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关
连续半个多月的阴雨连绵,难得今日阳光普照,恰逢周末,格外开心,洗衣服,晒被子,打扫卫生,一场家务干下来就到了11点多。
中午吃什么呢?爱人提议说上次包的馄饨吃完了,今天包些饺子吧。儿子和我欣然举手同意。家里还有白菜,买些肉回来就好,菜场就在楼下五百米不到的地方,很是方便。白菜肉馅,照例是我和面,爱人调馅,她擀皮子,我包,分工明确,各负其责,协调一致,相得益彰。儿子负责吃,高兴了也会来捣乱一下。
水饺是我们家最常见的主食。虽然身在南方,馄饨才是正道。但作为一个北方人,无论走到哪里我总感觉“好吃不过饺子”。
饺子的做法并不复杂,面粉和水先揉成面团,放置几分钟,醒一醒面,再揉一揉就可以擀皮子。擀皮子可以用擀面杖,可以用啤酒瓶,甚至饮料杯都可以,只要能把小面团压扁就行。馅也很简单,想吃什么切成碎末加上佐料就可以,没有固定的,我甚至吃过豆腐馅的饺子。当然,事情都是这样的,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有些难,在不少人的眼中,饺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面粉和水的比例问题,皮子大小的问题,馅里放什么佐料的问题,等等这些靠经验的东西就是困扰他们的关键。相比较馄饨来说多了一道程序,少了几种吃法,于是,南方人,比如无锡这里,就偏爱馄饨了。
我爱吃饺子。
现在是天天可以吃上饺子,想吃什么馅就吃什么馅,在小时候可就没有这么福气了。三十年前的北方农村,饺子是只有过年时才舍得吃的美食,常常是窗外雪落无声,屋内灯光暖人,锅里热气腾腾,一家人围着桌子,擀皮子的,包饺子的,捣乱的,说说笑笑,热热闹闹。饺子馅也不是牛羊肉之类的。一般都是粉丝加上一点点肉末,但感觉非常的美味。父母亲通常还会在饺子馅里放上一枚硬币,谁吃上了,就是财气。大都是被我们几个孩子给吃到的,嘴馋的使劲一咬,把牙齿都硌得生疼,引来大家一阵哄笑。后来我专门试验过,实际上包了硬币的饺子在捞出锅的时候是很容易发现的。母亲在盛碗的时候,特意把那个特别的饺子分给我们,让我们感觉开了一年的好运气。饺子就成了母爱的另一种表达,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不仅仅过年才能吃到饺子了,但凡家里有些喜事的时候,母亲都会包上一顿饺子庆祝一下,比如我考上大学要出远门。
家里包饺子通常都是母亲做的,我像几年前的儿子一样,在跟前捣乱,玩些面团,扑扑面粉之类的,通常会惹来母亲微笑的责备,我也会学着包些,但是总是馅少皮多,煮出来之后就瘪了,很难看。要不就是馅太多了,皮子包不住馅,勉强为之,放进锅里就烂了。父亲则不然,每次包饺子的时候,他都会在包的过程中展现一下他的绝活,花边。小时候特别崇拜父亲,包花边饺子就是崇拜的理由之一。他的大手是那么的协调,右手大拇指一挑,再顺着饺子的边和食指一捏,一道花边就出来了,在我的眼中是那么神奇。十岁那年,我向父亲请教,学会了花边饺子的包法,直到现在,将近三十年过去了,每次包饺子,我都是一直包花边饺子。儿子在边上看着,很有些羡慕,像是当年我羡慕父亲能包花边饺子一样。教了他几次,还是没有学会,倒不是他笨,只是没有耐心,现在吸引他的东西太多了,一个花边饺子带给他的成就感远不如电脑游戏来的那么畅快。
现在生活越来越便捷,超市里各种速冻饺子应有尽有,街道上还有全国连锁的大娘水饺,菜场边甚至有专门卖饺子皮的摊位,我都不喜欢。每次吃饺子还是自己和面,爱人调馅,她擀皮子,我包,喜欢这种感觉,生活的味道,只是儿子越来越大,捣乱的次数越来越少,不知道哪一天,他连捣乱的想法都没有了,像是菜里少了一味佐料。
儿子总归是要长大的,希望他也能喜欢吃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