候,李白开始游峨眉山,这时他写了《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这首诗开启了他北上游览的历程,他东游洞庭湖,在这里他遇到孟浩然,那个时候李白很小,孟浩然已经很出名,文人之间的交往不关乎年龄,于是他们相谈甚欢,很久之后李白回忆孟浩然还说“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李白继续他的旅游,经过庐山,到南京,扬州,然后去了襄阳,不久就在湖北安陆定居了,在这里他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他的第一任妻子是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在这里他蹉跎了十年,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中年人。这个期间他没有闲着,而是以湖北为中心,经江夏、襄阳去往洛阳,北上太原,又往随州,最后又来到洛阳,这几年里他不只游历,还到处上书,希望谋求一官半职,但是他并没有被人举荐,于是他继续前往长安,希望在帝都有所成就,可是现实总让他失望,他再次失意,他在长安看到官场的腐败,心中开始有愤懑不平,于是他写了很多《古风》,其中第十九首《侠客行》我最喜欢。这个时间段里他很高产,还写了著名的《蜀道难》、《梁甫吟》、《行路难》等诗歌,这为他以后的出名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所以,当你还是个无名小人时,不要着急,不要灰心,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总有一天你将熠熠生辉。《蜀道难》里他写到“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以此表明自己屡屡受挫的心痛,随后他带着失败的心情离开长安,举家迁往山东任城,与朋友孔巢父隐居,当时隐居的人不少,因此他们几个被称为“竹溪六逸”。

天宝元年,李白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名声已经很响亮,也许是他作品的光辉已经穿越空间让更多人知道了山东有一个很牛逼隐居人物,所以他奉召入京,在翰林院当官,具体工作也就是帮皇帝写写文章,好处就是能够亲近唐玄宗了,玄宗也发觉到了他的文学才能,于是装模作样的对李白表示友好,什么“以七宝床赐食,御手调羹以饭之…”,这成了李白以后吹牛逼的资本,后来唐代的李肇在《唐国史补》卷上《李白脱靴事》说:“李白在翰林多沉饮,玄宗令撰乐词,醉不可待,以水沃之,白稍能动,索笔一挥十数章,文不加点。后对御引足令高力士脱靴,上命小阉排出之。”这些故事很有传奇性,也许在着意表现李白的风流不羁吧,总之,当高力士为他脱掉鞋子,杨贵妃为他亲自研墨后,他写出了《清平调》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如今看来,这些真的不像诗仙李白的风格,写出这么清丽的词曲,与当年的豪气是天壤之别,但是也能理解,一朝陪伴君王侧,总要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李白在宫廷里度过了他这一生想要过的生活,也不知他到底是否开心?

伴君如伴虎,他被朝中权贵套路了,被迫离开长安。人如果没有经历过繁华,或许愤怒只是怒发冲冠,而一旦从高位被排挤下来,那么他的愤怒就是天崩地裂。李白这次更加的生气了,他写诗讽刺到“玉不自言有桃李,鱼目笑之汴和耻。楚国青蝇何太多?连城白璧遭谗毁。”他沿着黄河东下,第三次来到了洛阳,在这里他遇到了思念他一生的人——杜甫。

杜甫比李白小了十一岁,尽管在现代人看来,李白看似翩翩少年,杜甫却是老气横秋,但是事实上李白年龄较长。他们俩在如今的 河南商丘,安徽宣城玩了有大半年,后来著名的出塞诗人高适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他们三人打猎,看风景,写诗,喝酒。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以让当时还未成名的杜甫仰望之,就像当面李白还是少年时遇到孟浩然,被他的风流打动。李白不是一个木纳的人,他和杜甫玩的很开,杜甫后来回忆道“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归”,两个明耀千古的大诗人就这样晚上同睡,白天拉着手散步,画面很丰富。杜甫很念旧情,不管是后来李白被贬,还是被赦,还是李白死后,他都写了很多怀念的诗,大概有二十多首,任何伟大的友情,都比不上李白和杜甫,因为从来没人这样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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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么多年风雨漂泊,他依然心念国家,安禄山还没有造反的时候他当时在幽州,已经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安史之乱开始后他带着他的第三任妻子隐居在庐山。此时永王李璘奉父王玄宗之命驻守在江西一带,他听闻李白也在此,久闻其名,于是把李白招过来入幕府,李白也有再次立功的想法,于是欣然前往。这个时候,玄宗的太子李亨已经自立为皇帝,将玄宗封为太上皇,而李璘对于这种擅自做决定的行为不以为然,于是没有听从李亨的命令,结果他被当做逆贼征讨,死于军中,李白作为他幕府中最出名的人物,也被流放到夜郎(今贵州一带),在发配途中,他听到了另一位著名的边塞诗人王昌龄也因“不顾细行”被贬到贵州,于是他写了一封信“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这是一种对同僚的安慰,也是对自己感情的抒发,两个同样伟大的诗人在此时找到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也许是李白命不该绝,贵州地方出现灾情,于是皇帝大赦天下,李白也在其中,李白只能在这样的尴尬境地里再次回到南方,也许是他是有一腔热血的,后来他还想再次为国尽忠,只可惜他已经年老多病,只能依靠着族叔李阳冰生活了,62岁那一年,一代诗仙阖然长逝。

李白这一生中最突出的性格就是独立不羁,不受任何约束,他也是自负的,《古风五十九首》写他的抱负,他继承了汉魏乐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优良传统沿用乐府古题,或用其本意,或另有新意。他的创新表现在借古题写现本,有鲜明的时代精神;另一方面,则是用古题写已怀,由古题的某一点触发自己的感触和联想。如《蜀道难》偏重于抒情,更能体现李白适合创作的发兴无端,气势壮大,这是李白初入长安,仕途不得意之作。

李白的歌行创作比乐府成就更高,最出名的歌行是《梦游天姥吟留别》,一般将李白诗中以歌、行、吟、谣等为题的纵情长歌作为他的代表作。还有一首《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比较让人记忆深刻“弃我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这首诗是李白第二次到长安却被贬后,高傲自负的心不为世所容,满腔悲愤而生所写的,他完全打破诗歌创作的固有格式,空无依傍,笔法多变,达到了随性而为,变化莫测的神奇境界。李白独特的艺术个性,及其非凡的气魄和生命激情,在他的歌行中显露出来,表现了盛唐以来蓬勃向上的时代精神,有阳刚之美。

李白的绝句也是大气磅礴,雄奇壮美的,除此之外还有自然明快的优美情韵,主要体现在他那些随口而发的神来之笔。他的五言绝句往往带有一种明快的格调,以明白晓畅的语言表现无尽的情思。如《独坐敬亭山》,这是一首写片刻意趣的佳作,写一个人寂寞的心情与山景结合,人与景浑然一体,诗人将此脱口而出,似有说不出的无限情思。绝句体制短小,适合小范围的抒写感情,容易流于直白,若锤炼又容易出现雕饰,所以绝句贵在自然天成,李白的绝句境界清新,加上他爽朗的性格,形成了清新飘逸的情思韵味。这样的绝句还有《望庐山瀑布》、《望天门山》、《早发白帝城》等,几乎每一篇都是极好的作品。

李白诗歌创作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侧重于抒写豪迈气概和激昂的情怀,很少对客观事物和具体事件做细致的描绘;他洒脱不羁的气质,傲世独立的人格,容易爆发的感情形成了李白喷发式的抒情方式,一旦感情而来,就毫无节制的涌现;无此相结合的抒情方式,李白诗歌中有着变化莫测的想象力,他的想象力从来都是异乎寻常的衔接着,随情思流动变化,想象之间的跳跃也是无人能及。这些都表现了他的才思敏捷。

至于李白的历史地位,从现代人对李白的态度就可以知道,他几乎是一个没有缺点的完人。他的朋友们对他评价也很高,他刚入长安时就有人评价说“此子天才英丽,下笔不休”,杜甫更是对他很痴迷,在《春日怀李白》中写到“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杜甫很了解李白,认为他的诗有“清新”和“俊逸”两种风格特点。李白同时代的诗人任华说李白“新诗传在官人口,佳句不离明主心”,说明李白的诗流传的很广泛。

对于后世来说,李白除了写出了无数震烁古今的诗歌,还有他诗歌中所表现的人格力量和个性魅力都影响着后人。他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展示了非凡的自信,“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表现了他独立的人格。在中国古代那种压抑的环境下,李白不受约束的性格和纯真的个性风采有着巨大的艺术魅力。台湾诗人余光中曾写过《寻李白》,通过这首现代诗,也许可以为我们表现出李白那种逸兴遄飞的风格。摘录全文如下:

          寻李白    余光中

  ——痛饮狂歌空度日 飞扬跋扈为谁雄

  那一双傲慢的靴子至今还落在

  高力士羞愤的手里,人却不见了

  把满地的难民和伤兵

  把胡马和羌笛交践的节奏

  留给杜二去细细的苦吟

  自从那年贺知章眼花了

  认你做谪仙,便更加佯狂

  用一只中了魔咒的小酒壶

  把自己藏起来,连太太也寻不到你

  怨长安城小而壶中天长

  在所有的诗里你都预言

  会突然水遁,或许就在明天

  只扁舟破浪,乱发当风

  -

  树敌如林,世人皆欲杀

  肝硬化怎杀得死你?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从开元到天宝,从洛阳到咸阳

  冠盖满途车骑的嚣闹

  不及千年后你的一首

  水晶绝句轻叩我额头

  当地一弹挑起的回音

  -

  一贬世上已经够落魄

  再放夜郎毋乃太难堪

  至今成谜是你的籍贯

  陇西或山东,青莲乡或碎叶城

  不如归去归哪个故乡

  凡你醉处,你说过,皆非他乡

  失踪,是天才唯一的下场

  身后事,究竟你遁向何处

  猿啼不住,杜二也苦劝你不住

  一回头囚窗下竟已白头

  七仙,五友,都救不了你了

  匡山给雾锁了,无路可入

  仍炉火未纯青,就半粒丹砂

  怎追蹑葛洪袖里的流霞?

  -

  樽中月影,或许那才是你的故乡

  常得你一生痴痴地仰望?

  而无论出门向西哭,向东哭

  长安却早已陷落

  二十四万里的归程

  也不必惊动大鹏了,也无须招鹤

  只消把酒杯向半空一扔

  便旋成一只霍霍的飞碟

  诡绿的闪光愈转愈快

  接你回传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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