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何说起的话,应该是很多年前了,在大约是小学一年级左右吧,考虑到哥哥似乎和我放假并不同步,我想应该还在学前班,是的,太小了,虽然那时候身边的人和自己都不这么认为,母亲和哥哥一起在花盆种了一棵辣椒,互相提醒浇水,根据天气从屋里搬到阳台,或者搬到卧室,看着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辣椒长出来,先是嫩绿色,而后逐渐变色,鲜红的小长条,小树很可爱,但毫无疑问,我的心或许早就变态了。
现在想来,其实我并没有羡慕哥哥能和母亲亲密相处的感觉——或许是根深蒂固的对于母亲的畏惧吧——因此。心底深处从一开始萌发的就是恶劣的情感,是嫉妒吗?是仇恨吗?原谅我现在确实想不起来了,但如果按照感觉来直抒胸臆的话,我想,那应该就是直接的,来自一个不幸的人对于幸福的人,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对于拥有一切的幸运儿,或者说,一个失去亲情、寄人篱下的孩子,对于没有遭遇分离的正常儿童的情感,这种情感用嫉妒来形容的话似乎都略显苍白——如果给一个嫉妒者以超过其嫉妒的目标的更大满足,似乎他也就止步于此了,但是我那时的情感并非如此,那时候的我,似乎并不希望自己拥有比哥哥更多,我只希望,他能和我同样贫穷,一无所有。
我拿了一瓶肥皂水,我还记得,这不是小孩子吹泡泡剩下的水,毕竟这并不是常备品,我是自己去卫生间拿洗衣粉或者肥皂调配的——一说到这里似乎我的记忆又清晰不少——我记得似乎还故意调配浓了一些,而后浇进了花盆里,之后是等待,怎么没死呢,辣椒树?(写到这里我眼睛湿润了,对不起,不知道对谁说,但是我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变成这样,或者说我原来是这样的一个人),小孩子的心性,一两天后,我几乎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母亲逐渐发现辣椒的叶子开始变黄,而后又过了几天,小辣椒树死了,我的心里似乎有过一丝的歉意,又或者没有,更多的心思在于母亲没有发现它死去的原因,并为此而庆幸。
这件事过去二十年左右了,我成为了现在的样子,不得不说,感谢我幼年读过的那些书籍,古今中外的故事给了我比很多人更加善良、坚定而勇敢的三观,然而灵魂深处的这些黑暗也随我的成长而增加,占比是否增加?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事我不是没有再次去实践的,当我想起真实的自己,尝试去真正认识他的时候,我自己也会畏惧,鄙夷、痛苦,而后也还是要归于平静。
PS:另外有关洗衣粉水的用法,我想应该是从科普动画片里学到的吧?或者来自于生活经验?(毕竟我也是农村里长大的)又或者是从我看过的科普百科?无论是哪个,都不得不让我想起有类似情节的作品,为什么我还这么厌恶这些?或许从心底,我明白他们就是自己的一部分吧,从而更加明白他们,也更讨厌它们。
——20200118于AIDI大厦18F,还有七天春节,希望2020我能有一点点运气,我想我可能不太有资格去要求什么,但至少比大部分人多一点吧,或许吧。
之所以写这篇文章,是因为遇到了同事和他的同学,这两年,我的嫉妒心竟然膨胀至此吗?是的,明明我能得到的,唾手可得的,不仅失去,而且失去的这么惨,我越来越容易被它击败了。我以为自己站在舞台中间,以为别人都在凝视,而现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