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把时光倒退到六年前,我就会有一个女朋友。她喊我刘夏,我喊她苗子。那时,我还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在今后的漫长岁月里,我会成为一枚单身狗。因为当时我还很年轻,一脸阳光,笑起来很单纯。苗子比我小,看上去水灵灵的,一副弹指可破的架势。而现在,我是一枚资深的单身狗;而苗子,却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值得一提的是,在女朋友这一职业生涯中,过去,苗子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上路新手;而现在,她是一个前途远大的有为姑娘。这就是我和苗子的区别。在恋人这个领域,我在面临失业的惊慌中,转而跳槽到单身狗的阵营,从此跌进了人生的谷底;而苗子却在痛苦的坚持下,选择了继续前行,从而越走越远。
关于过去和现在,在“有女朋友”和“单身狗”这两种生活状态中,我没有任何资格去评价它的好与不好。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相对于另一种生活方式,我无法违心地说,这个是好的,那个不好。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认为的:这没什么不好,当然,也没什么好的。倘若你愿意的话,就不难发现:我是一个悲观到骨子里的厌世者。至于我本人的看法,我只能说,挺好的。假如是苗子,她就不会这么认为,她会说,好个屁。由此可见,哪怕是涉及到个人的问题,我也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暧昧态度,甚为讨厌;而苗子却爱憎分明,敢于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惹人喜欢。如果说这是一种互补的恋爱关系,我只想说,这也太他妈的操蛋啦。不难想象的是,苗子只会对此撇一撇嘴,以示不屑一顾。不可否认的是,这就是我和苗子的真实写照。所谓真实的写照,就是它真的发生过。当它发生过之后,有一天你再回过头去看,就会一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如梦初醒。“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事实上,苗子不会说,原来是这个样子啊。那不是她的风格。至于她一贯的风格是什么,时至今日,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也就没有办法在这里解释:那是什么。这也从另一个层面说明,苗子对我来言,是一个永远都猜不透的谜底。我个人认为,这是一种美好的象征。正因为如此,从开始到现在,我才觉得这一切都还不坏。
事实上,苗子只会对着刘夏的耳朵大吼大叫,真他妈的讨厌啊你。时隔多年,我的耳朵还没有变聋,也没有任何征兆显示它有变聋的迹象,依然听什么都很清楚。由此可见,虽然苗子对我总是凶巴巴的,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具体她想要做给谁看,我就不得而知了。需要说明的是,我并非像苗子咬牙切齿时所说得那样:真得很讨厌。只是有时候事发突然,我的耳朵惹毛了她的嘴巴,又恰好在案发现场被逮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没有其他的事可干,那就喊一嗓子呗。用当时苗子的话来说,她要行使自己手中的合法权利,杀一杀我的嚣张气焰。至于她的合法权利是否就是大吼大叫,是否我的气焰真得很嚣张,还有我的耳朵是否会在合法的范围内被震聋,对此我一概不知。既然苗子都不关心,我也就不好意思去提醒了。我个人认为,拿自己的事去麻烦他人,是一种难以启齿的自私行为。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再无其他的退路。
关于未来,六年前的我和苗子都没有想过。确切地说,我们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想。我们都还很年轻。年轻就是什么都不用去想,只管活着。当时,我离不开苗子,她也离不开我。我离不开苗子,是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不仅亭亭玉立,而且笑起来十分甜美。苗子离不开我,用她的话来说,是因为她觉得我很逗,看她的眼神与众不同。言下之意,很多时候我都是呆头呆脑的,看起来十分有趣。这说明我很容易发呆,尤其是在与人聊天的时候。但在发呆的时候,我却不觉得自己很有趣。这也正好解释了我看苗子的眼神,为什么会让她觉得与众不同?我想,这是一场误会。诚如你所知,我在发呆的时候,总是一副很专注很用心的痴迷状,看上去好像我的眼里只有对方。其实不然,往往我盯着一个对象发呆,却什么都看不见。俗话说,睁眼瞎。假如告诉苗子,不知她会作何感想?王小波说,一个人在想象他不懂的事情上很容易浪漫。既然是浪漫,一场误会也没什么不好。所以,我也就没告诉苗子。
倘若说一段逝去的时光只能用来追忆,而这一切的回忆都要被标榜为一种美好的向往,那么,此时此刻我只愿身在六年前。诚如你所知,所有的想法只是一个个念头的持续活动,当这样的活动持续到一定量变之后,就会产生质的飞跃。然后,就有了想法。当然,有些想法能够实现,我把它称之为“未来”;有些想法却只能面对和接受,我把它称之为“过去”。在过去和未来之间,转眼间我已经三十而立。
当我再次离开现在只身前往到六年前的时候,不难发现的是,我拜倒在一位秀气而又可人的小姑娘裙下。后来我们混熟了,她就躺在床上分开自己的双腿welcome to me。她叫苗秀可。诚然,人如其名。假如有人想要在此纠正一下我的疏忽之处,那一定是苗秀可本人,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会在意这小小的失误。不用费力回想,我都能看到她的两只黑眼珠先是向上一翻,然后从左到右,再然后从右到左。等完成了这一系列慢动作之后,她不满地抗议道,喏,咱这胸也不假,好吗。说完之后,她还会捧到我的鼻子底下,大方地展示一番。不仅外表十分养眼,而且内在也很有看头。关于这一事实存在,尽管时光如白驹过隙,我却无法否认。不可否认的是,有很多事情大抵如此。譬如说,六年前我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叫苗秀可的女孩子发现,她的出现意味着我们之间要发生点什么;六年之后,我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是一枚单身狗,然后这一切都变成了过去。在这六年的倒带和暂停中,有许多欢娱的片刻被遗落在过往的尘嚣中,隐约间,又有一些陈年旧事浮现,从记忆的箱底被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