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越下越大的雨在红毯边等了好久,终于看到《七月与安生》剧组。马思纯和周冬雨同时获封金马影后,这是电影最好的结局。
正如马思纯获奖后说的“七月与安生本来就是一个人。”《七月与安生》讲的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或者友情故事,它讲的是一个女孩子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从名字上已有端倪:流浪远方的女孩叫做“安生”,乖巧懂事的女孩却是一年中最炽热的“七月”。小说里这一点尚且影影绰绰,只是家明在面临抉择时痛苦地说“你们好像是同一个人”。
而到了电影里,前半段规规矩矩照着小说拍,后半段就一路奔着这个主题去了:七月想成为安生,安生想成为七月;安生想让家明停止奔跑,七月自己让家明逃婚;七月在安生笔下活成了安生,安生给自己起的笔名是七月。
七月选的是安稳,安生选的是自由。但其实每一个人,都同时有着对自由和安稳的两种渴望。
豆瓣网友yukao评论说:“七月和安生代表了女人的两种欲望:成为‘女’或者成为‘人’。作为‘人’的女人表现出的是一些很本质的要求,如同安生,直接地表达着自己的欲望与要求,不懂得掩饰。作为‘女’的女人表现出的是合乎社会要求,比如温柔、贤淑,比如结婚生子。”
在小说里,安生死了;在电影里,七月死了,安生抚养七月的孩子,成为一名母亲。两种结局其实都指向一个隐喻:女人终究是要成为“女”,而舍弃掉自己天性中的某些部分。
“女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而是后来才变成女人。”波伏娃的《第二性》认为,对女性的社会规范是男性硬性安排的结果。
但母性同样是女人的天性,因此,安稳与自由的抉择更常在女性身上发生。
台剧《荼蘼》同样讲述了女性的两种选择,这里的矛盾更加极端:当爱情与自我发生冲突的时候,要怎么选?
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极致的灿烂过后,美好的春天即将结束;同时,荼蘼谐音“two me”,寓意“两个我”。
白领郑如薇和男友汤有彦相恋多年,感情稳定。生活在台北的她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升职机会,只是必须前往上海工作。有彦本已打算陪她一同前往,然而此时此刻汤父却重伤住院。如果要和有彦一起照顾汤父,如薇就只能放弃去上海;如果坚持去上海追求梦想,与有彦的感情就面临考验。
陷入两难的如薇,剧里给出了方案A和方案B:
方案A中,如薇选择了去上海,每天一个人吃晚餐,一个人看病,一个人承受高强度工作的压力。但不久之后,有彦还是因为对她失望而分手。而后,她又经历几段感情,却先后遇上卷款逃走的骗子、从天而降的意外,几年后依然独身一人。
方案B中,如薇留在台湾,和有彦结婚并有了仔仔。但为了照顾家人,每天在灶台和医院打转的如薇失去了光彩,面对的是有彦的牢骚和婆婆的挑剔,丈夫还会望着别人光鲜的背影说:“她有点像以前的你诶。”
电视剧用平行时空的手法在两种选择之间切换,两个女孩都在想象:如果当时选了另一个方案,自己是不是比较幸福?
当然,现实生活未必这么艰难。电视剧用极端的方式展示了最糟糕的情形,只是想提醒你:人生无论怎么选,你可能都会后悔。
编剧曾写出《我可能不会爱你》的徐誉庭。她说:“这是我50岁的节点上,回想自己30岁时,想和女孩子们分享的很重要的姐妹经验谈。”
两个方案最后都有了温暖的结局:方案A一个人打拼虽然辛苦,但如薇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样子,最后也找到了一起吃晚餐的人;方案B虽然放弃了一些机会,但拥有温馨的家庭,两个人一起努力创造着更好的生活。
“荼蘼虽然伤感,但是想一想,季节的转换也很美好。”编剧说,“没有一个选择是错误的。”
如同《七月与安生》里七月妈妈说:“我希望你选安稳一些的路,但女孩子不管走哪条路,都会很辛苦。”
但我觉得,这两部“两个我”还是有一些些不同。《荼蘼》中,为了家人一再妥协的方案B里,如薇放弃了工作;《七月与安生》里,安稳的七月努力工作,而独自漂泊的安生则学会了在不同男人身上讨生活。
因此,两人见面没多久,就爆发了价值观的冲突:
安生有她的委屈,家庭主妇也很伟大。但我想,想要活得更有尊严,经济独立是作为“人”,而不是作为“女人”的要求。
萧伯纳说:“想结婚的就去结婚,想单身的就单身,反正最后你们都会后悔。”
想去远方的就去远方,想留下的就留下,只要是你努力追求真正想要的,最后都会收获不一样的风景。
“最后变天后,变新娘,都是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