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合

今天聊一部暴露你年纪和你父母年纪史诗级著作——

一只灰色的大猫，眼里总是闪着机会主义的光芒，弓着腰在一旁等待机会出击。

一只棕色的老鼠，总是用挑逗的眼神看你，并且常常在不经意期间玩弄这只大灰猫。

他们是这部著作的男男主角，一个叫汤姆，一个叫杰瑞，世界上最有名的猫和老鼠，也是最长寿的一对CP。

这部剧叫做《猫和老鼠》，一部由米高梅电影公司制作发行，主角没有台词，却6次获得奥斯卡金像奖，2次获奥斯卡提名奖的神级动画片。

然而，你真的看懂了吗？

《猫和老鼠》中，“共有116个动画角色形象，每一集里选2—3个角色。以不同的性格搭配在一起，讲一个“猫捉老鼠”的故事。

在这里猫又笨又善良，老鼠精灵狡猾。猫想方设法捉到老鼠，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还被老鼠折磨的遍体鳞伤。在这里有爱护儿子的大狗；“认贼作父”的小鸟；超级无敌霸道的杰瑞表弟……

但，你们知道吗？

杰瑞在屏幕上智胜汤姆虽然只有7分钟，但是全体工作人员要花费18个月才能做好一集！

动画师助手们正在画中间帧，平均一部动画需要15000张的中间画，而最牛的是在这部基本没有角色对白的动画片中，竟然出现了大量优美且重量级的配乐，比如：

乔治·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在整部片子中出现过很多次。融合了古典音乐的原理以及爵士的元素。

《扬基·杜德尔》曲调，一首美国革命歌曲，歌词的早期版本是嘲笑这些殖民地居民的勇气以及他们粗俗的衣着和举止，这也和某一集中杰瑞嘲笑汤姆的故事相契合。

还有《猫的协奏曲》，这首以匈牙利和匈牙利吉普赛人的民歌和民间舞曲为基础，进行艺术加工和发展而成的民族曲，完整的展现出了汤姆愉悦的心情。

此外，还有以法国作家博马舍写的剧本《Le Barbier de Séville》为基础所制作的歌剧——罗西尼《塞维利亚的理发师》、以反压迫、争独立为主题，描绘阿尔卑斯山下瑞士的自然环境，和十三世纪瑞士农民团结起来反抗奥地利暴政的罗西尼的歌剧《威廉·退尔》序曲、约翰·施特劳斯的歌剧《蝙蝠序曲》、法国作曲家乔治.比才歌剧《卡门》、墨西哥民间舞曲《帽子土风舞曲》等世界名曲都曾作为故事隐喻和配乐贯穿在《猫和老鼠》中，使得每集不到10分钟的一部动画片变得“十分高级”。

汤姆和杰瑞其实很像两个在舞台上演滑稽戏的小丑，有时用夸张的表演逗人们发笑，有时用眼花缭乱的杂耍吸引观众的眼球，获得观众的喝彩。

美国早期动画片有一个重要特征是:造型时充分利用圆形，圆形的身体、圆形的头、圆形的手脚、圆形的眼睛、圆形的耳朵，胳膊和腿就像橡皮软管一样，没有明显的结构，这样做的好处是把动画制作者解放出来，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任意的拉长变形，或者变成不同的形状，如桌子、圆筒等形状。

所以在《冲浪的猫》（Surf-BoredCat）中因冲浪板飞进了汤姆嘴里，汤姆就变成了冲浪板的形状，杰瑞还用汤姆当冲浪板冲浪:《行船猫》（PUSS N Boats）中，汤姆为了追逐杰瑞，钻入了只能杰瑞通过的细管子里。身体变成了细细的管子形状，但仍然伸出长长的腿追逐杰瑞等。

在我们看来猫和老鼠两者充满暴力的打闹，其实是“从残忍中寻求乐趣的病态的荒诞的幽默”的完美体现。如《阻特猫》(The Zoot Cat)这一集中，汤姆为了讨得喜爱人的欢心，经过精心的修胡子、整理头发、准备礼物，用夸张的姿势走路，然后去见心爱的猫，见到心爱的猫后，时而弹奏吉他，时而唱歌，时而跳舞，最后以暴力的方式收场——猫被，重重的打倒在地，又像木头一样从台阶上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摔倒在地面，脸上还面带微笑看着心爱的她——十足的小丑形象。

为了避免对白的苍白，片中偶尔也会用噢噢啊啊来代替对白，如《小海豹失踪记》；再比如(Little Runaway)这一集中，也加入了简单的旁白；还比如《圣诞夜》(TheNight Before Christmas)开头部分，也会运用声效烘托气氛。

《猫和老鼠》偶尔还反串经典电影成仿电影里的片段或情节。如《饥饿的老鼠》(The Mouse from Hunger)一集，老鼠摇身一变成了詹姆斯邦德，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去机关重重的猫那里偷食物。老鼠准备好先进的设备，开着高科技跑车，闯过道道机关和美女的诱惑，来到了猫的家里，猫早已经做好准备等着老鼠的到来，经过一番努力后老鼠还是成功的把食物偷走等等。

其实，《猫和老鼠》最伟大的成就就是除了音乐和简单音效旁白之外，没有台词的表现，我们也可以将其看做动画片的的幽“默”剧，它完全依靠滑稽动作而不用对白塑造角色性格。

这也是在欧洲早已流行百年的另一种娱乐形式——滑稽剧，这一因素深深影响了美国动画，动画家从滑稽剧学到了幽默动画的观念。

（汤姆和杰瑞的第一次出场）

现在保留下来最早的一部美国动画片是《一张幽默滑稽的脸》，制作人是出身英国的布莱克顿。于1906年制作完成。这是一部接近现代动画概念的动画片，影片的主角是一个滑稽表演者，造型比较写实，幽默可爱。这部片子影响了日后美国动画的风格特征，由此开始了幽默动画的发展。由于技术限制动画《一张幽默滑稽的脸》没有对白，而制作于1940年后的《猫和老鼠》已经没有了这种限制，仍然沿袭传统，采用默剧表演形式，完全依靠滑稽动作，尽量不用对白，并把美国的杂耍、滑稽剧、病态幽默等元素加入到《猫和老鼠》中，形成了美国独特的幽默动画，并没有任何语言障碍的广泛传播到世界各地，得到了世界人们的热爱。

所以，有时候，要真正去表达一些深刻或者具有象征意义的表演，语言反而会成为一种限制，所有的表演都来源于生活，最后又回归生活，所以真正要做到化繁为简，深入浅出的表演除了有生动的肢体表达，支撑动作的必定是内心的专注，默剧就是一门如此需要专注的艺术。任何一点分心都可能将沉默打破，从而导致默剧力量的瓦解。如果说艺术是共通的，那么这些动作的挑选与凝练大抵与创作《猫和老鼠》过程相仿，拥有诗般的质感与张力，就比如在5月26、27、28日即将在西区剧场由中国第一支专业默剧剧团演出的《不言之稽》，就将幽默融入到了肢体中，用表演消弭语言，这样的演出，你，还能错过吗？

大顶第35轮专场演出——5月26日至5月28日