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剑游侠》58、甜蜜情名媛动春心 乱坟岗公子遇阴袭

《潇剑游侠》58、甜蜜情名媛动春心 乱坟岗公子遇阴袭

陈少华 著

肖羽喜极,跪下朝着西方磕头,忍不住泣道:“师父,弟子没有辜负您的教导与期望,终于悟出了剑道。”他深知,其师广成子对自已寄予厚望。平日教他习武,比对张敏知和叶子玉要经心仔细得多。一是因肖羽确是不够聪明。不过中人之资,原本修习不了上层武功。广成子那番点化后,极大地增强了肖羽的自信心,可以修习最上层的武学,但人的智力毕竟是天生的,无法有根本性的改变。肖羽经那次点化,悟性虽然大涨,习练高深武学时,其速度仍是比两个师兄要慢。广成子并不以之为忤。更用心地教肖羽练功,使之不致被他人甩下,否则定然生出挫败之感,于修习大为不利。

广成子一代得道高人,思谋深远。深知一个人最重要的乃是品性德质。肖羽虽然智力稍差,但禀性淳厚,善良纯朴,正直,兼之率情随性,潇洒不覊,放纵自如,挥洒恣肆,毫不虚饰造作,正是广成子所最喜爱。故一直对肖羽青睐有加,传以衣钵,将继承发扬天山派的愿望寄在他的身上。天山派禁酒,广成子亦知肖羽好酒,并不肯守规矩,经常与杭忠一起偷偷持酒痛饮。广成子不仅不以为忤,反倒对他更是喜爱。

肖羽这番突然悟出剑道,真是无心插柳,只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许多原来苦思不解之理,真是恍然大悟,灵台大放光明。澄心彻悟,心神空明,毫无迟滞,那种顿悟的快乐真是难以描述。猛地纵向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忽地想起杭忠来,这个爱恶作剧的家伙,经常这样将他掷到空中玩乐。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天山上那么孤寂寒冷,杭忠必定很想念他。想至此,心中有些难过,又想起师父的大对头可能已上天山,登时心情沉重,满腔欢乐化为乌有,重重地坐在地上,怔怔出神。忽地起身便走,口里道:“这便出发,去天山寻找师父。若是碰到那个大魔头,便与他拼死斗上一场,让他杀了便了。”

走到门口,忽又想起师父的嘱托,师父命他们两年之内,切莫上天山,那对头可怕之极,他们不过枉自送了性命,岂不有负师父的多年教诲之恩?他不由停了步,倘若他一时冲动,让那个魔头杀死,怎对得起师父?以他现在的武功,虽然刚悟出剑道,但跟那大对头交手,不过是以卵击石,必死无疑。他复又无力地倒下。又想起与风清之情变裂痕,更增烦恼。

正出神间,一个少女裙据飘飘,碎步轻扬,走过来道:“喂,你怎么躺在这里?”

肖羽一看是南宫雪,苦笑一下,道:“唉,受了重伤。”此事他心情郁闷,说是心受了重伤,倒也并非虚言。南宫雪吃了一惊,怒道:“谁这么大胆,竟敢在南宫府中行凶?你放心,我必为你出这口气。”伏下身来,便要查看肖羽的伤势。肖羽见她一脸关切,鼻中传来她身上的少女幽香,不由心中一动。想起风清的无情无义,他登觉这个少女可敬可爱,令人亲近。

南宫雪急道:“喂,你伤在什么地方?怎么看不出伤口?”肖羽胡乱编道:“伤在,伤在背上。我翻不动身。”若说伤在其他部位,以这南宫大小姐的脾性,只怕要脱下衣来验看,露出马脚不说,岂不尴尬?此时他正仰面躺着,南宫雪想要看伤口,却不能了。

南宫雪道:“是刀伤还是掌伤?我这就去拿药。”肖羽道:“是掌伤。”刀伤乃外伤,势必要脱衣治伤。掌伤是内伤,则不用脱衣。南宫雪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便起身走了。

肖羽心道:“这南宫雪倒挺有侠义心肠。”不多时,南宫雪拿了几包药过来,道:“这几包都是治内伤的,有治铁沙掌的,有治黑沙掌的,有治毒沙掌的,也有一概全治的。你服哪一种?”肖羽见推托不掉,只得随口道:“想来是让铁沙掌所伤,你便将治铁沙掌的药给我留在这。待会我拿回去服用。真是多谢了。”

南宫雪轻声道:“你这人不错。老老实实的,我看着挺喜欢。我们交个朋友吧。”她一向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喜欢什么,便说出来,讨厌什么,也毫不掩饰。肖羽一听脸上大红,忸忸捏捏说不出话来。南宫雪微笑道:“怎么了?我说的是普通朋友,你以为呢?”肖羽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哦”了一声,道:“好呀,我们就交个朋友。”微微翻了个身。

南宫雪仔细瞧了他一眼,奇道:“你怎么……”忽地明白肖羽并未受伤,只是在敷衍。她初时大意,信以为真。忽起了恶作剧之念,眼珠一转,道:“你的伤很重,这药很容易失效,非得当时服下才行。你现在就把这药吃了吧。”

肖羽摇头道:“不可,我带回去吃。”他可不喜欢吃药,苦得难受。

南宫雪佯怒道:“你莫非是信不过我南宫世家的药?或者竟以为我会用毒药来暗害你么?”说着眼圈一红,便去擦眼睛。显是甚为伤心。

肖羽心下愧疚,道:“南宫姑娘,在下实非有意得罪。既如此,我便当面将这药吃了便是。”拿了药包,打开,道:“没有水,如之奈何?”南宫雪擦泪道:“不用水的。这药入口即化,你只生吃便好。”肖羽见她伤心落泪,若是不吃,势必又生出枝节。无奈,只得闭了眼将药向口里一倒。登时苦不堪言,那药竟是辛辣苦涩杂味俱全,甚至有些臭味酸气。肖羽咬牙皱眉,难受之极。但事已至此,又不好吐出来的,那南宫雪岂非没完没了?少不得硬着头皮将药一口口干吃了下去。南宫雪方才破涕为笑,道:“你是个好人。我扶你起来吧。”

肖羽哪敢碰她的身子,索性装到底,道:“不可,我动不了。你便让我在此躺一下。等我能动时,自然起身便走。”南宫雪道:“不会吧?我这药神妙之极,任谁服用了都是立时见效,原本卧床数月的都下了床活蹦乱跳。你是不是没有吃这药呀?我知道,你嫌药苦,偷偷将它扔了,是不是?”嘟着嘴又去擦眼睛。

肖羽这才明白,敢情这药是神药,他自是得立时痊愈才行。忙道:“南宫姑娘,我忽觉浑身轻爽,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真是灵丹妙药。”便要起身。

南宫雪不由分说,挽了他的胳膊将他扶起来,道:“我扶你回去。这药中间有反复,怕好得不全,你要再栽倒在地,显得我药没用,可不好。”肖羽只得由她扶着。

南宫雪越想越觉有趣,笑道:“你很好。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肖羽忙道:“我不好,其实我很不好。”清清要是看见他跟南宫雪在一起,那便再也不会理他。只盼南宫雪快些离去。南宫雪摇头笑道:“那你真坏。行了吧?”肖羽点头道:“对,我是很坏,你知道就好。你还不快走?”

南宫雪笑道:“你越坏我越不怕。我最怕好人,最不怕坏人。”肖羽暗暗叫苦,心道:“早知这样,何必说自已是坏人?真是多此一举。是了,她南宫家族武功盖世,自然不怕坏人。坏人该怕她才是。我真笨,竟没想到这点。”

这时已走进小院子,风清的房间并未点灯,院中倒点了几盏灯火,肖羽心中担忧,清清只需向窗外一瞧,便会瞧在南宫雪正亲热地挽着他的胳膊,那他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何况他嘴一向只得一张,还笨嘴笨舌,词不达意。心中暗暗发愁。要知他心胸甚宽,万事不放心上,本不去记那些不快恼恨之事,事情一过,当时生气,不多时便抛在脑后,再不去想。是以初时被南宫雪所扶,颇怕风清瞧见。待渐渐忆起风清的话语神情,又不禁有气,心道:“此时那南宫柳也许就在她身边陪着。她分明看上的是南宫柳,对我早已厌弃。我更有何顾忌?”一念至此,登时难过郁闷,任南宫雪扶着他进了房门。口里大声道:“南宫姑娘,你如此温柔体贴,我真是太感动了。”

南宫雪将他扶上床,道:“是吗?”肖羽叫道:“怎么不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南宫雪冷冷道:“我怎么听得言不由衷?”这种好听的话从肖羽这个老实人口中出来,确是大为可疑。他若是红脸支吾着说不出话,那才正常才是。

肖羽脸一红,心中愧疚,轻声道:“南宫姑娘,你确是一个好姑娘。我若有虚言,死得难看。”南宫雪嗔道:“行了,我倒情愿你说我是个坏姑娘。”肖羽奇道:“那却是为何?”南宫雪不答,过一会才道:“听我哥哥说了,你有一个女伴,她怎么不见了?”肖羽心一沉,黯然道:“她不理我了。”南宫雪道:“为什么?”

肖羽心中酸苦,嘎声道:“她喜欢上你哥了。”南宫雪笑道:“你骗人的吧?”肖羽叹了口气,道:“我骗你作甚?”南宫雪将信将疑,但仍是喜悦,心道:“看他跟那个女孩关系已生裂痕。”道:“好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向外就走。

隔壁风清听得清楚,分明听肖羽与南宫雪同进屋去,肖羽夸南宫雪是好姑娘。不由心碎如裂,痛心如割,满心幽怨与愤恨。心乱如麻,酸心苦楚,一夜不曾好睡。

第二日金秋、肖羽与南宫柳正聚在一处闲谈。金秋便问起昨日被拒之门外,那些仆人因何一个个进府禀报便不见踪影?

南宫柳道:“那日家父突然晕厥,原因不明,我们都十分慌张。要知次日便是家父六十寿辰,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能心安?速寻医延治时,一个方士称凡是进府者皆不可出去,以免将寿气外泄。故那三个仆人进来禀报,便都将之留住不令出去。府中忙成一团,实无心接待金兄与肖贤弟,故望见谅。”金秋这才恍然大悟,松了口气。至此疑心尽释,一个心结打开。登时开心了许多。

南宫柳道:“金兄真是武林中堪比龙凤的人物,文武双全,侠名远震,在下甚是敬仰。”金秋甚是喜悦,笑道:“南宫兄真是谬赞了。南宫兄才是江湖上有一无二的卧龙凤雏,南宫世家在江湖中威名赫赫,百年不衰。在下真是如仰高山如楫清流,徒慕清芬尔。今日得与兄长谈,也是一幸。”两人都谦逊一会。

南宫柳又道:“如今江湖上真是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像这位肖兄,在下一见之下,便知其非等闲人物。”他这倒也并非虚夸。他眼光何等厉害,肖羽身负天山派绝艺,得广成子数年教诲,数年勤学苦练,确是已非当年吴下阿蒙。肖羽摇头笑道:“南宫兄真是太高看小弟了。小弟何以克当?”

南宫柳道:“我还认识两个朋友,此二人亦是当世有数的人物。金兄他日若见之,当知我所言不谬也。”

金秋道:“此二人既得南宫兄如此夸奖,自是非同小可。敢问是哪两个?”南宫柳道:“一个是姚云龙,另一个是中州大侠求君正。只是这求大侠数月前忽然剃度为僧,在下琢磨不透其中缘故,深为之可惜。这两人确实均是不世出的英雄人物。在下与他们相交甚欢,颇为谈得来的。昨日他们二人亦曾到府中庆贺,在下本欲将之留住,可是求大侠称身入佛门,不想在尘世久待,不待宴毕即走了。甚是可惜。那姚云龙更是在下的知交好友,平日里极相得的。我二人切磋比武,较量棋艺,谈古论今。他虽生性寡言,在我这却很能说上几句。那日寿宴后我也曾要他留下叙旧。怎奈郑王府有急事,他只得抽身去了。哈哈,正好碰上金兄与肖贤弟,在下得此二友,大快于心。人生得一知已足矣,何况是数个知已?”说着仰天而笑。

金秋道:“南宫兄果然是个至情至性的人,遇到朋友便是两胁插刀也在所不辞的了。”南宫柳点头道:“对,在下确是如此。家父却曾言这是我的一大缺失,对朋友过于推心置腹,难免会忠奸不辩,反受其害。只是在下颇不以为然。”

正说间,一个仆人进来,将一封信递给南宫柳。南宫柳问道:“是谁送来的?”仆人道:“是一个小孩送来的。”南宫柳拆信一看,面现喜悦之色,点火将信烧了,道:“快备马,我要出去一趟。”

金秋与肖羽均是一愣,金秋道:“南宫兄,有何急事?”南宫柳道:“请恕在下不能明言。两位便在此稍坐几个时辰,我今日若不至,明日必回来陪两位。”说着便风风火火向外就走。两人一直送至府门。南宫柳飞身上马,拱手拜别,只带了一个亲随骑马跟在后面,两人扬鞭纵马向外赶去。

在路上奔驰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已至一片旷野。不远处是一片山地丘陵,茂林深山。南宫柳看看天气,只见乌云翻滚,雷电交鸣,厉风嘶啸,不由大皱眉头,本来心情甚佳,兴致勃勃。这下让这鬼天气弄得大是扫兴。他向后面随从道:“小德,带伞具了么?”小德摇了摇头,道:“公子爷,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好好的,倒没带伞具。”南宫柳点点头,道:“这却有些不巧了。”

小德道:“公子爷,我们出来是有很重要之事吗?若无要事,不如就此回去,等天气晴朗再说。”南宫柳不由犹豫难决,默然半晌,仍是沉吟,良久方才下定决心,摇头笑道:“不可,此等乐事不可错过。哈哈。”他扬声一笑,道:“只是这天公不作美,徒唤奈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小德心中嘀咕:“到底是何乐事?值得冒这么大雨来?”只是他知不该问的最好不问,公子爷既不说,他自不能多问。南宫柳催马趱行,在马上连加两鞭,显是甚是心急。小德驾马紧随其后,嘀咕道:“公子爷好象是别人蒸了热馒头只等他来吃似的,却是作怪。谁有如此魔力,竟让他如此急切?”

这时雷声轰隆,电闪烁光,狂风肆虐,小德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墨绿色的铅云幻作五彩斑澜的猛虎恶豹,张牙舞爪地向他们压来。心中惊惧,颤声道:“公子爷,只怕不好。我们还是回去吧。这荒山野岭的,好阴森可怕。”

南宫柳也是面上失色,停马不前,犹豫片刻,转了马头道:“回去吧。”小德大喜。两人打马回走。可走了片刻,南宫柳却又停住,道:“小德,你若是害怕,便一个人先回去,我还是得依约前去。”他拨转马头,深吸一口气,虽然心中打鼓,仍是聚起勇气向前骑去。小德哭丧着脸道:“公子爷,我一个人回去也怕呀。”只得仍打马跟在南宫柳身后。

两人再行片刻,黄豆大的冰雹打了下来,登时将两人打得狼狈不堪。那两骑马也被打得四处乱窜,驭之不定,竟朝着深山野岗跑去。南宫柳变色道:“好好的八月盛夏,竟然下起冰雹,真是咄咄怪事,不知主何吉凶?”小德早给冰雹打得鼻青脸肿,哀声道:“公子爷,你快算上一卦,看看是怎么回事?”南宫柳点点头,下马扯了几根蓍草,拣了几块石头,摆了个太极之形。

小德忽然惊叫道:“这里是一片坟场呀。”只见这里竟然是一片黑烂石岗,好些土包突出来,上面烧着些纸钱,摆着些香火,分明是一片野坟。一些纸幡幢帜在狂风冰雹中摇来晃去,一转眼就被打得稀烂,或让狂风吹得无影无踪。有的坟墓已经让野狗野狼给刨开,好些骷髅便被丢弃在棺材外面,散了一步。小德惊叫一声,原来脚在踏在一只断手上,不远处一只头盖骷髅正在狰狞地盯着他,吓得他心胆俱裂,浑身颤抖。有的尸体被野狼翻出来后尚未吃尽,血肉模糊的尸体爬满了蜈蚣蛆虫,在上面黑压压地蠕动争食。远方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在冰雹狂风肆虐中显得格外的碜人。小德少不更事,哪见过如此可怖阵势?魂飞胆丧,终于崩溃,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南宫柳潜心卜了一卦,得了个大凶之象,怔怔出神。他算卦极准,显见这此番变故在即,凶多吉少,听得小德惨叫声,他茫然四下一望,见这荒山野地,乱坟纵横,骷髅遍地,到处是死尸蛆虫与蜈蚣蝎子,不由浑身发抖,满心恐惧。忽地奋起,一把拉了小德,见他已经吓昏了过去。忙将小德置于马上,一只蜈蚣已然爬上小德的脸。南宫柳嘶叫一声,伸指一弹,将蜈蚣弹出老远。发疯般地纵马飞奔。忽然脚上一阵麻痒,定睛一看,两只蜈蚣张牙舞爪地爬在他的腿上。他大叫一声,心胆俱裂。要知他平日最惧的便是蜈蚣蝎子毒蛇之类的毒虫,避之唯恐不及。强自镇定,打起精神,将两只蜈蚣弹飞。

这野坟岗野坟极多,到处是烂尸骷髅。南宫柳心道:“怎的竟跑到这可怕的所在来了?”

忽然一阵刺耳的厉啸声远远传来。这时乌云遮天盖地,虽是中午时分,但四下里黑蒙蒙的一片,有若夜晚。冰雹虽然暂停,又接着下起一阵暴雨,南宫柳脸色惨白,任那暴雨打在脸上,极力睁大眼向啸声起处望去。他一听之下,已知发出此啸声者,必是一个可怕之极的人物,其内力之高,绝不在他之下。是以全神戒备,浑身运起真气护体,随时要暴起迎敌。

只见在黑雨之中,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向南宫柳飘来。其速之快,令人骇异,几非人可为之。南宫柳出身名门,家学渊源,世传神功,是以面临巨变,初虽惊慌不已,但大敌已至面前,立时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不待那黑影近前,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向那黑影掠去。两道黑影如两道烟般碰在一起,登时激起漫天沙石尘雾。

南宫柳掌影飘忽,向那黑影打去。他凝神出招,定晴看那人的面目,那人却戴了个狰狞的面具,青面獠牙,血盆大口,显是不愿露出真面目。南宫柳沉声道:“足下是谁?来寻我南宫柳的晦气?”那人身上穿了靛青羽缎长褂,一声不吭,手中长剑如暴风骤雨般向南宫柳击去。

南宫柳徒手接了几招,渐觉难敌,连退几步,刷地抽出腰间宝剑,只见秋弘如水,晶莹闪烁,将灰蒙蒙阴森森的四周映出一片青光,果真是一柄罕见的宝剑。这柄剑乃是南宫世家的家传神兵,名叫“青罡剑”,端的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南宫家族以掌法剑法内功三绝驰名天下,均有极高的造诣,得享百年江湖盛名,岂是幸致?

南宫柳剑法展开,只见剑招滚滚而来,如滔滔巨浪,排空碎石,激荡鼓啸,卷起千堆巨雪与碎琼乱玉,惊心动魄,剑尖真气横吐,穿石裂树,击天劈地,方圆百米之内风沙大作,巨石纷纷裂成碎块,又渐渐化成烟雾,在空中迷漫飘荡。他一招紧似一招,剑剑不离那鬼面汉子的周身要穴。

那鬼面汉子身形飘忽,灵动飘逸,阴奇诡道,有如异邪,在暴雨般的剑光中来回穿梭,手中长剑毫不退让,星星点点,飘飘洒洒,飞飞扬扬,剑光如风如电,幻作一蓬蓬白光激雨,同南宫柳的剑圈绞在一起,不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南宫柳的宝剑竟削之不断,原来鬼面汉子的长剑亦是一柄玄铁百炼而成的宝剑,其威力锋芒不在青罡剑之下。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各展绝技神功,狠斗在一起。

南宫柳越斗越惊,对方的剑法精妙玄微,变化繁复,隐然蕴有多门武功套路,有少林派、武当派、峨嵋派、崆峒派等,竟瞧不出其武功路数。对方真气悠长,有如大江大河般绵绵不绝。南宫柳凝神接战,窥个破绽,运劲于掌,呼地向对方肩头击去。满拟对手闪避之后,便以精剑剑招封其退路,必取上风。

鬼面汉子竟不闪避,左手接了这一掌,两人各自退了两步,这一对掌,已试出两人内力修为不相上下。那鬼面汉子欺身直进,剑光向南宫柳前心刺来。

南宫柳暗暗心惊。刚才那一对掌时,他便已使出名动江湖的家传内功绝学“化雪神功”,欲吸对方的内力。岂知一触之下,一股极大的力量逼来,他掌控不住,险些受制。这一惊非同小可。化雪神功乃是武林奇绝异术,江湖豪杰谈之色变,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不肯服气的成名英雄盖世鬼才来南宫府前挑战,结果让化雪神功吸干内力,枯竭而死。岂知他一使之下,竟险些遭了暗算,那可是从未有过的怪事。

南宫柳岂能甘心。剑风激荡中,便寻找与对方对掌的时机,那鬼面汉子似知他心意,并不与他对掌,只以绝妙的身法与剑招来与他周旋。南宫柳暗喜,心道:“此人毕竟畏惧化雪神功。那我还有何惧哉?”当下剑法一变,剑光回收,剑圈越缩越小,先前如疾风暴雨,波澜壮阔,此时却如斜风细浪,波澜不惊。他便是要诱了对方攻上来,再剑掌交加,并力攻上。

那鬼面汉子似乎上当,果然剑光一涨,欺身斜斜逼上。两人距离越拉越短。南宫柳沉声喝道:“阁下是谁?还不报是真名么?”他一直在苦苦思索对方的身份,将一干仇人从脑海中掠过,又将一干朋友寻索一遍,终是无法确定,心中抱着个老大的疑团。那鬼面汉子仍是一声不响,忽地一掌向南宫柳打去,好似要与对方比拼内力。

南宫柳大喜,心道:“你既如此打法,无异自寻死路。”当下剑交左手,运起心法,右掌接去。只听蓬的一声暴响,两人双掌相对,各运内力制敌。南宫柳摧动化雪神功法诀,来吸对方内力。一吸之下,对方的内力忽疾忽吸,吞吐不定,不由大是惊疑,再施将下去,忽然一股极大的力道击撞而来,竟无法抵挡,更别说吸取对方内力。他大惊之下,心腑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南宫柳一运内气,已是经脉皆裂,丹田之气悠悠冥冥,即将消散无踪。知道大势已去。对方竟然毫不费力破了他南宫世家饮誉江湖数百年的神奇可怕的化雪神功,他登时心如死灰,怔怔出神。情知必死如疑。当下咬紧牙关奋起最后一点真力向对方面上扫去,那块面具登时被扫落。

那汉子真气如虹,双掌迅疾猛恶地向南宫柳击去。南宫柳登时如脱弦之箭般向后直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他身在空中,嘶声叫道:“原来是你。”在空中连吐鲜血。这一击力道可怖之极,直将南宫柳打飞出去,落于十余丈开外。

南宫柳身体重重地落在一个野坟堆上,将一具骷髅压得粉碎。他血流满身,狂呕鲜血,面无人色,惨然道:“你好狠。我待你如此,为何竟然这般对我?……”他已然被打断奇经八脉,真气枯竭,一句话未说完,头一歪,倒地气绝。

那汉子冷冷地看着南宫柳的尸体,面上毫无表情。丢了一块小铁牌在旁边草丛里,便即抽身如飞纵出,好似一道闪电般消逝在天际。

此时狂风呼啸,暴雨加冰雹又肆虐起来,倾盆而下。电闪雷鸣,乌云翻滚,空中传来阵阵鬼哭,虎啸狼嗥之声令人毛骨悚然。这荒山野地外的野坟堆中间躺这这一具新死之尸,登时便有乌鸦嗅到味道,鸹鸹怪叫着不顾风吹雨打,便来咬尸体。蜈蚣蛆虫也不甘示弱,便要来分食。

这时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坟堆里站起来,面色惨白,全无人色,如幽灵梦游般,宛如鬼魂。他跌跌撞撞地在坟堆里走着,不时扑地便倒,仍是勉强爬起,终于连滚带爬浑身蛆虫泥浆地到了南宫柳尸体前。

他却是南宫柳的随从小德。他在迷迷糊糊中见了公子爷与那鬼面怪客一场殊死恶战,被真气所激,不一刻便即昏死过去。待得醒来,只远远望见一群乌鸦在哇哇怪叫,扑腾扑腾地争咬。南宫柳的尸体躺在地上,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小德趴在尸体上放声痛哭,悲痛莫名。他与公子爷情谊深厚,公子爷并不以下人待之,视之如弟。此时见公子爷惨死,且死状如此之可怕,焉得不悲不愤?他泪流如倾,难以自禁,细细将尸体上的蛆虫蜈蚣均赶走了,背尸体上马,忽又想起一事,在尸体所在之地作了个记号,方上马向远方奔去。

却说肖羽与金秋正在南宫府中,见天气突变,冰雹猛恶,暴雨倾盆,都是诧异,不由为南宫柳担忧。南宫雪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道:“我哥哥走之前,有没有说要去什么地方?”肖羽摇头道:“没有。”南宫雪脸色苍白,颤声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是坐卧不安。我哥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肖羽安慰道:“放心吧,不会的。南宫少侠何等武功,谁要敢寻他晦气,那可真是不知死活捊虎须了。”南宫雪想想不错,心神稍定。不多时又是神色不安,微微颤抖,看着窗外的雨雹,怔怔出神。

肖羽见这天象大变,不由担心起风清来。她这一日便称病不出,他也未去探望。此时禁不住挂念,冒着雨溜到风清住的院外,在窗外一看,风清正斜躺在床上,不断地在墙壁上划着一个字,他一瞧之下,划的分明是个“羽”字。口里喃喃地道:“羽哥,你真的不理我了吗?我恨你,我恨你……”

肖羽不禁又是欢喜,又是感动,一时间心神俱醉,不由得痴了。他轻轻在门上敲了一下。风清立时一惊,向外望去,见是肖羽,心中气苦,泪水澘然而下,冷冷道:“你来干什么?想来看我笑话么?我是快要死了,也用不着你管。”

肖羽推门进去,道:“清清,我全看到了,我好欢喜 ……”话音未落,风清情知刚才那一幕全被他看在眼里,又羞又急,怒道:“你怎能偷看于我?”挥手就是一掌,打在肖羽的脸上。肖羽愣了,吃吃地道:“清清,我,我……。”风清见他不闪不避,那脸上便留下一个红红的掌印,心中一疼,怒道:“你走呀,我看见你就生气。”她生性刁蛮,后来因为深爱肖羽,方将那野性收敛,人也变得异常温柔体贴。此时性子发作,又一脚踢在肖羽膝盖上。肖羽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他索性道:“清清,是我错了,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我是不走了。”

风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忽地想起初识肖羽时,便是一脚踢得他下跪。岂知就从那时起,她便再也忘不掉这个人,睁眼闭眼都是他的影子,一颗芳心全在这人的身上,再也移不开,满腔情丝便系在这人身上,再也割舍不断。她叹了口气,芳心千转,柔肠百结,泪水又流了下来,泣道:“你知道我打你,我自已难道就不心疼?你却又不避,只让我打,这便是不好。以后我也不敢再打你了,你也别来烦我。咱们以后各过各的便是。何苦来一会儿好脸温言,一会儿又黑脸甩颜色给我看,我这个人你也晓得,外表要强,内心其实脆弱得紧,再经不得你这样磨来磨去的折腾。索性断了才好。我是死是活全不与你相干。你再去找那南宫大小姐,相亲相爱,岂不两妙?”

肖羽急了,发狠道:“我跟南宫雪委实没有相干。你若要我离了你也行,只是我如今天天想你,见不到你便难受。你需教我一法将你忘了,我自然不会再来找你。”他这说的倒非虚言。这只跟风清分别不过半日,他已是满心挂念,坐卧不宁,难受得很。他口齿笨拙,并不知说甜言密语,只是这言语未经修饰便脱口而出,其真实坦诚却无庸置疑,更是动人心魄。

风清心中暗暗欢喜,不由如痴如醉,快乐得飘飘欲仙般,虽仍板着脸,但忍不住露出甜甜的浅笑,道:“你爱怎么想,那是你自已的事。我却管不着,哪里有什么方法教你?”心里想:“我如今是日也思你夜也念你,须臾也离不得你。我却心甘情愿,宁愿就此死了,也决不愿意不爱你。莫非这便是飞蛾扑火,虽然明知必死,仍是前仆后继,死也心甘么?”

肖羽道:“你若是教不得我法子,我只得跟在你身边。你要赶我走,我也不走。”风清心花怒放,嗔道:“你老这么跪着干吗?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再不起来,我便走了。”肖羽立时起身,老老实实地道:“清清,离了你这半日,我真是难受得很。真是奇怪。”

风清甜笑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再发脾气甩脸色时,就得多想想。”心中寻思:“我其实比你更难受何止十倍,羽哥,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半步才好。没有你,我生活便似没了意义,干什么都无精打采。”只是不肯将这情话先行说出来。

肖羽坚决道:“再不会了,我不知该怎么说,反正是决不会了。”小心冀冀地去握风清的小手。风清没有挣扎,任他握着。肖羽得了鼓励,心中大喜,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口里喃喃道:“清清,我好想你。”

风清一阵意乱情迷,神魂俱醉,道:“羽哥,我也好想你。”娇躯一软,倒在肖羽的怀里。肖羽搂着她,两人浑身皆是滚烫,风清面颊潮红,浑身微微发抖。喃喃道:“羽哥,我有些冷。你抱紧我。”肖羽紧紧抱着她的细腰,风清只觉魂飞神荡,飘飘欲仙,物我皆忘,如疾如醉,无比的幸福。两人便这么热烈相拥,互相倾听着对方的心跳,一时间浑然忘却世间万物万事,眼中都唯有对方,对方才是生命中唯一的至爱,唯一的重要的宝贝,再不能须臾分离。只愿便这么紧紧相拥着,一直到宇宙时间的尽头……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闻得前面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两人从迷醉中回过神来,肖羽惊道:“不好,有变故。”风清也惊醒过来,推他道:“快,看看去。”两人立时起身,出房向外奔去。到了前院,风清一瞧这下,只见一具血肉模糊可怕之极的尸体停在院子当中。她不觉惊呼一声,头晕目炫,差点摔倒。肖羽甚是镇定,一把扶了风清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上前定睛一看,竟是南宫家少主南宫柳的尸体。登时面色大变,这一惊非同小可。

院子中已经围满了人。个个面如土色,神情悲戚,泪流满面。几个人在一边叫道:“少奶奶,你们醒醒呀。”原来南宫柳的妻子见了尸体,当时便闭气晕死过去,任怎么呼唤都是醒不转来。要知南宫世家虽然名声极大,却是人丁不旺,子嗣稀少。到了南宫剑一辈,只南宫剑与其兄长南宫超。南宫超年纪轻轻便中了天魔于破风的毒手,死于非命,并未留下子嗣。南宫剑只生了南宫柳与南宫雪兄妹两个。可说是一线单传。如今南宫柳死了,南宫世家这个名门望族,便是绝后了,此真是轰动武林之事,影响极大,非同小可。

风清见那少奶奶年纪不过二十来岁,姿容秀美,此时面如金纸,昏迷不醒,在一旁看得心中难过,想起若是羽哥离自已去了,那是何等的可怕,简直想也不敢想。登时无比地怜悯起她来,流出了同情的泪水。

南宫雪哭得哀哀欲绝,瘫倒于尸体旁边,其状可怜可悯之极。

一个随从模样的人正跪在少奶奶面前,伏地痛哭,正是小德。这时一个声音道:“老爷来了。”院中众人登时神色肃穆,屏声静气,垂手而立。

金秋知道这个南宫剑极是神秘,武功深不可测,却不知为何早早封剑归隐,此事便叫众多武林人士心中不解。他只听说此人年轻时神功傲世,掌剑内功均凌驾当世,罕逢敌手。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的顶尖人物都对他很是钦服。后来他正值盛年之际,封剑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从此武林中人便很少再见到其真面目。便是这次六十大寿,他据说为了要见一个极重要的客人,并未出来与群雄见面。此时爱子突然暴毙,他自是非得现身不可了。

只见一个面容清矍的老者缓缓走来,只见他白净面皮,眉如炭画,黑重如剑,眼如明灯,炯然生威。身穿宝蓝团绣金线长袍,脚踏腾云紫绫高统履,一步一步有章有法,丝毫不乱,金秋心中不禁暗暗钦服,心道:“此人遭逢大变,痛失爱子,换作任何一个,都是惊慌失措失了方寸。此人仍是静拙守中,气凝于内,不疾不徐,实是一个顶尖高手,非一般人岂可如此?”

下回分解

rs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194,088评论 5 459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81,715评论 2 371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41,361评论 0 319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2,099评论 1 263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0,987评论 4 355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46,063评论 1 272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36,486评论 3 381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5,175评论 0 253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39,440评论 1 290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4,518评论 2 309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36,305评论 1 326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2,190评论 3 312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37,550评论 3 298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28,880评论 0 17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0,152评论 1 250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1,451评论 2 341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0,637评论 2 335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